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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北……”尹佩對著慕煜北那清冷的背影喚了一聲,“怎麼回事,這些個孩子!”
“奶奶,我們的事情你就少操心吧,我嫂嫂有我哥操心就行了!來,我們喝茶!”
慕思雅撇了撇嘴,望著自己哥哥那緩緩消失在樓梯盡頭的身影,眼底的流光淡淡的蔓延開了……
------題外話------
老雲決定,奶奶出馬秒殺全場…
☆、098 要瘋的節奏
慕煜北回到房間的時候,小偏廳里一個人也沒有,連燈都沒有開,遠遠站在門口一看,就隱約可以看見從臥室的門fèng里傳來幾道淡淡的幽光。
慕煜北走了進去,輕輕地合上了門,站在門口思量了一下,然後才朝臥室走了去。
推開臥室的門,雲舒剛好洗完澡,擦著半乾的頭髮從浴室里出來,身上也不過是僅僅披著一件黑色的睡袍,腰間用一根柔軟的腰帶繫著,潔白的肌膚散放著淺淡的光澤,遠遠站在門口隱約都可以聞到她身上那道若有若無的淡淡清香,玲瓏有致的身段沐浴在暖暖的燈光下,顯得有些魅惑誘人。
看到眼前這幅景色,男人那深邃的眼神忽然停滯了一下,愣是站在門邊沒有動,而雲舒也很快的發現了臥室里多出了一個人,連忙下意識的抬頭一看,只見男人那深不可測的眸光正毫不掩飾的落在自己身上,而,正當她蹙著眉也望著他的時候,那男人竟然又一手拉開了門,很平淡的收回了眼神,走出了臥室。
怪人一個!
雲舒微眯著眼,望著乍然消失在門外的身影,遲疑了一下,然後才走過去取了件外套往肩頭披了去,也出了臥室,然而,卻不見慕煜北的身影,連書房的燈都是暗的,雲舒思量了一番,倒也沒有想太多,打算去書房找本書來消磨一下時光。
跟翠園那邊一樣,明淨整潔的書桌後面的書架上擺滿了書,雲舒將手上的毛巾往椅背上一掛,徐步走了過去。
很多類型的書都有,大多數是企業管理類,或者人文地理之類的書籍,雲舒對這些倒不是很感興趣,目光接著往上移,終於在書架的最上一排發現了散文詩集類的書籍,這倒是勉強可以看看,想著,素手一抬,便往上伸了去,然而,以她一米六來的高度,根本就夠不著書本,即使她很努力的踮起了腳。
然而,就在她皺著眉頭鬱悶著的時候,忽然感覺一陣熟悉的冷香拂了過來,一隻大手從身後伸了過來,很快的取下了那本書。
雲舒這才徐然轉過身,卻撞上了一堵溫熱的牆,迅速地抬眸一看,正是慕煜北,手裡還揚著那本書。
“能不能不要這樣一聲不吭就出現在我的身後?多大的膽子也不夠你嚇!”雲舒蹙著眉,有些惱怒的難著男人,素手一揚,就想搶過了他手上的書。
而慕煜北輕輕一抬手,避了過去,平淡的眸光淡然掃了雲舒一眼,很眼尖的發現了她手腕處的淤青,當下眸光就陰沉了下來。
“那爪子怎麼回事?”慕煜北開口問道,眼神一直停在雲舒那纖細的手腕處。
“什麼?”雲舒一時反應不過來,被他這麼一問就愣住了。
“我說你那爪子是怎麼回事?”
慕煜北覺得打自從跟這個女人一起之後,自己簡直快要成為複讀機了,她總是中意讓他把話再給她重複一遍!
雲舒愣了一下,順著男人的目光望了去,很快就看到了自己手腕上的淤青,應該是剛剛跟付子鳴爭執的時候落下的,那男人力氣還真大,一個掙脫而已竟然還能留下這麼一片淤青,想到這裡,緊接著又感覺到了手臂上忽然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想來,應該是被方怡暖給抓的,難怪剛剛洗澡的時候熱水這麼一泡也是生疼生疼的,倒也沒太在意。
伸手輕輕的揉了揉那淤青的手腕,微微的疼痛傳來,淡然回了一句,“沒事,不小心碰了一下。”
“這個搪塞的理由你不覺得沒有創意嗎?”慕煜北的語氣很平淡,但是,雲舒卻隱約可以感覺到那平淡之中微含著的冷意。
雲舒吸了口氣,緩緩地低下頭去,“回來的時候,遇到了付子鳴跟方怡暖,發生了一點小衝突,奶奶給我解了圍。”
雲舒當然不是傻瓜,這時候,你還想說什麼隱瞞,那就是真的成了傻瓜了,約摸他應該在尹佩那裡聞到了一些風聲了。
“行了,我也不想小題大做,一點小傷而已,把書給我吧,趕緊洗澡去,我給你放好了水,我得給薇薇打個電話。”
聽了雲舒的解釋,慕煜北的眸光才軟下了幾分,“先給你上藥吧,爸那裡有跌打酒,我去給你拿。”
說著,將手裡的書往書桌上一扔,徐然轉身,大步流星的走出了書房,雲舒搖了搖頭,也只能暗暗嘆了口氣,抓過書桌上的書,也跟了出去,隨意倒了一杯熱水,然後便悠閒的躺在沙發上,捧著那本書,細細的翻看了起來。
正是徐志摩的一本散文詩集,望著封面雲舒悠然笑了笑,沒想到這男人竟然會中意這些悲春傷秋,看了就讓人覺得沉鬱的文字,在雲舒的印象里,好像也聽說過這麼一位著名的現代詩人吧,小時候還學過他的那首著名的《再別康橋》來著。
緩緩翻開了封面,映入眼帘的,是幾行十分蒼勁有力自然灑脫的字體,淡紫色的書頁,隱約之間微微飄蕩著一股淡淡的梔子花香,那幾行字是這麼寫的——
走著走著,就散了,回憶都淡了;
看著看著,就累了,星光也暗了;
聽著聽著,就醒了,開始埋怨了;
回頭發現,你不見了,突然我亂了……
後面落款處只是簡單的寫了一個英文字母‘N’,很明顯,如此龍飛鳳舞的字體,必然是出自男人之手,雲舒忽然微微的皺起了眉頭,想了想,難不成,是那男人寫給他之前的女朋友之類的不成?這詩也太那個什麼了吧?
