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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出事的時候,我跟宇陽就在現場。你永遠不會明白,看著自己最尊敬愛戴的人就這樣在你面前慘烈的離開,那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而造成這一切的,你現在應該已經明白是誰的傑作。”
雲舒喉嚨忽然有些苦澀了起來,努力的眨了眨眼,將忍不住蔓延出來的灼熱的淚花都盡數的逼了回去。
“叔叔並沒有做過對不起你們的事情,甚至還總是不惜以德報怨,事事讓著你們,為什麼……為什麼還是不放過他呢?”
雲舒那落寞而沉鬱的語氣傳了過來,方怡暖頓時也沉寂了下來了,腦袋裡竟然隱隱約約的閃過了姚毅的樣子來……
一身帥氣的警服,俊朗的臉上微微掛著那麼清澈明朗的微笑,看著他,總感覺自己好像就是那麼渾身沐浴在一片柔和而聖潔的金光之中。
“還有奶奶跟我父親,我從來不記得他們到底是跟你們爭過什麼,一直以來,只有你們不斷地找我們的麻煩。事實上,爺爺跟奶奶的事情本來也不過是一場意外而已,別忘了,我奶奶才是最大受害者,她之前一直就是完全不知道爺爺已經結婚的消息。我也不能總說這些事情就是爺爺的不是,感情的世界向來複雜,也並不是自己一廂情願就能成事。不然,也許我今天也就不會走到這麼一步。所以,真正過分的人,不是我們,而是你們,你,跟陳芳他們。”
雲舒越是後面,這語氣就越是冷淡了起來,也許就是每次回憶起這些不太快樂的記憶都會讓呀難受了吧,這時候,潔白的小臉上也悄然浮起了一道蒼白。
“夠了!你還想扭曲事實嗎?本來就是姚夢詩的不對!到現在還想把事情推到別人身上了嗎?一起那麼多年竟然不知道外公是結婚的男人,你還真當姚夢詩是傻瓜嗎?就這麼編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出來矇騙我們?我告訴你,她姚夢詩就是一個賤貨而已!指不定現在還在哪裡高興著外公跟外婆離婚的消息!我還真是從來沒有見過你們這麼虛偽的人!嘴上就是這麼講著想為自己開脫!怎麼?擔心別人說你那首長父親其實就是一個私生子?你也只不過是一個私生子的種,有那麼一個不知道檢點的奶奶,跟一個水性楊花的母親嗎?”
方怡暖嘶聲竭力一般的尖銳的開口道,心裡怎麼就是忍受不了雲舒說的那些話,忍不住的就是開口大罵了起來了。
“我說的只不過是事實而已,只不過是你們自己接受不了事實而已,還有,再出言不遜,不絕對不介意幫你洗洗。你要有多高高在上,那麼,那天在帝都你跟付子鳴都做了什麼?你肚中的孩子又是怎麼回事?”
雲舒冷冷一笑,冷漠的視線朝方怡暖的小腹上望了去。
‘嘩!’
雲舒的話才剛剛落下去,只見到一道巨大的水劍朝自己飛了過來,她連忙下意識的躲閃,然而,只聽到‘嘩啦’的一聲,胸口處傳來了一陣涼意,緊接著,一道淡淡的酒香就瀰漫開來了。
冷然低下頭往自己的胸口望了去,只見自己那淺藍色的襯衫上已經是濕漉漉一片了,不用說,就是對面的方怡暖惱羞成怒直接朝雲舒潑了酒。
心裡一沉,淡雅的臉上也染上了一層陰寒的冰霜,眸光一冷,二話不說,一手拿過了自己手邊的果汁快如閃電的朝方怡暖的臉上倒了去。
‘嘩啦!’
‘啊!’
方怡暖甚至還來不及反應,只見一道黃色的水劍朝自己飛了過來,就是那麼不偏不倚的直接對上了她那如花一般美麗的臉蛋。
霎時之間,她只來得及發出了一聲慘叫,然後甜膩膩的果汁就直接從她的臉上一路的蔓延往下,就連盤得好好的髮髻上也有了一些凌亂,沾滿了果汁,這麼一看上去,狼狽之極!
……
相比裡面充滿了硝煙,慕煜北這邊倒是顯得有些壓抑了。
慕煜北也有些意外,自己跟東方謹通完電話之中,正想轉身回去,沒想到竟然就看到了早已經等在一邊的付子鳴。
付子鳴也就是那麼一副落寞而憂鬱的樣子。
“有事?”
慕煜北微微抬起眼,很冷淡的望了就站在自己身後的付子鳴,大手悠閒的插褲袋裡,不冷不熱的開口道。
“我一直不明白她為什麼就願意選擇了你,你跟她在一起的時間,甚至還是那麼的短暫,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宇陽現在也已經後悔了。我本來以為,只要宇陽回頭,那麼雲舒就一定會重新回到他的身邊,雲舒跟你之間的婚姻,或許就是一個賭氣的婚姻而已,可是,我現在越來越看不明白了!”
付子鳴有些掙扎的開口道,望著慕煜北的眼神充滿了不甘和痛苦。
“有什麼看不明白的?我跟舒兒兩情相悅,這就是最好的解釋。你對舒兒的心思我不是不明白,說實話,付總,你讓我感覺非常的奇怪,按著你的理由,既然那麼中意舒兒,怎麼會一次又一次的因為別人總是拼命的傷害她?自己想要的女人都保護不好,又談什麼擁有?你是想跟我說什麼舒兒跟喬宇陽之間有了十幾年的感情,我就得不到舒兒的心是嗎?”
