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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追上前去,就看見已經跑出十幾米遠的丁幼禾正在路燈下捶胸頓足,大有要剁了“魔爪”謝罪的架勢。
他個被摸的還沒怎麼著呢,小姑娘倒先暴走了。
元染嘴角翹起,追上去,把替丁幼禾拿著的外套往她背後一披。
丁幼禾回頭,強自鎮定,“喔,謝謝。”然後若無其事地往前走。
也不知事眼花,還是幻覺,她依稀仿佛看見某人臉上掛著……寵溺的笑?媽呀,找男票!刻不容緩!按肖瀟的話說,她現在的狀態就叫欲|求不滿QAQ
回到家,丁幼禾踢開鞋子就往樓上跑,等她從樓梯上回頭往下看,正看見元染俯身拾起她亂扔的鞋,歸整進鞋櫃裡。
側影溫柔細緻,簡直是從偶像劇里走出來的男主角……的少年期。
丁幼禾的心又被撞了下,手捏緊樓梯把手,無語問蒼天:年紀大了,真會思|春嗎?
元染直起身,有意無意地仰頭看向她,視線相對,便露出溫柔的笑。
丁幼禾立刻往後一退,躲出他的視線,只留下聲音從樓上傳來,“今天謝謝了!錢一會兒我放餐桌上,你自己拿!”
竟沒膽和他再多獨處哪怕多一秒。
元染食指指背擦過下唇,若有所思地看著她身影消失的拐角,瞳意深深。
*** ***
夜,丁幼禾是被渴醒的。
大概是火鍋吃得太咸,所以口乾舌燥。
她趿拉著拖鞋,只穿著帶蕾絲的少女風睡裙就往廚房去,打算倒杯水潤潤嗓。
下樓經過工作間門口,丁幼禾不由自主往門帘子瞟了一眼,而後輕輕地嘆了口氣,左手撫了下胸口,低聲嘀咕,“正常點,丁幼禾。”
她兌了杯溫水,一邊喝著一邊轉身,然後,猛地呆住了。
差點兒沒被水給嗆住——窗台上,穿著單衣的少年正靜靜的看著她,窗外的月光勾勒出精緻的剪影。
元染側身在窗邊,一腿曲著,一腿隨意地撐在地上,看不見表情,但丁幼禾知道他在看著自己。
“大半夜,你不睡覺,在這裡扮鬼嚇人啊?”丁幼禾尷尬地擦著嘴角的水,兇巴巴地質問。
元染這才從窗台輕盈躍下,走到她面前。
丁幼禾只穿了薄底拖鞋,與他之間的身高差比白日要大,只好直起腰身仰起頭,才能讓氣勢不落下風,“說話呀。”
元染自然不會說話,而是伸手取過她的茶杯,仰頭喝光,末了,還一臉意猶未盡。
“……你自己有杯子,為什麼不自己倒?”丁幼禾伸手要去奪回自己的杯子,結果他手臂舉過頭頂,跟逗小孩似的舉著杯子往前走。
身後跟著氣咻咻的丁幼禾。
“還我杯子!”丁幼禾氣急敗壞又夠不著杯子,情急之下一巴掌拍在他背上。
…………手疼QAQ
元染已經重新兌了一杯水,轉過身還給她。
丁幼禾發懵地接過來,溫熱程度剛剛好,她低頭看看杯子,抬頭看看他,不懂這波操作什麼意思。
元染下巴稍抬,示意她喝水。
丁幼禾無意識地聽從了,小小地抿了口水,清冽的溫水緩和了喉間的燥熱。
可她突然想起,他們……為什麼……總在同杯而飲?!
酒也就算了,現在連涼白開也這樣!她,她的杯子啊,上面有他的氣息。
丁幼禾砰地把茶杯往桌上一擱,像丟了顆手榴|彈,“我,我睡覺了,你替我洗杯子。”
說完,兔子似的跑了。
元染站在光線昏暗地房間裡,停了好一會兒,伸手拿起丁幼禾的杯子,走到台子邊給自己倒了一整杯涼水,仰頭,一飲而盡。
冰涼順著食道往下,激得身體瞬間清醒。
然並卵,這份涼意並無法抵達身體最灼熱的那部分。
他懊惱地放下茶杯,拇指指腹無意識地摩挲著被她唇瓣觸碰過的邊緣。
片刻前,嬌嗲得與她風格不合的睡裙之下,窈窕玲瓏的曲線再度浮上腦海,她在工作間門口的那一回眸……
他喉結起伏,垂下長長的眼睫,薄唇開闔,無聲地吐出兩個字,“幼幼。”
沙啞,低沉到了極致。
一如被繃緊的欲|望。
*** ***
清晨。
元染醒來,打算去準備早餐,才發現丁幼禾已經穿著圍裙在晨曦里忙碌。
她背對著門口,頭髮被拿筆簡單綰成一個髮髻,纖細的頸項宛如天鵝引項般優雅,散落的零星髮絲柔軟地伏在肌膚上,令人忍不住想要替她拈開。
丁幼禾察覺腳步聲,卻沒有回頭,一邊翻著平底鍋里的煎蛋,一邊說:“坐那,就快好了。”
身後什麼動靜也沒有,她卻不敢回頭看。
不是不想,是不敢。
她怕一回頭,就被他從眼睛裡看出異樣來。
昨夜從廚房逃回臥室之後,她先是輾轉難眠,等好不容易睡著了,他卻又跟著入了夢來。
更可怕的是,在夢裡那個被自己視為“小孩”的男人用沙啞的嗓音一遍遍的喚著她“幼幼”,火熱的掌心貼合著每一寸起伏,帶她沉浮、歡愉。
以至於,當她猛地驚醒時,竟有一瞬茫然地伸手去探枕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