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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幼禾抱進店裡,一頭霧水。

    “誰寄的?”

    “沒寫。”

    丁幼禾拿裁紙刀把紙盒劃開,露出了內里的白色棉質來。

    “被褥?”顏梁淮略顯詫異,“誰給你買的嗎?”

    心臟隨著手上的動作一點點加速,隨著紙盒裡的羽絨被出現在她眼前,丁幼禾只覺得仿佛有隻手攥緊了她的領口,惹得她呼吸不暢,熱量全都積蓄在衣服里,整個人灼熱到像要自燃。

    那個有過漫天煙火的夜晚,高樓之上的寒夜,交疊的身軀與火熱的碰觸,柔軟與堅硬,寒冷與熾熱……

    “等我攢錢,我們把那被子買回來吧。”

    “也好,做個初夜的紀念。”

    “元染你這個流氓!”

    話猶在耳,物是人非。

    見丁幼禾對著羽絨被出神,顏梁淮察覺到不對勁,俯身想要查看,手指還沒碰到被褥,就被她抽走了,“沒有,是我買的,我給忘了。”  

    說完,人就抱著被褥跑上了樓梯。

    “怎麼了?”被驚動的肖瀟推開門,意外地看見客廳只有顏梁淮一個,瞥了眼地上的紙盒,“是什麼東西?”

    “一床羽絨被。”顏梁淮答。

    肖瀟挑眉,看向樓上,那裡許久沒有動靜。

    她輕笑,轉過身往桌邊走,拿起酒杯嗅了嗅,“真是好酒,我又跟著阿禾沾光了。”

    顏梁淮不放心,“是誰給她寄的,你知道嗎?”

    “不知道,但能猜到。”肖瀟看著他的眼睛,“能叫阿禾失態的不就那一個麼?其他人最多惹她生氣,沒法叫她難過。”

    顏梁淮蹙眉,“他回來了?”

    “嗯,回來了,”肖瀟嘆了口氣,“說真的,三年時間你都沒追到阿禾,我也算看出來了,你倆沒這個緣分。”

    “我是怕——”  

    “我知道,”肖瀟打斷他,“我知道你覺得阿禾欠你錢,如果在有債務關係的時候向她告白,難免有乘人之危的嫌疑。但是顏警官,你要明白一個道理,在感情的世界裡,勝利往往不屬於正人君子。”

    顏梁淮眉頭緊鎖,走到桌邊,“他什麼時候回來的,見過阿禾了?”

    “見過了。”還睡過了。

    後半句肖瀟沒說。於她,她是覺得顏警官要才有才要人有人,比那個不告而別的毛頭小子好一萬倍,更願意阿禾選擇顏梁淮,但她更明白,這種事兒勉強不來,否則這倆人也不會過了這麼些年,還是連半步都沒能往前跨。

    “聽說那小子現在住在京南故居,怎麼著?難不成他還真繼承皇位啦?”肖瀟半開玩笑說。

    顏梁淮抿了口酒,不甚情願地說:“聽說擺平了集團里的一群老傢伙,具體不清楚,總之用的不是什麼能見得光的手段。”

    肖瀟噗嗤笑出聲,“顏警官,一說起元染,你就跟中二期拈酸吃醋的小男生一樣。”  

    顏梁淮清清嗓子,正色道:“我說的是實話。”

    “在說什麼?”重新下樓來的丁幼禾已經收拾好了情緒,輕快地問。

    肖瀟看了顏梁淮一眼,挑挑眉。

    顏梁淮見她神色無恙,便說:“吃飯吧,菜涼了。”

    肖瀟長長地嘆了口氣。

    為什麼追了這麼多年追不上阿禾?顏警官,你心裡就沒點B數嗎?

    三人對飲,基本都是肖瀟跟丁幼禾在說話,顏梁淮心事重重,被主動問到話才開口,其餘時間都在走神。

    丁幼禾以為他是工作上有不順,安慰他:“天底下就沒有我們顏警官辦不到的事,別愁啊,我相信你的。”

    顏梁淮抬眼,“你真信,我什麼都辦得到?”

    “真信,”丁幼禾心無城府,“上次那個連環殺手逃了那麼久,剛進楠都不就被你給抓了。你知道,我都跟人吹我朋友是神探來著。”

    顏梁淮重複著她的話,“朋友?”  

    “對啊,”丁幼禾笑眼看向肖瀟,“瀟瀟知道,你是我這裡的金字招牌,誰都不敢來我這兒找茬。”

    肖瀟沒笑,手捏著酒杯,心道阿禾你快別說了,再說怕是超級英雄要黑化。

    可惜丁幼禾粗枝大葉,仍舊毫無警覺。

    顏梁淮問:“除了護身符,我在你這裡還有沒有別的意義?”

    丁幼禾微醺,納悶道:“有啊,你跟肖瀟是我最好的朋友,怎麼了,顏警官你怎麼怪怪的。”

    肖瀟嘆氣。能不怪麼,被發了好人卡again:)

    顏梁淮看了肖瀟一眼,後者識趣地揉了揉太陽穴,“頭有點暈,我去洗把臉。”說完起身離席,留下兩人獨處。

    饒是丁幼禾再遲鈍,也察覺到不對了,看向顏梁淮。

    “阿禾,你想不想定下來,”顏梁淮握著酒杯的手指收緊,“我是說……和我一起。”

    丁幼禾愣住了。

    三年前在法院裡,她把話已經說的很明白,那之後顏梁淮再也沒有過這方面的表示,所以她一直認為彼此之間完全可以像她和肖瀟那樣相處,無視性別。

    怎麼也沒料到,顏梁淮竟會突然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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