慕煜北很是淡定的將這麼一番話說了出來,黑眸之中的流光四溢,帶著一道諷刺般的冷笑,“我慕煜北想要的東西,從來就沒有得不到的,喜歡的人自然也是必須要擁有。姚雲舒這輩子就註定只能是我慕煜北的女人,你們沒有任何的機會。”
“你不必過來跟我表達你跟喬宇陽有多麼的深愛舒兒,要我說,你們這些所謂的愛在我眼裡根本就是一文不值。她難過傷心的時候,你們在哪裡?她自己一個人承擔那麼多的東西,你們有誰曾經嘗試著為她分擔過?你們真的了解她?”
慕煜北那冷淡的聲音染上了一道冰冷。
“你們根本就不了解。舒兒並不是一個逆來順受的人,該說的話,她已經跟你說得很明白。你在她心裡,什麼也算不上,付子鳴。”
很平淡的語氣,卻說出了最殘忍的事實。
慕煜北這話一出,付子鳴幾乎可以看到自己胸口處剛剛開始癒合的傷口又是那麼毫無徵兆的裂開了,深深的傷口露了出來,一滴滴的鮮血就是這樣從心上滴落了下來,讓他疼得幾乎要窒息。
“你這是在向我炫耀你在她心裡的位置嗎?”
深深的吸了口氣,付子鳴才緩緩的吐出這麼一句,語氣很是沉鬱。
“我在她心裡的位置無需向任何人炫耀,我不是你們。不要讓別人看不起你們。我已經對你們夠客氣了,不要讓我太過於厭惡你們,免得自討苦吃。管好你自己的女人,少過來找麻煩,觸碰了我的底線,我可不會管她到底是誰。”
“你有多愛她?”
付子鳴仿佛沒有聽到慕煜北的警告似的,竟然就是沉聲問了這麼一句,深深的眸子直直的盯著慕煜北。
事實上,付子鳴發現,跟這個男人站到一起,付子鳴明顯的就發現自己感覺的一陣無形的壓力,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還當真是人中之龍,行事出手向來乾脆利落,每一個決定都是那麼的果決,單單這麼跟他說話,付子鳴就已經有些絕望的發現,自己真的不如他。有了這麼一個認知,付子鳴才更是覺得自己很痛苦。
他更配得上雲舒!這是事實,雖然他也不想承認,但是這真的是事實。
“不知道,但是一定比你們想像中的更在乎她。”
慕煜北絲毫不掩飾的開口道。
他當真不知道他有多愛她,而且,他似乎也沒有說過他愛她,在他看來,這些話都不用說出口,相互之間能感受得到就很好,畢竟,這也只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相互之間都能夠感受得到,自然就不必說出來了。
付子鳴黯然的收回了眼神,剎那間,忽然就感覺到自己心裡的所有的苦苦支起來的防護堤頓時就崩潰如決堤的海水,他幾乎難過得想要痙攣了。
這個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是什麼?在付子鳴看來,也是莫過於此了。他深愛的女人跟一個比他優秀很多的男人兩情相悅,他等了那麼久,忽然就絕望的發現,其實,想要守候的人,根本就不屬於他的。
深深的吸了口氣,將喉嚨深處的苦澀盡數的壓制了下去,連聲音也變得無限的蒼白無力了,“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我想,我知道宇陽為什麼就那麼心甘情願的放手的理由了。我喜歡雲舒已經喜歡了二十多年了,小時候常常會幻想著她長大之後就會成為我的新娘,所以總是千方百計的想要靠近她,即使就是以一個壞人的形象也心甘情願。為了能夠更接近她一點,我還特地去跟毅叔叔學習了口琴,還故意怎麼也學不會,而她卻是學得很快,於是我就讓她教我。可是,雲舒到底還是一個很冷情的人,除了喬宇陽之外,我從來都沒有見過她還對哪個男生多看上一眼,也包括我!不管我怎麼努力,也引不來她多停留片刻的眼神。後來,沒想到,毅叔叔還直接讓雲舒待在宇陽身邊十年,想來,就是想撮合他們了。那時候,我才知道自己心裡有多麼的嫉妒,多麼的恨。可是這些我都不能表現出來,因為我心裡很明白,雲舒心裡一直都是很在乎宇陽的,我要是表現出來了,可能就是連朋友都沒有做了。於是,我們就是這樣煎熬了十多年,日子一天天的往下過,對她的思念就越發的加深了,因為越來越在乎,所以才會越來越想要得到。我知道喬宇陽當初並不是對雲舒很上心,我希望他能夠放棄雲舒,這樣,我就可以以好朋友的身份接近她,或許還可以慢慢的靠近她的心,最後……”
付子鳴落寞的將自己的心裡話就這樣跟慕煜北說了,這些話藏在他心底已經很久了,這樣說出來,反而覺得舒坦了很多了。
“原本所有的事情都是往預定的軌道發展的,宇陽跟雲舒真的分開了,暖暖也如願的成為了喬宇陽的女朋友,我以為接下來的事情也就是如我想像中的發展,可是,顯然就是我想得太美好了。我沒有想到這一切都因為你的出現而打破了。我怎麼也想不到,雲舒竟然就是那麼乾脆的結婚了,而且,結婚的對象竟然就是你!我派人調查過你們,竟然發現,你們也不過就是見過幾次面而已。而你,堂堂的一個歐冶慕董,竟然就這樣答應跟一個算不上熟悉的女人結婚,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應該佩服你的勇氣跟乾脆利落。”
付子鳴說著,又抬起了那沉鬱的眸子望著慕煜北。
“我向來相信自己的感覺,感覺可以,果斷一點沒有什麼不好。”
慕煜北很平靜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