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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幹嘛老惹肖瀟生氣?不知道女人最在意別人說自己老?”
“知道啊,不然幹嘛這麼說她,”元染關上刺青店的門,替她解下手臂上的石膏套子,“誰讓她當初想睡我,還教唆你把我趕出去。”
丁幼禾:“……你還真記仇。”
“當然。”元染半真半假地說,“不記仇的人,多半也不記情。我很長情的,你可以拿這輩子來試試。”
不用試。
丁幼禾心想,她都信。
接連兩日,刺青店都關門打烊,丁幼禾聽從元染的建議,先避一避風頭,等“陳南”忘了她這麼個人,再找辦法。
於是,丁幼禾和元染大部分時間都留在樓里,吃吃喝喝曬曬太陽,順便幫他把腰後的紋身完善、完善。
當然……還順便,又餵了幾次餵不飽的小狼崽子。
到後來,丁幼禾實在忍無可忍,把只在腰上圍了個白毛巾的狼崽子狠狠地按倒在刺青床上,“你要再亂動一次,信不信我給你屁|股上紋個hello_kitty!?”
“行啊,”元狼崽子·染表示無所畏懼,“反正就你一個人看,你喜歡就行。”
丁幼禾:“……”
水至清則無魚,人至賤則無敵。這道理,亘古不變。
“你就不能忍忍……從第一次紋身到現在,被你打斷多少次了,你自己說!”
“四次?”
“元染!”從牙齒縫裡擠出的聲音。
趴在刺青床上的少年回頭,可憐巴巴地說,“……你不知道,很難受的,幼幼。”
丁幼禾眼皮一跳。
是,她是沒那功能體會那種難受。但她起碼知道,一旦讓某些人好受,她就得“難以消受”了QAQ
“憋著!”
“喔。”
“……你別亂動!”
“趴著抵得難受啊,幼幼。”
“……元染你這個流氓!”
“我又不是故意的,這是正常反應。”
“別人怎麼沒有!”
“別人?哪個別人——”
“元!染!你再動一次,今晚不許跟我睡一間房!”
折騰個沒停的少年立馬消停了。
還是這招管用。
——那個嚷著難受的狼崽子,乖乖趴好了,再也沒動:)
*** ***
顏梁淮叩響刺青店的門時,剛過傍晚。
是元染開的門,兩人四目,暗流涌動。
“這個,你們看一下。”顏梁淮抬起手裡的檔案夾。
元染點點頭,側身讓他進來。
“是誰啊?元染。”丁幼禾小跑著從工作間裡跑了出來,胳膊上海掛著石膏,一眼看見顏梁淮頓時愣住了,“顏警官,你怎麼來了?”
顏梁淮的目光落在丁幼禾的手肘上,“手怎麼骨折了?你怎麼都沒說?”
口氣不免帶了責怪,但同時,也透著些許親昵。
丁幼禾看了元染一眼,猶豫著是不是應該跟顏梁淮說個實話,免得他擔心。可一見元染那副情敵見面分外眼紅的表情,不免好笑,索性逗他,轉而對顏梁淮嫣然一笑,扯掉了手臂上的石膏。
她的動作幅度太大,倒把顏梁淮嚇了一跳。
“別胡來!”他低呵著,要上前阻止。
元染搶先了一步,牽起丁幼禾的手,略顯孩子氣地對顏梁淮說:“她胳膊上傷是假的,不勞顏警官記掛。”
顏梁淮狐疑地打量著丁幼禾,見她面上掛著狡黠的笑,確實不像真受了傷,這才放下心來,無奈地對她說:“這也能逗著玩?”
“才不是玩,”丁幼禾擺弄著石膏筒,“是保平安呢。”
第36章 撩36下
丁家客廳。
三人圍坐桌邊, 元染和丁幼禾一側, 顏梁淮在兩人對面, 桌子中間放著非機密的案件卷宗。
這些案件資料,當年陳家縱火案審理期間是曾對外公示過的,所以不算絕密,如今調取也不違規。
不過時隔已久,正常來說誰也不會翻這些故紙堆。
只是當年元染重傷未愈還耳聾,加上所有證據都指向是他犯下的縱火罪,沒有誰會賣力地替他從這些卷宗里找證據。
所以當年這些東西就算被公示了,也沒引起半點水花。但如今看來,明明就疑點重重,卻被人“忽視”了。
“當年陳家大火, 陳南為了救火不惜乘輪椅幾番進出火場試圖救出胞弟,為此全身不同程度燒傷,後期還接受了燒傷科的皮膚整形手術,直到半年之後才重新回到大眾視線。”
顏梁淮濃眉蹙起,“當初輿論一邊倒, 誇讚陳南為兄弟赴湯蹈火,又痛罵陳南的義子狼心狗肺,縱火行兇……所以庭審的時候,群眾甚至恨不得要求直接處刑, 而不是因為未成年而為押入少管所。”
丁幼禾偷偷看了元染一眼。
他神色平靜, 仿佛顏梁淮口中被要求處決的少年並不是他。
也許是時間久遠, 也可能是當初傷痛太深, 如今提起來恍如隔世,元染只覺得當初的自己傻得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