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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事在線》是雷鑫主播的節目,她差不多一次都沒拉過,有極端的報導嗎?她不記得,也許錯過了。
冠世傑從來不求人,這次定是沒辦法了。她不會讓他失望的,不談這舉手之勞,再難的要求,她都願意都會為他做,只要他的心中有她的存在。
“我知道了,過兩天我會給你電話,告訴你她過去的具體時間。”
“那就多謝了。”電話擱斷,沒有一句多餘的話。
冠世傑的風格,雷厲風行,絕不拖泥帶水。
路曉苦笑,要征服這樣一位男子的心,恐怕比攀登珠峰都難。
看看身邊容妍一張小臉皺成一團,如果她知道自已有多幸運時,還會這樣一幅表情嗎?
被冠世傑重視,親自關照,那是多大的幸福呀!
可以日日看到那張俊臉,躲在他寬大的羽翼下,何必要做個女強人。現在這麼努力,只是想在同學中突出一點,讓冠世傑高看一眼,才不會輕易忘記。
這個大陸生,僅憑身份特殊,就讓他記得了。
她真的很羨慕很羨慕!
十六,其實,你不懂我的心
一夜輾轉反側,一夜睜眼到天明。
早晨的幾堂課,也沒有心思聽講,容妍的所有心情全被下午的實習占去了。
台灣春暖,毛衣早已穿不住了。容妍從衣櫃中挑了件粉藍的綢衫,彎彎的領口,寬鬆的小袖,長長的腰帶紮成蝴蝶結,再配上白色的長褲,頭髮用水晶夾別在身後,站在鏡子前,空妍輕吐一口長氣,看上去好象還很舒服。
路曉開了車在學院門口等著,看到容妍,她掃了幾眼,想說什麼,欲言又止。
“導師,有什麼不對嗎?”容妍本來就緊張,看導師的神情,她不安地問。
路曉鼓勵地對她笑笑,“你第一天去,沒有關係的。上車吧,不要讓冠總等太久,他是個惜時如金的人。”
容妍坐進車中,忐忑的心情卻沒有因導師的話減低半分。
來台八個月了,容妍可以熟練地看懂那些筆畫非常複雜的繁體書。好高的大樓啊,應該用上高聳入雲這個詞了,外型別致、大方,與常見的象杆子般的高樓有點不同。在大樓的樓頂,樹著四個飄逸豪放的四個大字“冠氏集團。”
正是午休結束時,大廳中出出進進的不是西裝筆挺的高知男士,便是高雅端莊的白領麗人。名貴的職業套裝合體大方,再看自已,就象是一個休閒的觀光客了,與這肅立的大樓是如此格格不入。
容妍終於知道導師那沒有說出口的話是什麼了。
一顆心突地就懸到了嗓子眼,手心裡都是汗。
“我叫路曉,和你們總裁約好了。”路曉微笑著和總機小姐點點頭。
“總裁關照過,請你從這架電梯上去。”小姐把她們領到一個電梯口。
容妍強作鎮定,盡力控制著腿不要發軟。
“這個公司在亞洲都是很前矛的,你在這裡一定可以學到許多東西。”電梯裡,路曉抬手按了“四十二”。
“嗯!”容妍輕咬著嘴唇,看著電梯顯示屏上數字閃爍個不停。
四十二層,那該有多高呀!陌生的環境,陌生的人,等著自已的會是什麼呢?
似乎過了很久,“當”的一聲,電梯停了,門打開。迎面是一條華貴典雅的走道,走道兩邊是一間間豪華森嚴的辦公室,電話響個不停,影印機工作的聲音很大,氣度不凡的辦公者在各個辦公室間穿梭著,沒有一個人好奇地看向走道上的來訪者。
昂貴的地毯踩上去軟軟的,一點聲音都沒有。容妍大大的雙眼中全是驚恐,緊挨著路曉,這條走道象沒有盡頭,一間間的走過,她愕然發現,這麼多的辦公者中,居然沒有一個女性。
“路教授,冠總等你很久了。”一位氣宇軒昂的男子站起身。容妍這才發覺正走進一個象會客室的辦公大廳,大廳里一扇古色沉重的大門緊緊關著。
“謝謝陳特助。你忙,我們進去了。”
被路曉稱呼陳特助的男子深深打量了一下容妍,小小的吃了一驚,但什麼也沒問。
容妍怯怯地拉拉路曉的衣衫,“導師,我也要進去嗎?”她實習的地方應該是象媽媽公司里的那種許多人擠一間的辦公室,不會是在這高貴森嚴的地方。
“當然,至少該打個招呼。”路曉推開了門。
容妍閉上眼,鼓起勇氣跟著跨了進去。
“容妍,這就是冠氏總裁冠世傑先生。”路曉好笑地看著容妍。容妍睜開眼,正對一雙冰冷無波的寒眸,所有的勇氣和力量煙消雲散,她很駝鳥似的暈了過去。
“該死!”冠世傑輕聲詛咒,及時地托住她的身子,騰手一抱,把她放到一邊的沙發上。“為什麼每次都是這樣的狀況?”
