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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她自己,也不是個被張證書拴著的人,所以從未提起。
沒想到,這話題居然是被肖瀟這個看起來最不在意婚姻的人提出來,又被理應最不著急結婚的元染給蓋章了日程。
肖瀟撣了下菸灰,“二十?什麼時候?”
“明年冬至。”
肖瀟沒想到元染答得如此確切——男人麼,說到結婚,一般都會推脫晚兩年,但這個兩年絕對不是365*2,而是個虛指,年復一年,永遠到不了那一天。這是她對男人的一貫認知。
只是,沒想到這個長了張招蜂引蝶的臉的少年,卻是例外。
丁幼禾喃喃:“沒那麼著急……”
元染把碟子裡最後兩塊炒腰花都給夾進了丁幼禾的碗裡,“你不急,我急。”
肖瀟騰地站起身,撓了撓蓬鬆的捲髮,“得了你倆吃,我先回了。這狗糧我是吃飽了,再多也吃不下。至於陳家那邊,什麼時候有信了,我給你消息。”
丁幼禾還想留她喝點湯,被肖瀟制止了,“你家狼崽子至少拿眼神趕我走三十分鐘了。”
丁幼禾一愣,看向元染。
後者一臉純良無辜。
丁幼禾轉頭對肖瀟說:“沒有呀……”
肖瀟屈起手指,在她腦門一彈,“我也算看出來了,遇上他,你這小辣椒就變成甜椒了。”
丁幼禾捂住腦門,瞪了她一眼,“別毀我形象。”
“你還有形象?”肖瀟笑她,“就一戀愛中智商為零的傻女人。行了,我走了。”
她走到玄關換鞋,忽然想起來似的,抬頭對丁幼禾說,“預約一下,你倆的孩子,我給當乾媽,他喊不喊我|乾媽無所謂,反正讓我喊一聲兒子就行。”
說完,不等丁幼禾開口,肖瀟就掩上門,扭著腰肢出去了。
丁幼禾愣了半晌,“……她怎麼就知道會是男孩兒?”
“如果是女孩兒,就再生一個好了。”元染很自然地回答。
“為什麼是女兒就要再生一個?我就覺得女兒好,貼心小棉襖!幹嘛非要生兒子——”
元染吻住她巴拉巴拉的小嘴,等她氣頭過了,才說:“那就不生,一個不生都行。這樣你就只愛我一個了。”
丁幼禾鼓起腮,竟無言以對,只好嘀咕,“誰說我就只愛你了——”
語聲未畢,人已被打橫抱起,元染聲音帶笑,眼底卻一片幽深,“那你還想愛誰?”
“……我自己啊。”
他這才撥雲見日,啄了下她的劉海,“替我紋個身吧,跟你這個一樣。”
說著話,長指已經撥開她的衣領,纖細的肩帶後紅暈已退,只剩下那條長在鎖骨身上的鯨栩栩如生。
“紋哪兒?”
女生在鎖骨上紋,那是靈動。
男人在這裡紋,就成了娘炮,自然不行。
“腰後吧,”元染顯然早就想好了,“你看著位置紋。”
他脫了上衣,伏在紋身床上,丁幼禾仔細地看了他腰後的疤痕。
之前被丁幼禾發現的時候,傷口已經癒合了大半,問他,他說是之前去工地時候被劃的。但這會兒在工作燈的照射下,丁幼禾得以將疤痕的皺褶都看得清清楚楚,才越發確定那是刀傷。
“元染。”她聲音很輕,語氣很平。
元染沒察覺有異,“嗯”了一聲。
“羅野的事,是你乾的吧。”
手指下,男人腰上的肌肉明顯地一僵。丁幼禾垂下眼睫,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元染想要回過身,跟她解釋,卻被丁幼禾按住了腰,“別亂動,我想想怎麼紋。”
安靜了好幾秒,她才說:“之前顏警官懷疑你,我說不可能。其實,我知道可能是你,那晚洗手間裡有血跡,你跟我說是手指給劃破了。你現在老實跟我說,當時手指是怎麼弄的?”
元染伏在刺青床上,沉默了下,“……我拿小刀割的,嘶——”
別丁幼禾狠狠地掐了把後腰,疼得他倒吸了口冷氣,“幼幼……”
“你不是不怕疼嗎?”丁幼禾氣呼呼地說,“自己割手指的事都做得出來,被我掐一下怎麼了?嗯,掐一下怎麼了?”
說著,小手就又往他腰上掐。
元染告饒無果,只好奮起反抗,三兩下擒住她的手把人反身壓下。
“別說掐一下,就是被你剜一刀也沒什麼。”他伏在她上方,眸光幽暗,“只不過,幼幼,在沒穿上衣的男人腰上亂摸是很危險的。”
她已經意識到了,謝謝。
悔不當初的丁幼禾,手指扣在他肌肉結實的肩後,只想穿越回半小時前告訴那個嘴欠、手欠的自己,“少說話,多做事QAQ”
被抱進浴室的時候,她嗅了下鼻子,“給你紋我爸設計的那個吧,稍微改一改,剛好遮住後面的疤。”
“你說什麼都行。”元染去調水溫。
丁幼禾拽了拽皺巴巴的家居服,坐在浴池邊上看他,“但今天不紋了,沒力氣。”
“嗯,今天不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