“那是爸送給媽的東西,那時爸剛剛的調任西北,媽沒有隨軍,這是爸托人從西北送回來的給媽的生日禮物,媽一直都很中意這些詩詞。”
就在雲舒失神的時候,一道平淡而低沉的聲音刷過了耳際,雲舒乍然一驚,微抬起臉,很是驚訝的望著慕煜北,又望了望手裡的書。
“你說什麼?這書……這是爸寫給媽的?”
雲舒有些不敢置信,就慕向南那樣的人,他,他怎麼可能會寫這樣的東西?
“嗯,有些不敢置信,對嗎?覺得以爸的性子,斷然不可能會做這些事情?”慕煜北徐然走了過來,手上還拿著一瓶藥酒跟棉簽,挨著雲舒坐了下來。
“其實,爸爸曾經也是風流少年,直到他遇見了媽媽,他才萌生了結婚的念頭,他們只見過兩次面就結婚了。”慕煜北淡淡道。
“只見過兩次面?”雲舒又怔了一把。
慕煜北點了點頭,一邊打開了瓶蓋,小心翼翼的拿棉簽沾了些藥酒,而雲舒見狀,也很配合的把手伸了過去,男人輕輕的抓住了她的那隻手臂。
“嗯,所以,相對來說,我們跟他們還不算在同一檔次,他們比我們要乾脆得多。”說著,便往那淤青處上藥。
雲舒一聽,不禁挑了挑眉,唇邊勾出了一抹淺淡的笑意,“看你這話,仿佛這事情有多光榮似的,這要是婚後忽然感覺不合適,或者相處很困難,那兩人豈不是要後悔死了?我覺得還是先了解好了比較妥當。”
女人的話令男人頓了一下,很快,那淡淡的聲音便繼續了,“你當初有考慮這些嗎?我記得那時候你慡快得很,迫不及待的想把我往民政局裡拽。”
男人此話一出,女人立馬就不樂意了,這分明是誹謗,黑白顛倒!
“我怎麼記得是你自己迫不及待的求我當天早上就跟你奔民政局?還大言不慚的讓我以身相許,也不知道拿這套騙了多少女人?我很懷疑這東西就是你寫的!”雲舒不懈的瞥了男人一眼,沒有服軟的架勢。
男人倒是淡定,沒有因為雲舒的話而感到任何的不愉快,清俊臉上反而還勾出了一道淺淺的漣漪,語氣難得伴著一絲純粹的溫和,“你明天可以問一下媽,她可以證明我是清白的。”
邊說著,邊放下了棉簽,動作輕柔的給雲舒挽了挽袖子,看到那幾個指甲抓破的紅印,免不了又皺了皺眉,“以後小心點,不然,什麼時候把自己給交代了都不知道,那兩個人跟你有仇不成?這麼整你?你怎麼不整回來?對我都沒見你這麼客氣。”
“你想明天又讓我上頭條見報不成?警察毆打公民?眼下誰不是生活在大曝光的社會當中?哪一天我被拉下馬了,你還能把我給捧上去?父親估計都要抽死我。”雲舒嘆了口氣,明處的生活就是這麼憋屈,為了所謂的正義與道德,“其實有時候都有些後悔走上這條路了,寸步難行,步步驚心,我說我想做個片兒警,父親就說我不上進,雖然父親也說得在理,過些年,他要是下來了,就得操心我了,哥那人還好,現在已經混得不錯了,再過些時日,也會奮鬥到父親那個位置,而我,卻不見應付得過來。”
“你可以選擇退下來,跟我一起干。”
“什麼?退下來?跟你干?開什麼國際玩笑,我一警察進你公司能幹些什麼?監督你,時刻提醒你不要做違法的事情?”雲舒不以為然的笑道。
“你可以給我做保安,看門的!”男人平淡的回了一句。
雲舒頓時清眸就燃起了一片火花,怒了!揮著手裡的書‘啪’的一聲拍上了男人的頭,冷然道,“你也可以給我們警局看門!就看你這德行!”
“再幹什麼呢?這麼熱鬧?煜兒,你惹小雲生氣了不成?”
雲舒的書剛剛飛了出去,一個溫柔如水般的聲音便傳了過來,迅速抬頭一看,只見溫雅靜正端著托盤,一臉詫異的站在門邊,默默的望著她跟慕煜北。
“媽……”
雲舒那淡雅的小臉上忽然染上了一絲尷尬,心底有些忐忑了,溫雅靜必然是看到她剛剛拿書打了那男人的頭,這,她會不會對自己有什麼看法,會不會以為她有什麼家庭暴力的傾向……
清淡的眼神朝慕煜北望了去,而他卻是淡定的收起了藥酒,轉過頭望向了溫雅靜,低聲道,“這麼晚了,媽還有什麼事嗎?”
“勞累了一天,天也挺涼的,擔心你們著涼,特地熬了一些薑湯,你們都喝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