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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忙得沒有空去顧及這些,現在看來情況沒有一點好轉,好象變得有些嚴重了。

    她急於要離開他了。

    冠世傑在桌下憤怒地折斷了一支水筆,臉上卻還是一派平靜,“做任何事,都有始有終,我希望你能堅持到底!”

    這話叫容妍瞪眼。

    “容妍,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些誤會?”冠世傑推開電腦,不再想那些數據和定單,解決眼前的事比較重要。

    看他一幅深談的樣子,容妍擔憂地看看窗外,又悄然看了下表,再過一刻,班車要開了,而且今天氣象台有播報有個叫什麼“娜娜”的颱風要在台灣登陸。她一直呆在內陸城市,每年夏季也會遇到些什麼颱風,但那都是颱風從沿海城市經過時,稍有點餘音罷了,風力大一點,下場雨就過去了。而台灣的颱風真叫她開了眼界,樹倒屋翻,飛沙走石,豪雨如注,人在路邊不小心就能被風颳走。前幾次颱風,她都是在床下抖了一夜。

    今天天空一直暗著,雲壓得很低,她再不回去,就有可能回不去了。

    “冠總,我們又沒有交結,能有什麼誤會呢?”她敷衍地說著,開始收拾桌上的東西。

    冠世傑站起身,走過來按住她的手,“不行,今天一定要說清,我不要我們之間這麼冷漠?”

    什麼意思?

    突然其來的莫名其妙讓容妍惱紅臉-----不是害羞,是討厭的不明不白----他還想要怎樣,她都扮演了這麼久的猴子,他那個什麼鬼報導也應該錄好了!

    “你是總裁,我是大陸生,本來就不該熟稔。”她拂開他的手。

    “容妍?”他生氣地盯著她。

    “你到底想幹什麼?”容妍一直壓在心底的屈辱也泛出了泡,她身子輕顫地站起來,和他對視著。

    “你討厭我?”冠世傑皺眉問道。

    “冠總,你在冠氏如神一般,但也不代表每個人都要信仰都要拜。公司里的學姐們說你是萬人迷,可是也不見得人人都喜歡你。”容妍情緒激動得聲音都在哆嗦。

    冠世傑點點頭,“是的,你不喜歡我-----還是討厭我?”

    “這有什麼差別?”容妍也跟著皺起秀眉,小臉通紅。

    “有差別。”冠世傑目光盯著她,“討厭比不喜歡來的程度更重一點。我很想知道我做了什麼讓你不喜歡我還是討厭我?”

    “我……”容妍驀地抬起頭,又看看四周,欲言又止,她想起如果她真的說了什麼,再拿到電視台去放,那又將怎樣,咬牙吞下所有的話,惡狠地瞪了冠世傑一眼,“一個人想得到別人的喜歡,必須先得尊重別人,這是起碼的。”

    “你到底在說什麼?”

    “你不懂也沒關係,反正我們是兩根平行線。”裝腔,動物園園長!

    冠世傑看著容妍生氣的臉,從容的表情下冷靜地在打量。一定有事,公司里有人對她說什麼,不,沒有人敢的,那是在學院裡,路曉??他突地想起那天送容妍回去,路曉怪異的熱情,照理,她應該恨他才是。他仔細盯著容妍,看得很專注。他看她先是皺眉,然後還是皺眉,臉兒就惱紅起來,動作很大地背起包,身子狠狠一轉,太過用力,腳步一個不穩,整個人直直地栽了下去,磕到了一邊的茶几。

    根本來不及驚呼,就那樣狠狠磕著了額頭,血污一片,一張臉差一點就變形。

    她痛得歪嘴,眼淚不爭氣冒出來。更慘的是,在討厭的動物園園長面前丟這麼大的臉。

    “你應該小心一點的。”冠世傑扶她起來,口氣平淡,不敢外露心中的疼惜。

    他拿出手帕,小心地捂住空妍的傷口。容妍不想領情,但她才一動,就被冠世傑抓得緊緊的。他仔細檢查她的傷口,說:“還好,不太嚴重。我送你上醫院。”

    “不用!”說起醫院,就提醒容妍心底的痛,“我回學院消個毒擦個藥就行。”掙動一下,想掙開冠世傑的手。

    冠世傑盯看她三秒,沒有放開,“你想上臉上留下疤嗎?”

    容妍大眼一瞪,喉嚨咕噥一聲,“我情願。”就是不想領他的情。知道自已現在一定很狼狽,全身都在痛。不爭氣的淚頑強地還掛在眼角。

    “我不情願!”冠世傑突然俯身,吻掉她眼角的淚。

    容妍震住!僵硬地抬起頭。

    冠世傑一臉平靜無事。

    她幾乎懷疑自已。不,是徹底的。

    她把頭摔壞了。

    玻璃幕牆外突然一陣昏暗,一道強烈的閃電掠過,緊接著強風狂掃,報紙、垃圾還有什麼東西滿天飛舞,然後,傾盆的大雨嘩嘩地貼著玻璃牆嘩嘩地流下。

    “颱風,颱風過來了,”容妍掙開冠世傑的手,趴在玻璃牆前,驚恐萬狀,“怎麼辦,怎麼辦,回不去了?”

    冠世傑悠然地兩手交插,“我覺得這樣很好!”

