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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幼禾咬住唇,雙手揚起掃帚就要往葛老根身上劈,忽然感覺腰間一緊,只見一直被自己擋在身後的元染眼神陰鷙,先她一步往前去。
就在這時候,人群里忽然爆發出一聲大喊,“警察來了!警察來了!”
原本看熱鬧的一群人頓時作鳥獸散,跑得一乾二淨。
元染眼睫一垂,搭在後腰的手鬆開了,羽絨服下,一柄小刀重新落回原位,片刻之前出現在眼底的那抹殺機頓時不見蹤跡。
“顏警官!”丁幼禾一掃愁雲。
元染抬頭看向遠處,只見一個穿著黑色警用呢子大衣的年輕男人正快步向他們走來。
他一眼就認出來了,是冰箱上和丁幼禾合影里的那個警察。
當初丁幼禾就是拿“有個警察朋友”來威脅他不得造次的,看來關係還挺親近。
顏梁淮手裡拎著只塑膠袋,見丁幼禾跑過來,臉上的嚴肅頓時化作寵溺的笑,“你沒事吧?剛剛這裡是怎麼了?”
丁幼禾掃了眼葛老根擺攤的地方,見他正在暗處朝自己使眼色,於是搖頭,“沒什麼,大概是為點雞毛蒜皮吵嘴吧,已經散了。”
她心裡清楚,顏梁淮不可能天天守著她,她也不可能以後都不來買菜,氣頭上恨不得拿掃帚把葛老根腦袋砸個窟窿,可冷靜下來之後,她很清楚與其逞一時意氣,不如賣個順水人情。
果然,葛老根拱了拱手,帶著弟兄溜了。
顏梁淮都看在眼裡,心裡有七八分的數,但沒當場點明,該肅清的渣滓一個都不會漏,但……得在丁幼禾不在的時候,不能把苗頭指向小姑娘,給她添危險。
“我正打算去店裡看你,”顏梁淮提起手裡的袋子,裡面是半隻烤鴨,“剛排隊斬的鴨子。”
丁幼禾笑,“排隊太長了,我都好久沒吃了。”
“知道你喜歡吃,又懶得排隊。”顏梁淮輕快地說,“這不是忙完回來,就給你買了麼?”
“你出任務順利啊?”
“順利,都解決了。”顏梁淮走了幾步,發現丁幼禾沒跟上,“怎麼了?”
丁幼禾停在路邊,向還留在原地的紅衣少年招手,“元染,跟上呀。”
那個面色偏白的少年,這才加快腳步跑到她身邊來,眼裡帶著點警惕。
顏梁淮問:“這位是?”
顏梁淮對丁家的情況了如指掌,丁幼禾不好騙他是表弟,只好老實說:“是朋友。”
“喔,一起吃個便飯吧。”
丁幼禾猶豫了一下,“他暫時就住在店裡。”
顏梁淮聞言微怔,隔了兩秒才說:“哦,是嗎?為什麼?”
這話若是旁人問,丁幼禾一定覺得對方多管閒事。但顏梁淮是警察,警察天生就比別人要警覺,問這些不過是職業病,所以她並沒有太反感,只說:“他啊,離家出走,沒地方去,給我打工抵吃住的錢。”
顏梁淮的目光落在元染臉上,若有所思地感慨:“現在的孩子啊……行,你倆等我,我去開車。”
“好。”
等顏梁淮走了,丁幼禾才順了口氣,轉身去看元染。
他還望著顏警官離開的方向,神色複雜。
“元染。”語氣嚴肅。
元染收回視線,無辜地看向她。
丁幼禾審視著他的眼睛,“為什麼又來賭?你不知道那是一群騙子麼?還是你就喜歡賭博?我跟你說,我不養賭徒,你要這麼愛賭就從我家搬出去!”
元染默默低頭,從羽絨服兜里掏出一疊鈔票,拉起丁幼禾的手,放進她掌心。
丁幼禾對著手裡的鈔票徹底懵了,“這是幹嘛?”
元染低頭,就著掌心拿便簽本寫字,一筆一划,寫得很認真。
每當看見這樣的側臉,丁幼禾都忍不住感慨造物主的用心良苦,女孩子也未必有這麼精緻的側臉,居然給了個男孩。
寫了什麼?丁幼禾好奇,湊近了看,見他寫得很慢。
【我來掙錢,你就可以挑顧客了】
作者有話要說:幼幼:哪有對顧客挑三揀四的道理?
染爺:我來掙錢,你就可以挑了
論:男人無論有錢沒錢,知道疼媳婦兒才算真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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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撩10下
直到坐上顏梁淮的車,丁幼禾還是有點兒懵。
手心裡握著元染給的字條,被她的手汗給打濕了。
其實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話,但就是戳中了她心裡最軟的一角。這賭棋贏來的五百塊對生活來說不過是杯水車薪,可問題在於,自丁止戈去世之後,她壓根沒想過還有個男人存了替她挑大樑的心。
顏梁淮在開車,丁幼禾在副駕駛座,那個男孩子在後排。
他餘光察覺小姑娘有點兒恍惚,掃過她掌心的字條,“手裡拿的什麼?”
丁幼禾下意識地把紙藏進袖口,支吾說:“沒什麼……嗯,元染不會講話,溝通都靠寫字的。”
“也聽不見嗎?”顏梁淮從後視鏡里看了眼,少年正無心地瞥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