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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染用目光描摹著她的眉眼,最終停在紅艷的唇瓣上,“顏梁淮能查到的東西,我也能查到。他能為你做的事,我也可以。可為什麼你還是寧可去投奔他、相信他?是不是只有我也變成顏梁淮那個樣子,跟他那樣的人做朋友,你才會覺得我值得信賴?”
說話的時候,他的手勁越來越大,壓得丁幼禾的手生疼,她不想跟醉鬼計較,“你胡說些什麼?放開,元染,在我發火之前。”
“其實,我在你眼裡一直就是不三不四的人,就像老三,像羅野,對不對?”元染非但沒放,反而更加咄咄逼人。
丁幼禾見他講不聽,索性不再開口,抿著嘴,冷眼盯著他。
這個眼神激怒了元染,他抬手撫住她的後腦勺,逼著她貼近自己。
唇齒相觸,舌猶如攻掠的武器,絲毫不給她退縮的餘地。
這是個飽含侵略的吻,不管不顧,只剩下占有。
丁幼禾被按在空桌上,整個人被壓得動彈不得,領口歪斜,接觸空氣的肌膚才剛剛感覺到一絲涼意,就被滾熱的唇貼上,遊走,蠻橫地攻掠。
“你鬆開我,元染,我再說最後一次!”
可元染恍若未聞,只一味地攻陷著芬芳的領地。
丁幼禾眼眶都紅了,雖然身體早已熟悉了他的唇與手掌,甚至隱隱有迎合他、渴望他的念頭,可她知道這不對。
這不是愛,是侵犯。
她手指在桌面摸索,終於,讓她摸到一邊的筷子,立刻收緊手指只露出一小截筷尖,抬手,朝他肩頭一紮——
第41章 撩41下
肩頭的刺痛, 令元染停下了動作, 他自她身上抬起頭, 眸子裡光芒閃爍,就像深夜獵食的野獸。
丁幼禾扔掉手裡的筷子,一手扶起被扯開的領口,爬坐起身,眼底淚光閃爍。
她並沒捨得下狠手。
筷子尖觸到他肩膀的那一瞬,她終究是心軟了。
“對不起。”
“……對不起。”
兩個人幾乎是同一時間,向對方道歉。
但誰也沒有得到對方的“沒關係”。
丁幼禾攏著衣襟,貼在桌邊站著,像只戰戰兢兢的兔子。
元染身上的線衫在剛剛的糾纏里,被丁幼禾扯脫了線, 蛛網似的掛在肩頭,面色陰晴不定,眼底那抹銳光並未完全退去。
兩個人定定地對視了許久,最終是元染先開口:“我晚上要出去。你鎖好門,有人敲門別開。”
丁幼禾想阻止, 可張口吐出的卻是,“知道了。”
然後眼睜睜看著他拿起外套披上,快步離開。
刺青店的門哐啷被關上,一切歸於寧靜。
只有地上一東一西散落的筷子, 證明剛剛的那一幕確實發生過。
丁幼禾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雙肘撐在膝頭, 手指插進髮絲, 無聲無息地落下淚來。
這是他們第一次爭吵,是她第一次深刻地意識到,曾被自己當成大金毛看待的男孩骨子裡的桀驁不馴與敏感陰鬱。
她想起顏梁淮說的,“什麼樣的人能在那種地方,讓那群不服天不服地的少年犯叫一聲爺?”
她原本不是不懂,只是不信。
現在信了,更多的卻是心疼,心疼他敏感背後的孤立無援。她不知道,怎麼才能讓元染明白,自己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希望他……平平安安而已。
不知過了多久,手機響了。
丁幼禾幾乎是跑過去拿起電話,可當看清來電顯示時,眼底的光就暗了,“……顏警官。”
顏梁淮聽出她的語氣不對,問:“怎麼哭了?”
“沒有,”丁幼禾調整了一下呼吸,“有點鼻塞。”
“你給的情報我已經轉達給隊裡了,明天會突擊會場,至於能不能人贓並獲,還要看現場的情況。陳……北,老奸巨猾,這麼多年也沒有被抓到過把柄,就算能證明他容留——”
“我也去。”丁幼禾打斷他。
顏梁淮矢口拒絕,“不可以!”
“陳北約我,證明他還沒對我起疑心。我可以比你們早到,能拍到許多東西,甚至……有可能從他那裡套到話。”丁幼禾頓了頓,“我見過他好幾次了,對他的調調多少有點了解,我只比你們早到一點點,不會有事。”
顏梁淮根本不聽她的解釋,“阿禾,我有其他辦法,不需要你——”
“如果有辦法,這麼多年他怎麼會一直逍遙法外?”丁幼禾輕笑,無奈中透著疲憊,“沒有人能直接指控他,他每次都可以把自己摘的很乾淨,不是嗎?”
“阿禾……”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會開著視頻,你記得都保存。”丁幼禾假裝打了個哈欠,“我要睡了,養精蓄銳,明天見,顏警官。”
不由顏梁淮再勸,丁幼禾就掛斷了電話。
短消息一條接一條,她都只瞟一眼,都是顏梁淮勸她不要去,可她一條也沒有回,把臉埋進了臂彎,伏在餐桌上一動不動。
陳北約她的消息是Monica捎來的,說是在京南故居有趴,陳先生讓叫上她,會玩得很大,但報酬頗豐,要不要去隨她。丁幼禾第一時間告訴了顏梁淮,本打算今晚告訴元染,誰知道會弄得不歡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