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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凌薇提著幾大袋的東西按下雲秀家的門鈴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去了,整個安靜的院落里也就是雲秀一個人,很是安靜。
其實吧,在夏凌薇眼裡,雲秀賢惠的功夫可不下於雲舒的,做菜的功夫也是一流的,夏凌薇哪裡知道,就雲秀這功夫,雲舒之所以會下足了時間去研究廚藝,研究茶道,或者偶爾跟著過去跳幾支舞,這些都是因為雲秀。
藍老太太本來就是一個大家閨秀,她本人的涵養還是很高的,雲秀也是深受了她的影響,從小就跟著她學習了好多東西,禮儀方面的,自然是不必說了,所以,包括夏凌薇在內的許多人都能感覺到雲秀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一種高雅的氣質。
夏凌薇踏進房裡的時候,雲秀正盤著腿坐在榻榻米上琢磨著插花,眼前正擺著一束蘭花,看著應該是剛忙活到一半,不過看起來真的很不一般,很高雅大方,雲舒之前總說雲秀插的花好像有了靈魂一般,讓她很是移不開眼。
早就聽說過雲秀熱衷於插花藝術,倒是很少親眼看見過她插花,其實吧,雲秀這閒下來的時間還是挺多的,而且她又是一個喜歡安靜的人,閒下來的時候也就是插插花,或者研究一些文藝之類的東西了,到底也就是一個消遣的好辦法,像她那般安靜的女子,中意做的事情不多的。
“插得真好看,我看著你好像老中意這蘭花,聞著還是挺香的!”
夏凌薇小心的隔著桌子,在雲秀對面的榻榻米上坐了下來,眯著眼,仔細的端詳著雲秀擺弄著的花瓶,低聲的開口道。
雲秀此時正是一頭的長髮披肩,身上僅僅是穿了一件米色的低領毛衫,臉上的神情很是專注,星眸里流光熠熠,這副模樣看著也讓夏凌薇心裡不由得一副讚嘆了,暗暗尋思著,就這氣質,也就只有雲舒能跟得上了。
聽了夏凌薇的話,雲秀那潔白秀麗的臉上乍然就掠過了一道新月淺笑,清幽的語氣響起,“胡亂擺弄而已,家裡太冷清,所以總習慣隨便買些花回來擺擺,那樣這房子才有一點生氣,總不能買回來了就那麼胡亂的插花瓶里,沒事就裝飾一下,當做消遣時間也好。”
看著雲秀這淡漠悠遠的樣子,夏凌薇吸了口氣,隨意彎過身子,在旁邊的茶几上倒了杯茶,喝了一口,才嘆息道,“有時候總覺得你跟雲舒跟我離得很遙遠,真不知道怎麼就能跟你們成為了朋友。”
“緣分而已,都是人,還能說什麼離得很遙遠?現在不就是在你的眼前嗎?大平安夜的,你怎麼不陪著于洋?”
雲秀終於慢下了手裡的動作,微抬起頭望了望夏凌薇那分明有些落寞惆悵的小臉,眼底閃過了一道迷惑。
夏凌薇舒了口氣,淡然笑了笑,瞬間又變得很輕鬆了起來,仿佛剛剛的惆悵不曾存在過一般,“他出差去了,哪有時間陪我?這不就過來讓我們兩個湊合著嗎?”
“薇薇,有什麼千萬別擱心裡,不然會悶出病來的,難道跟于洋吵架了不成?”
雲秀悄然眯起那美麗的星眸,淡淡的凝視著夏凌薇,那清涼的眼神幾乎要將夏凌薇看透了一般。
聞言,夏凌薇一滯,繼而才微笑的搖了搖頭,“沒有,我們很好,你別瞎操心。”
“你跟于洋都好些年了,我看也應該有所突破了,其實交往的時間久了也不見得很好,覺得差不多就點頭吧,女人總要經過這一關的,不是嗎?”
