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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之延不是沒有考慮過這方面的問題。
若是以前,父親出軌, 母親去世,除了個什麼也不懂的弟弟外, 他毫無羈絆, 必定第一時間說我要駐外,能簽幾年就幾年, 恨不得離開這個無聊又厭惡的鬼地方。
但現在,不一樣了。
叮鈴一聲, 下課鈴響。
這周最後一節課一結束。
於恬收拾好課本和筆,遞給林默默。
林默默看了她一眼, 問:“你這周回家?”
“對呀。我上次回家,爸媽就不在家, 這周他們讓我回去一趟, 說要煲湯給我喝。”於恬說。
林默默看看站在於恬身側的陸之延, 又瞄了於恬一眼, 眼神曖昧:“行吧,你們注意安全。”
於恬奇奇怪怪跟著陸之延走出了學院,在碧綠清幽的校道行走,突然她扯了扯男人的衣袖,問:“學長,你也回家嗎?”
“嗯。”陸之延大膽地握住她的手,放在手心裡捏了捏,跟牽小動物一樣。
男人手心上的溫度,透過肌膚緩慢傳了過來。
於恬心頭一悸,耳根冒了點兒紅,明明在一起好幾天了,偏偏一點兒實感也沒有,無論做什麼事情,何時何地,她總能臉紅得要滴血,耳朵軟軟的,鼻尖熱烘烘的,就差把自己烤熟了。
於恬閉了閉眼,屏住呼吸,剛準備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要冷靜,平常心——
睜開眼的瞬間,不偏不倚,和男人似笑非笑的桃花眼對上,他彎腰偏頭看她,見她睜開眼,玩味般地捏了捏她的臉,笑著問:“甜寶?”
“……”好丟臉。
“你在幹嘛呢?”
“……”真的好丟臉!
於恬惱羞成怒,推開他,臉頰氣鼓鼓的問:“是你在幹嘛呢?走著走著路,突然停下來看我幹嘛呀?”
偷雞不成蝕把米。
陸之延調戲不成,反被訓斥,他長臂伸過去,勾住少女的肩膀,把她帶到自己的身前,張開雙臂抱住了她,直接抱了個滿懷。
於恬的臉猝不及防地撞上男人堅硬的胸膛,悶哼的一聲,她磕到了鼻子,鼻尖一陣發酸,疼得她齜牙咧嘴。
陸之延絲毫不知,抱得更緊,笑了笑說:“我家寶寶真可愛,連臉紅都這麼可愛。”
可愛個屁啊!
於恬摸著鼻子,疼得眼淚都快蹦出來了,怒道:“你放開我!”
陸之延以為她只是害羞:“不放。”
“你快放開我!你放不放?”
“不放,再抱一會兒。”
陸之延總感覺這段對話很熟悉,不記得在哪兒聽過了。正當他恍然大悟,想起剛和於恬認識那會兒,他在學校的小巷裡調戲她,偏不放手,被她踹了一腳。
還沒回過神來,左膝蓋倏地傳來一陣劇痛。
於恬鼓著腮幫子,掙開了他的懷抱,一腳踹上了他的膝蓋。
陸之延疼得差點摔在地上:“……”
少女揉著鼻子,輕輕吐出一口氣,瞪了他一眼:“煩死了,陸之延。鼻子都要被你撞歪了!以後你別碰我!!!”
就這樣,一向高冷自信的陸校草陸學長剛戀愛不到一周,只親了自己剛交的小女朋友兩次,就被取消了一切肢體接觸。
他欲哭無淚,有苦難言,想拽她的手,或者捧起她的臉,幫她揉揉鼻子,哄哄她,被女孩生氣地撇開。
陸之延覺得於恬生氣的樣子也可愛,像只帶著尖利爪子的小幼獅,小小的一隻,鼓著嘴,見他老伸手過來調戲她,就抓住他的手,跟教訓巴洛一樣打了他手背一下。
一巴掌下去,像在撓痒痒,毫無威懾力可言。
他更想笑了。
走去停車場的一路上,兩人都跟打情罵俏似的,剛好被經過的宋峻看見。
彼時,他正拎著一包零食,從小賣部出來,隨意瞥了一眼。
身邊人別有深意地撞撞他的胳膊:“哎,峻哥,那不是你女票嗎?”
另一同伴糾正說:“什么女票?那是前女友。”
“旁邊那個怎麼那麼像陸之延啊?”
“媽呀,你還別說,真的是陸之延。陸之延居然跟小學妹在一起了?他們什麼時候勾搭上的?”
“峻哥和小學妹分手分了多久了?”
“開學前分的,也有幾個月了。不過,這速度,確實挺快。”
。……
兩人你一來我一去地聊了一會兒,宋峻勾勾唇角,手勁過大,差點捏碎了手中的那包零食,走了好幾步,才挑了挑眉說:“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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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恬和陸之延在一起後,回家連公交車都不用搭了,直接陸某人私人司機接送。
陸之延坐在駕駛位,側身過去,幫她系好安全帶。發動引擎,踩下油門前,把車廂里的空調調到適宜的溫度,因為現在剛好是下班高峰期,又是周五,回去的一路上都很堵車。
馬路上,夕陽刺眼,光暈照耀。
昏黃的光線輕灑在黝黑的瀝青路上,反射出一層層暈黃。
上了一天的課,於恬趴在車窗,看著外面一動不動的車流,困意即刻就上來了。
實在太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