    二十六,颱風夜的意外 (中)

    冠世傑把容妍拉進裡面的休息間。休息間不只是放了一張床,很大,充溢著強烈的男子氣息,設計、擺置也都是出自於名家之手,裡面的衣帽間更是有點象《浪漫滿屋》中那位明星的,各式的名品西服、襯衫、領帶按照類別排列了在兩邊。房中還人一牆滿滿的書櫃。別人的休息間是拿來睡覺,但他的休息間顯然只是附帶。

    容妍心神不定地看著窗外,已是漆黑一團,狂風暴雨好象也把這個小島給吞沒了。她知道不應該留在這裡,可是現在卻又無處可去。無奈和驚恐讓她止不住的想流淚。

    “你還不過來?”冠世傑夾著金屬性質的聲音冷靜的問。

    容妍立刻轉身。冠世傑高大的身影擋在房門前,像警察防犯人逃走一樣,帶一種“公事公辦”的眼神望著她,手裡拿著小藥箱。

    “我不要。”容妍大聲說,幾乎是反she的。血已經止住,傷口又不很大,她才不要冠世傑為她上藥的一幕被錄下來,然後顯得他好象多仁慈似的。委屈至極,還有憤懣及無力的不滿,她重複著說:“我真的不需要,馬上就可以回學院了。”

    冠世傑眉尾挑了一下,“這個颱風至少會在台灣停留三天,按照我的感覺,工廠會停工,學校會放假,公車也會停開,你這個馬上到底是何時?”

    怎麼連老天也要這樣欺負人?容妍氣憤地看著冠世傑的表情像生意人那樣篤定冷靜,眉一皺,臉色很難看,吸口氣,壓下心中的不滿,“那你放在那兒,我自已來。”

    她等著。意思很明顯,不要冠世傑的好心。

    但冠世傑卻象沒有明白,徑直走了過來,她不由地後退,直到退到床邊,跌坐了下來,驚慌地瞪著他。

    “以前怎麼沒看出你也長著刺?”冠世傑拉把椅子坐到她對面,按住她躲閃不及的頭,“收起你的想法,現在除了呆在我身邊,你沒有別的選擇。”口氣就象宣布一條合約的條例一般。

    就是這點讓人覺得屈辱難堪。容妍張開嘴巴,嘴唇卻發抖,因辱成羞成怨,氣得說不出話,只是怒視著冠世傑,大口大口喘氣。

    忽然,外面傳來一陣劈哩啪啦的巨響,接著“砰”的一聲,象是玻璃被打裂了,風聲、雨聲在窗外咆哮著。

    “颱風,颱風!”容妍的注意力被轉移了,氣惱被害怕所代替,緊捂住耳朵,兩眼直掃可以躲藏之處。冠世傑趁機為她上好藥,貼上OK繃。“剛剛那是序曲,現在颱風正式開始登陸。”

    “那個,那個幕牆要不要緊?”容妍惶恐不安地瞟了下外面。現在他們是孤島上的兩個人,要暫時忘記恩仇,共度風雨。

    “它可以防十二級地震,颱風對它沒有絲毫影響。”冠世傑抬起頭,眉毛挑了幾次,他的眉濃,直銳象劍,眼睛深沉而明;五官顯得有稜有角,十分的男性,但沒有柔軟的氣宇,初見他的人都會覺著懾人,但是同時也覺得他很強大,有一種安全感。

    “你一點也不害怕?”容妍很沒志氣地在一陣風吼聲中往他那邊靠了靠。

    “不管多狂的風,都會過去的,有什麼好怕的。”冠世傑閒閒地收拾起藥箱,放到一邊,“前幾次颱風你怎麼過的?”

    容妍不願回答,直直走向窗口。

    “等等,”冠世傑抓住她手臂。“我在問你話!”

    “你說還能怎樣,除了躲在床下面,我還有選擇嗎?”非常非常討厭這個人,卻還要和他共處一室,容妍好難過。

    低低的一句絮語,突然猛扯著他的心,他就那麼自然地把她擁了過來,輕拍著她的背,“別怕,現在,有我陪你。”

    容妍的身子一下子僵硬,有一刻,她象被暖化,鼻子酸酸的,很感動,但再一刻,她就甩去了那些念頭,可是又不得不承認,確實現在是他在陪著她,只不過是被逼的。

    “謝謝冠總!”她咬著唇,痛苦地說。

    “那麼現在就去看看冰箱裡有沒有我們可以對付的晚餐,然後,我去洗個澡,唉,機器人也有要休息的時候,這一天,我真的夠累!”冠世傑極可能的溫和地說,小心地不激起她的憤激。

    “哦!”她無力地低下頭,去開冰箱,沒注意冠世傑朝她瞄來的一眼憐惜。

    冰箱裡有鮮奶還有兩隻蘋果,一些點心,好象能對付。窗外的雨在嘩嘩地傾盆而下,她沒擺骨氣的餘地,認命地放下包。

    聽到浴室里傳來淋蓬頭的水聲,她突然覺得窒息,悄悄走進辦公室,熄了燈,黯然地坐在辦公桌後。想起從前的雷雨夜,她在房間裡做作業,媽媽在一邊看書,不管多大的雷聲,她都沒有一點點的害怕。自從到了台灣,她才明白從前自已是多麼的幸福。

    “容妍,容妍!”一頭濕發覆在額頭,冠世傑慌亂地扎著睡袍腰帶,緊張地大叫。

    “我在這!”她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冠世傑鬆了一口氣,“真怕你又逞能,冒著狂風暴雨,就跑了出去。”

    “我的逞能都是深思熟慮的。”她強辯,不敢看他半敞的睡袍。看慣他西裝畢挺,現在這樣子好象有點叫性感。臉一下就漲得通紅,下意識又咬唇,眼睛轉向旁邊。

    壞人應該長得牛頭馬面像,為什麼他這麼好命?

    “我找了件大襯衫,你也去沖個澡吧!房裡有洗衣機、烘乾機,把衣服洗了明早再換,我這裡實在找不到你穿的衣服。”他思量著颱風後也許該讓哪家女裝店送點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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