雲秀說著,便緩緩的收回了眼神,又開始了手裡的動作,專心的修剪著手裡的枝葉,一臉的專注平靜。
“你跟雲舒都一樣,總是喜歡替我琢磨著這事情,都別擔心了,我心裡有分寸的,你就會說著我們兩個,那你呢?你跟雲舒可是差不多的,雲舒現在也算是找到自己的歸宿,那你呢?你都沒有給自己打算嗎?”
據說像她們這樣的女人圍在一起話題,多半就是在什麼男人婚姻之類的話題上,說的可都是一點都不假的,她們現在也都算是事業有成的了,能讓她們糾結的事情,無非也就是這樣所謂的什麼婚姻大事了。
“我?我能有什麼打算?不是過的好好的嗎?”
雲秀頭都沒有抬一下,淡淡的回答道。
然而,雲秀口裡是說著這樣的話的,但是這心裡頭未必也就是這麼想著了,壓在心底的心思被夏凌薇這麼一提,忽然就想起了自己躺在病床山的外婆跟她說的最後的心愿了。
要怎麼樣才能讓她毫無牽掛的走呢?至少,雲秀是想著讓老太太走的時候,是放心的,臉上是帶著微笑的,那樣,也算是盡了孝道了,外婆辛苦了一輩子,她真的不希望她臨走的時候,都走得那麼不放心。
只是,是這麼想著,然而,她又能做些什麼呢?
——《假戲真婚》——
到底是平安夜,要說現在什麼也都是跟國際接軌了,這洋節日在這麼一個傳統的國家,也變得格外的熱鬧了起來,繁華的錦陽城內,一路的街道過去都擺滿了聖誕樹,閃爍的燈光五顏六色的,即使天氣也都是那麼冷,街道上依然還是熱鬧喧譁一片。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很快就是灰茫茫的一片了,這幾天天氣雖然冷,但是到底也沒有下著雨,前些天那麼一陣寒冷的冬雨下來,這幾天倒是略微暖和了一些。
翠園裡依然還是一片安靜祥和,趕上平安夜,軍區那邊自然是不過這洋節日的,不過慕思雅還是提了一大堆的東西過翠園這邊來了,跟她一起過來的,還有南宮逸,他也是剛剛忙完事情回來沒幾天的。
兩人踏進翠園的時候,慕煜北就坐在書房裡跟東方謹討論著公司的事情,也就是一些決策性的問題而已,慕煜北這麼一回來坐鎮總部,東方謹就開始偷懶了,很多事情都丟回給慕煜北了,反正也掂量著慕煜北這廝用那卑鄙的手段贏了他,他才不用這樣給他慕煜北賣命呢!
聊了一下子,便有了答案了,剛好這時候南宮逸跟慕思雅就坐在樓下的客廳里看電視喝茶的。
“你出去跟他們聊一下,我它修改一下,你等下直接拿回去。”
慕煜北說著,便低下頭,徐然抓起了筆筒里的筆,開始專注的批閱文件。
東方謹也從南宮逸的嘴裡得知慕煜北已經結婚的消息,也知道了對象就是之前闖進包廂里的女人,還特地諮詢了一番,自然也知道雲舒的身份了,眼下正是對雲舒好奇得不行了,雲舒那模樣他多少還是有點印象的,打死他也看不出什麼雲舒身上有什麼東西能讓慕煜北看上的,多少的千金美女豪門閨秀都沒有能入這個骨灰級吸金牛逼男人的眼,怎麼就那麼一個連美女都算不上的女人就這麼輕易的俘虜了這男人?中間到底出了什麼事情不成?東方謹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哎,北,你那媳婦了?怎麼那麼久了還不見她人了?金屋藏嬌了?是兄弟就把人叫出來給瞧瞧,我聽逸說了,那麼突然,是不是你把人家幹了,她老子不放過你啊?那女人還有點家底的,不過也不見得能逼你就範啊,惹出事來了不成?你不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嗎?”