“我想她可能是緊張過頭了。”路曉妒忌地看著冠世傑拿來一條小蓋毯為容妍蓋上。
“我現在懷疑她上次在醫學院暈倒,不是被人體標本嚇的,而是我被我嚇的。”冠世傑把路曉讓到另一側的沙發,遞過一杯茶。“這次麻煩你了。”
“小事!”路曉也是第一次來到冠世傑的辦公室,外界傳聞這裡就象是冠氏集團的指揮中心。還好吧,除了整面的玻璃幕牆可以看到台北市的街容,其他也和普通辦公室一般,放著寫字檯、電腦、文件櫥,沙發之類的,只不過名貴太多。突然,她在大門的左側看到了一張小的寫字檯,電腦、辦公用具都沒拆封,象是剛置的。
“你……你不會是讓容妍在你辦公室實習吧!”她驚愕地問。
冠世傑不容置否地揚揚眉,俊雅的面容一平如鏡,“你認為現在把她放在哪個部門會比放在這邊還合適?”
路曉被他一反問,一時回答不上來,“可是……可是這是總裁辦公室,不是有許多商業秘密嗎?”
“呵,大陸生現在不是國家間諜,改做商業間諜了嗎?”冠世傑好笑地躺在椅背上。“我那點商業秘密,她不會有興趣的。”
“她才大一,跟在你後面實習會打擾你的,你那麼忙,整天不是飛這就是飛那。”
“沒有關係,她也要上課,能碰到時就教教她,不能,就讓外面的特助幫幫吧!”冠世傑輕描淡寫地說著,就象這只是一件小事。
“可是……”可是她心裡就是不舒服,為什麼世傑要對她這樣好呢?
“你不怕被外界傳出去,會影響到你嗎?”路曉含蓄地說。
“傳出去更好,最好是傳到大陸。冠氏在大陸的分公司剛剛上馬,要是被大陸人知道我這樣可親的一面,正好幫我打開大陸市場。”
“呵呵!”路曉勉強一笑,猛地覺得很委屈也很難受。她放下茶杯,站起身,指著沙發上的容妍,“我想現在我可以一百個放心地把她放在冠氏了。”因為憑女人的直覺,她感到世傑對大陸生是特別的。但願那只是因為大陸生的身份。
“在冠氏,你不必有任何顧慮。但在台大,她一個小女生,孤單單的,你也要多照顧下。”
“世傑,你是在為她拜託我嗎?”路曉嘴唇顫抖,不敢置信地看著冠世傑。
冠世傑認真地迎視她的責問,很明朗地點點頭。“因為她現在算是冠氏的員工了。”
“呵,你可真是個細緻入微的總裁,這種小事都面面俱到。”她譏諷地一笑。
“她的身份很敏感,我不能不如此。”冠世傑如是說。她不太能接受這樣的答案,可又沒有立場去反駁,心好酸好酸。
路曉拿起包,默默走向大門。冠世傑跟在後面相送。
“世傑,”她突然不想掩飾了,憤然回頭,“當你抬起頭來,可曾看到我的存在?”
冠世傑深深地看著她,“路曉,你怎麼了?”
路曉哭了,卻又拼命地抑制著,“這麼多年,我一直都在看著你,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
“因為我們是多年的同學。”冠世傑俊眉蹙了起來。
“同學?”路曉苦笑,“沒有一個女人是只因為同學而傻傻地站了這麼多年,世傑,你是真的不懂,還是不想回答。”她固執地問道。
“對不起,路曉!可能我讓你會錯了意。人生無法兩全,想在事業上有所成就,對情感就不敢苛求,我給不了你想要的那些東西。”
“謬論!”她瞪著他,“台灣的多少公司總裁都是孤家寡人嗎?你為何不坦誠地告訴我,讓我死心呢?”
冠世傑非常不悅這樣被人斥責,他冷然地轉過身,“路曉,我似乎沒有給過你任何暗示和承諾,更沒有對你有過任何曖昧的舉止。”
路曉怔了,聲音低了下頭,“是的,沒有過,可是你一直都沒有結婚,也沒有女友,能走近你的,只有我,這說明了什麼?”
冠世傑壓制著火氣,“因為你是我欣賞的一個很獨立的女子,因為我以為你不會對我有別的情愫。如果知道你是這樣,我不會麻煩你任何事的。”
大滴的淚珠從路曉的眼中沽沽滾出,“原來是這樣呀!你真是一個冷漠無情的人!”
“我不是無情,而是對情意看得比生命一般重,才不會隨意糙率地開始。”
“我不會是開啟你心門的那個人,是嗎?”
“也許這世上就沒有那樣一個人。我現在只對賺錢有興趣,其他的,我現在想都不願想。”
“你好自私!呵,冠世傑,你以後抱著錢哭的日子在後面呢!祝你好運!”路曉拉開門,頭也不回地跑向電梯。
冠世傑看著她的背影,黯然嘆了口氣。
他是心狠,是絕情,但不能給路曉一個承諾,就唯有讓她絕望。這是對她的尊重,更是對她的重視。
現在,他還沒有做好準備讓心中住進另一個人。
輕輕地掩上大門。沙發上,一對漆黑的睫毛眨了眨,容妍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十七,相遇的魔咒 (上)
是在雲朵中,還是在媽媽的懷裡,如此的溫柔,如此的放鬆。容妍嘴角慢慢綻開一絲開心的笑意。
秀眸彎彎的輕輕睜開,映入眼帘是一個寬大的歐式辦公間。米色的地毯,米色的壁紙,米色的沙發,黑色的家俱,抽象風格的名畫,黑色的大辦桌後是一個冷漠而又高傲的男子,濃眉、傲鼻,輪廓分明的五官象混血兒,黑髮修剪得非常有型,一道寒光朝這邊瞟來。容妍‘騰“地從沙發上坐起,憶起了先前發生的事,臉兒一紅,四處尋找著導師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