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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之延被她硬塞了一片退燒藥後,又把玻璃杯抵在他唇邊,他被迫喝了幾口水,把藥片吞下去,然後又把玻璃杯里的水喝完。
於恬這才放鬆下來,小聲道:“我知道錯了,我下次不會再自己出去了。這一次就算例外,好不好?”
少女的聲音甜甜軟軟,氣息柔軟得像是夏日裡的棉花糖。
不知道是在道歉,還是在哄人,立馬就把陸之延哄得沒脾氣了。
陸之延靠在床頭髮笑,看著她,他的眼睛彎成漂亮的月牙,睡了一覺,臉色好了許多,也沒那麼蒼白了。
他一邊掀開被子,一邊躺下說:“好。你都這樣說了,我當然要同意啊。”
於恬站起身,半彎下腰,給他掖好被角。
他閉上了眼,濃密的睫毛覆蓋在下眼瞼處,暈出一片淺色的陰影。
在幽暗深邃的黑夜裡,又補充了句:“說實話,我還挺感動的。”
於恬把剩下的退燒藥收好,放進柜子,回頭看了他一眼。
陸之延繼續說:“我的甜寶長大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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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恬把客廳的殘局收拾後,進浴室洗了個澡,穿著簡單的睡裙,想起陸之延還沒洗澡呢,又想起媽媽的話。
要用冷水或酒精擦身子才容易退燒。
酒精?
於恬懊惱地敲了敲自己腦袋,剛剛去藥店忘記買酒精了。
她只能進浴室用盆子打了一盆水,又拿了條毛巾放進去,才踩著拖鞋把水盆搬進臥室里。
或許是退燒藥有安眠的作用,陸之延這一覺睡得很沉,連於恬捧著水盆碰到了床角差點摔了,製造出巨大的動靜都沒醒。
於恬用毛巾吸了點水,擰好,蓄勢待發地走到陸之延的床頭準備擦身,突然就犯起了難。
擦身?
怎麼擦啊?
是不是要先脫。衣服,才好擦?
不管了,於恬把毛巾覆下去,輕輕地,先給陸之延擦了下臉,然後是耳朵、脖子、鎖骨……
男人皺著眉,翻了個身,已經隱隱有醒過來的跡象。
於恬的呼吸都放輕了許多,拎著毛巾去水盆那兒換了換水。
剛好陸之延翻身後,背部面對著她,她把毛巾搭上去,給他擦了擦背。
擦到一半時,男人瞬間轉醒,一個反手握住她的手腕,轉過身,深邃的黑眸盯住她,不太確定地問:“甜寶,你在幹什麼?”
於恬呆了一瞬,懵懵地答:“給……給你洗……不是,擦身啊。你不是沒洗澡嗎?”
“擦身?”陸之延把自己的衣服下擺拉下來,躺在床上與她對視了半響,才說,“那擦完後背擦哪裡?”
於恬眨了眨眼,沒懂他問這個幹嘛:“啊?我……我……”
他舔了舔唇,尾音拖長“嗯?”一聲,聲音低沉又啞地繼續問:“擦哪裡啊,嗯?”
於恬攥著毛巾,如實答:“前面吧。”
“嗯。”陸之延勾起唇角,眼眸稍稍一斂,笑起來,蠱惑地說,“然後呢?”
於恬大腦短暫地空白,睜大眼:“……唔?然後?”
他在說什麼?
他到底想說什麼?
於恬感覺自己在他面前好像一個小偷,還是劫色那種,明明她就沒有那個意思,只是想幫他降一下溫度,擦乾淨身體而已。
怎麼就被說得跟個小色女似的。
陸之延玩笑開了一半,也知道她禁不起逗容易害羞,他見好就收,握住她的手,把她手心的毛巾拿開,無奈地說:“不用擦了,我現在還有點累,等明天退燒了再去洗個澡。現在也很晚了,別老在我身邊瞎折騰的,快上來睡覺。”
於恬揉了揉自己發燙的臉,聽他的話,爬上床鑽進被窩,準備睡覺。
但還是忍不住嘀咕了句:“我真沒那個意思。”
陸之延揉揉她的頭髮,給她順毛:“我知道,我就逗逗你。”
“你不要老是逗我。”
“……”陸之延胸腔震顫了一下,他低笑了聲,聲音沉得發啞,“你怎麼這麼可愛啊?過了那麼多年,還是那麼容易害羞,明明……”
於恬:“?”
“都已經看光了。說一下都不行。”
於恬怒得捂住他的嘴,氣得低罵了聲:“你別說了,你不要再說了。你怎麼老是這樣啊?說話沒個正行,還外交官呢。”
陸之延:“……”
陸之延乖乖閉嘴。
這一次,他沒有抱著她睡,讓她自己乖乖在床的另一邊睡覺。
於恬軟乎乎的小身子裹著被子的一角,睡得正香。
屋裡開了地暖,溫度不上不下的。
半夜。
她感覺冷了,就像個小湯圓似的,滾進陸之延的懷裡,拱了拱,尋找一個舒適的位置繼續睡覺。
她感覺熱了後,又滾出來,露出兩條胳膊在被子外,感受涼氣。
如此一來,不到一晚的時間,她至少滾了三四次。
陸之延睡前吃了退燒藥,這會兒已經起了效果,加上經常鍛鍊的原因,身體恢復得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