東方謹眯著眼,很是疑惑的看著慕煜北,然而,那清俊的男人硬是連頭都不抬一下,平靜的聲音傳來,“你抹黑的本事見長了,我不介意……”
“得!得!兄弟,淡定!我什麼也不問,什麼也不說了好吧?你忙吧,我出去跟他們聊幾句!”
東方謹一聽慕煜北那不冷不熱的語氣,頓時就沒了底了,慕煜北這男人卑鄙無恥的程度你是想像不出來的,他可不敢再次冒險了。
東方謹退出去沒多久,慕煜北也就完成了手頭的工作了,收拾了一下,將文件整理好,然後才徐然站起身了。
若是慕思雅不說的話,他也忘記今天是所謂的平安夜了,有些疲憊的將桌角上的書籍放回了身後的書架上,然後才又坐回了椅子裡,心裡忽然感覺煩悶的不行,索性就彎下身子,一手拉開了手邊的最下面的一個抽屜,他記得他塞了一包煙在下面的。
看也沒看,一拉開就伸手往抽屜裡面摸了去,然而,他那大手一伸,除了探到那煙包之外,竟然還抓到了一個硬邦邦的小盒子,下意識的一道抓了出來。
只見躺在手心裡的,竟然是一個小盒子,這當然不是他的東西,應該是女人的東西,這房間也就是他們兩個的東西了,女人有個不太好的習慣,雖然著東西整理得挺整潔的,可是那些東西就是習慣了隨意亂放,比如,你總能在他那邊的床櫃裡找到她的手錶,耳釘,甚至身份證之類的,或者,在書房的抽屜里的最角落找到她的那把寶貝得不行,連他平時沒事拿出來欣賞一下也都被她很不高興的收回去的金色口琴。
黑眸里折she出了一些好奇的溢彩,小心的打開了那個黑色的小盒子,只見盒子裡正靜靜的躺著一隻精緻漂亮的懷表,金色的外殼,古樸美麗而複雜的花紋,這讓慕煜北眼底亮了一下,只是,這懷表怎麼看著就那麼熟悉呢?
男人終於還是愣了一下,腦海里開始不斷的湧入了一些破碎的場景,都是一些很遙遠很遙遠的場景,泛黃的記憶。
一波接一波的狂cháo從心底一涌而過,慕煜北那清俊的臉上乍然拂過一道柔和,深眸頓時也變得深邃而迷濛了起來。
沉默了片刻,只見他緩緩的合上了那個紅色的盒子,徐然伸手抓過了桌上的手機,飛快的撥了一個號碼出去。
“阿朔,給我備車,我要出去一趟,十分鐘後門口等我。”
簡單的下了一個指令,慕煜北便合上了手機,一身優雅的站了起來,大步的出了書房,換了一身白色純手工修身西裝,依然還是金色暗紋的袖口,水晶琉璃扣子,披了一件黑色的大風衣,一陣清冷的下樓來了。
“看你這樣子,很冷嗎?”
慕煜北剛剛下樓,南宮逸就眼尖的發現了,狹長深幽的眸子一掃,很是驚訝的看著慕煜北。
“少爺,你要出去嗎?”
鄭伯剛好從外面進來,看到慕煜北這樣子,也詫異了一把。
“我出去一趟。”
慕煜北簡單的回答道。
“什麼?都晚上了,阿雅還在廚房忙活著煮飯呢,有什麼事情不等吃飯再做?”
東方謹也停下手裡喝茶的動作,疑惑的望著慕煜北。
“你們聚著吧,不用等我。”
慕煜北淡然回道,這時,阿朔也備好了車,大步的從外面走了進來。
“少爺,車已經備好了,要現在出發嗎?”
點了點頭,輕輕地拉了拉肩上的大風衣,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留下南宮逸跟東方謹兩人眼巴巴的望著,滿臉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