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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睡床!你睡地——”
“那可不行,”他咬了下她的耳垂,不懷好意地說,“那樣的姿勢太難了。”
當時丁幼禾追著他打了足足兩分鐘,最終被他反手擒住,抱在晾曬的床單中間直吻到樓下洗衣機又響,才分開。
不過短短兩小時,恍若經年。
丁幼禾咬著下唇往樓下跑,鎖了門又沿路一處處地找,菜市場、超市、工地、街邊小公園全都跑了個遍,也問了許多人,都說今天沒見過元染,還有好事的人問:“怎麼,小男朋友終於被你給凶跑啦?”
最終,丁幼禾推開了LIG男裝店。
白靜正在抽菸看視頻,一見丁幼禾進來,調笑道:“哎喲,我還當東西不要了呢。”
丁幼禾愣了下,“什麼東西?”
白靜彎腰,從櫃檯底下拿出個白色紙袋,上面印著黑色的LOGO,往前一推遞給她,“你們家小哥哥托我給你買的,錢倒是給我了,東西一直沒來拿,我還當不要了呢~”
丁幼禾猶豫著,不敢打開。
“拆啊,不拆怎麼知道喜不喜歡,”白靜咯咯笑,“說真的,這小哥哥可真是個寶,你說這年頭還有年輕小伙子不會網上購物的?外星人麼?相中了個來店裡買衣裳的女顧客的項鍊,非問我上哪能買到。還能哪啊?當然是網上。”
丁幼禾在白靜說話的時候已經打開了袋子裡的紙盒。
一條小鯨魚的銀墜子,精緻小巧,在燈光下璀璨生輝。
白靜略有點嫌棄地說:“只可惜,這鏈子有白金鑽石的,也有白銀鋯石的。你那小哥哥的薪水,也只能買銀子鋯石了——哎,丁幼禾,你倒是連句謝謝都不跟我說?”
丁幼禾已經跑到門口了,聞言停下腳步,回頭看她,“謝謝,白老闆。還有,他不是我的小哥哥。是男朋友。”
風鈴叮噹作響,門關上了。
白靜抿了口煙,噗地吐出來。
小年輕的戀愛可真好,說在一起就在一起,說分開就能分開,無所顧忌,只圖歡|好。
直到萬家燈火,丁幼禾才趕到百貨公司,那會兒店裡幾乎已經只出不進。
她躡手躡腳地繞開保安,跑到前日元染帶她走過的走道。
這會兒,走廊里已經空無一人,廣播裡反覆播放著通知顧客立場,商店在即關門。
商場就快要落鎖了,如果元染不在這裡,她就會獨自被鎖在深夜無人的百貨公司過一夜。
儘管如此,丁幼禾還是義無反顧地往樓上走去。
熟悉的走道,前一夜兩個人曾埋頭找被褥的小倉庫,窗外的楠都夜景,那間靠著落地窗的斗室……
一切跟前夜毫無二致。
唯獨,沒有了他。
丁幼禾站在落地窗前,對著寂靜的夜空,終於又落下淚來。
前一夜,元染去洗手間只離開了那麼一小會兒,她就感覺心裡被掏了個洞。而現在,她的整顆心都變成了一個空洞,只剩下空蕩蕩的冷。
“元染……”她低下頭,喃喃。
眼淚水落在前襟,沾濕了衣裳。
忽然,身後傳來輕微的腳步聲,丁幼禾帶著眼淚飛快地轉過身,只見從黑暗裡走出來的男人身形清瘦,目光溫柔而不確定。
丁幼禾一聲不吭地撲了過去,猛地扎進他懷裡,雙手死死地摟住他的腰,就像生怕松一點,他就又會從眼前消失不見。
“幼幼……”
“對不起。”丁幼禾的臉埋在他胸口,聲音聽起來有點模糊不清。
“為什麼?”元染的聲音聽起來帶了些許鼻音,“你既然不相信我,為什麼要來這裡?”
“我沒有不信你,”丁幼禾悶悶地說,“只是需要一點時間消化。”
元染感覺胸前的女孩就像個沒長大的奶娃娃,把鼻涕眼淚統統都往自己衣襟上擦,好氣又好笑地扶住她的臉,看向她哭得凌亂的小臉,“現在消化完了?”
“消化完了,”丁幼禾嗅了下鼻子,一本正經地問,“你知不知道兇手到底是誰?”
這一句話,已經明擺著告訴他,她相信他是被冤枉的。
元染低下頭,狠狠地噙住她的唇,一個強勢且綿長的吻,像是久別重逢,又像失而復得。
分開之後,他才發現丁幼禾的唇瓣上有被她自己咬破的痕跡,暗紅色的傷口在深吻里重新又沁出了血。
“疼不疼?”手指撫過唇瓣。
丁幼禾搖頭,“不疼。沒有你不告而別的時候,這裡疼。”
她拉住他的手掌,停在自己心臟的位置。
元染垂下眼睫,反手拉住她,帶她走到窗邊。
下方是京南故居的宅院,一如前日,門前車水馬龍。
“用這個。”元染將不知從哪裡弄來的望遠鏡遞給丁幼禾。
對焦已經調好了,丁幼禾拿著望遠鏡往樓下看,很輕鬆便看見了內院裡的人。
其中一個坐在輪椅里的男人很顯然是眾人之中的核心。
所有人眾星拱月似的圍著他轉,與他攀談。
“陳家兄弟是雙生子,哥哥叫陳南,弟弟是陳北。收養我的是哥哥,他把我從老家帶來楠都的時候還不到四十歲,那時候我剛上小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