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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怎麼不夠?本來就跑出一身薄汗的丁幼禾現在整個人像被丟進了桑拿房,心跳加速,手心沁汗。
她把心一橫,終於問:“為什麼?”
“你問哪件?”
“為什麼吻我,還有,為什麼昨夜不攔住我。”堵在心口的話一旦說出來,就像開了閘的洪水,再也收不住,“你明知道,我那會腦子是不清楚的。”
元染看著她的眼睛,語速很慢,“我問你我是誰,你回答我是你最喜歡的元染——我認為,你那會是清醒的。”
丁幼禾:“……”臉呢?她好像失憶得不記得這字怎麼寫了o(╥﹏╥)o
“還有,不是昨夜我不攔著你。”
“嗯?”丁幼禾腦子有點短路。
元染一本正經,“是你沒有攔著我。”
細細品味了一下這兩句話之間的差異,丁幼禾終於從關於昨夜的記憶里,挑出了那麼些個片段。
在那裡,有人像被燒著鬥志的小獸,喘息著,在她的縱容下四處縱火。
而她,當時做了什麼?
——她手指插|在他的髮絲里,微微弓起了身子。
世上為什麼沒有失憶藥?她想來一沓:)
第20章 撩20下
感覺唇上留著他的氣息, 而前一晚似真似幻的纏綿還時不時從丁幼禾的腦海里一閃而過, 每一個旖旎的瞬間都叫她面紅, 不敢與夢中曾親密如斯的人對視。
見她始終低頭不語,元染伸手輕輕托起她的下巴,以便讓兩人可以四目相對。
“還記得,我說為什麼從前不說話,而現在說話了嗎?”
記得。
他當時說,因為“有句話想要親口說給你聽。”
丁幼禾原本就已經快要不受控制的心跳,在這一秒開始向著終點線狂奔。對他想要說的話,她有無數種猜測,每一種都讓她止不住心猿意馬。
“……記得,你要跟我說什麼?”她聲音很輕。
如果慣常對丁幼禾熟悉的人, 一定會對此刻的丁幼禾感到詫異——她向來有一說一,鮮少露出小兒女情態,更別說像這樣含羞帶怯。
元染嘴角輕挑。
無論是她兇巴巴地橫著掃帚為他擋在身前,還是像現在這樣面色微紅,聲如蚊吶, 竟都出乎意料地讓他想把人揉進胸中,關上心門,除了他之外,最好再不被任何人看見。
這個念頭升起, 元染忍不住抬臂重新又將人摟回懷裡, 拿下巴輕輕壓著丁幼禾的發頂。於是, 聲音聽起來有點兒低沉, 帶著胸腔的共鳴,“我喜歡你,幼幼。喜歡到……”
他沒又立刻說出後半句。
喜歡到深夜輾轉,夢裡都是你或笑、或鬧。
喜歡到午夜驚醒,只有靠著想你的眉眼、掌心,才能重新入眠,而入眠之後,夢裡又全都是你,與我交頸纏綿。
這些話,元染一個字都沒敢說。
他怕嚇跑了丁幼禾。
認識這麼多天了,他早看出來這嘴上飆車飆得像秋名山車王的姑娘,骨子裡其實保守得很,三兩句就足夠逗得她無地自容,轉身逃跑。
而他,不想也不會……讓她逃。
其實不需要元染為說完那些被吞回肚裡的情話,就光“喜歡你”三個字,已足夠令丁幼禾恍惚不知所以。
她抬起頭,目光里滿是驚喜與不確定。
像一隻張牙舞爪慣了的貓,在猶豫著是該伸出小舌頭舔舐,還是亮出小爪示威。
二者權衡之下,習慣了自我保護的丁幼禾選擇了後者。
“我早就知道了。”少女聲音脆生生的,一點被故意撐滿的驕矜,和許多點藏不住的羞澀。
元染眼裡划過笑意,口中卻問:“……是嗎?”
“你若是不喜歡我,幹嘛總在想方設法對我好。”
“為了討好房東,不被趕出去啊。”元染故意說。
丁幼禾一愣,笑容有點掛不住——他這句話,才是她內心深處一直以來的隱憂。
元染對她好,她不是傻子,自然感覺得到。
但為什麼呢?她有很多種猜想,其中最害怕的就是……他只是為了留在這間小樓里,不被趕出去無家可歸。
此刻被元染直接點出來,她剛剛脹滿的心,忽然就塌陷了一角。
丁幼禾掩飾性地笑了下,“我就猜到。”
“笨蛋。”元染的手箍在她腰後,隨著說話的稍稍收緊,使丁幼禾的臉能貼在他的胸口,聽得見他的心跳,“為了不被趕走……是初衷,但後來變了。”
“變成什麼?”丁幼禾小心翼翼地問。
“變成……”元染低聲笑,“變成想看你像只得意的貓那樣眯眼笑,想看你在走遠之後又悄悄回頭朝我看,想聽你在我夢裡說想……我。”
其實是“想要我”。
丁幼禾一聽炸毛了,“誰偷看你了!”
“你就當是我痴心妄想好了。”元染縱容地說。
他這樣無條件讓步,丁幼禾反倒不好意思了,低聲說:“只是偶爾。”
因為說完之後,她就又低下頭,所以錯過了元染臉上那抹“一點也不可憐”的笑容。那笑容若是被肖瀟或是白靜看見,只要一秒,就會清楚這男人根本就是步步為營,設著全套等她自己往裡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