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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我在回家路上】
回了消息,他一點兒也沒耽擱,辦了下機就往回趕,路上甚至還給丁幼禾捎了杯奶茶。
他其實不太確定她喜不喜歡, 但知道如果問她要不要喝,她有八成以上可能性會說“不要,外面的奶茶又貴又不好喝。”
——她已經習慣了,對那些似乎不屬於自己的東西說“不需要”,那是她的保護色。
元染推開刺青店的門就聞到室內瀰漫的烘焙香氣, 那種味道就像纖細的小手,能拽著人的食慾走。
他快步跑上樓,正遇上丁幼禾聞聲從廚房裡走出來,撞了個滿懷。
“你怎麼一下就上來了!”丁幼禾護著懷裡的小籮, 只覺得他是嗖一下從門口飛上來的。
元染右手提著裝奶茶的袋子, 左手攬在她腰後, 直到她要退開才鬆手, 把奶茶遞給她。
“在外面買,還不如自己在家做,”丁幼禾說著話已把奶茶接到手裡,然後眉眼一挑,飛快地笑瞥了他一眼,“但還是謝謝你,破費啦。”
元染搖搖頭,伸手要捏她懷裡小籮中裝的曲奇吃。
丁幼禾靈巧地一旋身,避開了,笑得狡黠,“你得答應我件事,才給你吃。”
元染點頭,別說一件,一百件他也會應。
“之前是我情緒太激動,對不起,”丁幼禾有點兒不好意思,“你答應不生氣了,才許吃。”
元染本以為什麼大事,一聽是這個,拿右手食指戳了下自己的左胸,然後擺擺手。
“你沒有生氣?”丁幼禾猜。
元染笑,和煦如春風。
“……那你幹嘛一聲不吭跑出去?嚇死我了。”丁幼禾借著轉身的空檔自言自語,“你就不知道,像這樣突然不見會讓我很害怕。”
元染幾乎想要伸手把人攬進懷裡,然後親口告訴她,自己沒有生氣,就算他憎惡所有人,也還是喜歡她,喜歡到願意縱容她所有壞脾氣和無理取鬧。
“好吧,”丁幼禾轉身,臉上已經多雲轉晴,“嘗嘗,第一次做,不知道好不好吃。”
小籮里的曲奇餅乾雖然大小不齊,但到底還算造型一致,不像出自新手。到底是做手藝活兒的人,手就是比一般人要靈活些。
元染咬了口,鬆軟酥脆。
丁幼禾滿懷希望地看著他,等待評價。
元染不負所望,接連吃了好幾塊,然後在她的“怎麼樣?怎麼樣”里,寫下了評價。
【好吃,原來咸曲奇這麼好吃】
丁幼禾一呆,從小籮里拿出一塊曲奇放進嘴裡一嘗,立馬快步跑進廚房,拎起敞著口的塑膠袋看一眼,二話不說跑回他面前劈手就要搶曲奇。
元染手一舉,把小籮舉到她夠不著的地方,一邊用一種“說好給我吃,你怎麼出爾反爾的”眼神盯著她猛瞅。
丁幼禾臉都急紅了,“我放錯調料了,你還我!快還我!”
元染忍不住笑,但說什麼也不肯放開到嘴的鴨子。
他越是不給,丁幼禾越是惱羞成怒——明知她弄錯了佐料,非但不告訴她,還說什麼鹹的也很好吃,這不是赤|裸|裸的取笑是什麼?
“給我!元染!你還我,不然小心我攆你走,啊。”
彪著狠話、蹦起來搶曲奇的丁幼禾忽然沒了聲,渾身的感官都集中在腰後,那條摟著她腰的胳膊上。她想退,可這一次元染沒有再順從地鬆開。
非但沒有,反而收得更緊。
丁幼禾挑起眉,“造反呀你!”
那模樣,看在元染眼裡倒像虛張聲勢的貓咪,他緩緩將舉起的籮放到手邊桌上。
丁幼禾被他的動作逼得連連後退,徹底被圈在了他的身體與牆壁中間。
之前從未覺得元染有多壯,當被完全桎梏,她才深切意識到,性別有差。
“我跟你說,你現在鬆開,我既往不咎。我數五下,你不松的話,待會我肯定把你連人帶行李一塊兒丟馬路上。”丁幼禾威脅人的話張口就來,雖然心裡清楚,她壓根不會。
威脅顯然對元染無效,他一手摟住她的腰,一手撐在牆壁,低下頭,目光停在她噼里啪啦放狠話的小嘴上。
廚房的燈從他身後頭頂照過來,以至於丁幼禾完全被籠罩在他的影子裡。
“一,二,三……四,我數到十,你乖乖讓開……五,六……九——”
沒能數到十,唇就猛地被封住了。
她體熱,唇是燙的,而貼著她的唇瓣卻像沁了涼水,只有些微溫熱,涼而柔軟,卻寸步不讓。
“元染你,你……”她的聲音含混不清地被他吞進口中,唇齒間的貼合卻因為她試圖開口而更加親密。
像挑釁的小獸,從一開始的莽撞闖入,到試探性的撩撥,再到恣意妄為的煽風點火……
丁幼禾的腦子裡忽然浮現出肖瀟曾下過的斷言,“他可未必是小奶狗,搞不好是頭狼崽子。”
而這頭狼就像嗅到了血腥氣,又或是嘗到了甜頭,一力地向前欺身,毫無限度地加深著這個突然而至的吻。
尤其是,當丁幼禾放棄掙扎,甚至小心翼翼地回應了一兩次他攻城掠地的舌尖,這隻小獸就像受到了莫大的鼓舞,越發躁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