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拎起包包,不屑地瞪著冠世傑,“偉大的冠總,不要再打你的如意算盤。本小姐聲明:我們之間婚約解除。”
“你說了不算。”冠世傑傾傾嘴角,無動於衷。
“哼,那你等著吧!”黃慈稔怒氣沖沖地,象陣風一般刮出了門。
冠世傑閉上眼,貼在椅背上。他好像真的是個jian商。
當天,黃慈稔回到家,大哭大嚷,死活要退婚,黃董事長問緣由,竟然是因為冠世傑不愛她。愛?黃董事長愕然。可吃不消愛女的尋死覓活,他老著張臉,奉送兩家小公司的股份,來到冠園,請求退婚。
冠希文和周雅蘭無語,拒絕了公司的股份,同意取消婚約。
第二天,各大報刊的頭版頭條都登上了“新富之家,一夜夢滅”的大號標題,歷時不到三月的神話成了街頭巷尾的笑談。
原來,這世間是真的沒有神話存在的。
只是,海峽那岸的容妍看不到了。
第六十一章象風一樣地飛翔(一)
十二月的北京,下著大雪,氣溫陡降十多度,街上的行人都縮著頭、抱著肩,急匆匆地走著。而人工體育場內,卻是一片沸騰的海洋。
“啪!”舞台上的彩燈亮了起來,攝影師各就各位,伴隨著舞台上的聲控門緩緩打來,“刷”的一下,一束燦白的燈柱打在了從門裡走出來的高挺男子身上。
“肖白,肖白,肖白……”肖迷們激動而又整齊的呼喚聲像風中起伏的稻浪,一波一波地響舞台中央傳遞著。
肖白瀟灑地含笑向場內的觀眾行了個紳士禮,瞬時,驚呼聲響徹雲地。
他輕笑地沖音響師頷首。溫暖的音樂響起,他優雅的拿起話筒。這場新年歌會,出席的都是大牌歌星,無須太過賣力,挑首耳熟能詳的老歌,最能掀起全場的氣氛了。
果不其然,他沒唱幾句,台下台下已是唱成一片,螢光棒舞成了燈帶。
掌聲,如雷般的掌聲,在他一次次謝幕後,仍經久不息。
燈光太過強烈,回到個人化妝間,發覺演出服全濕了。臉上的油彩也花了。化妝師對著鏡子沖他豎起大拇指,以示演出成功。他聳聳肩,這種演出最輕鬆了,開演唱會才累呢。
他的經紀人老呂興奮地走進來,小心地掩上門,一臉興奮。“肖白,今晚你是明星中的明星。”
他撅撅嘴,沒有應答。化妝師正在卸妝,他無法動彈。
“什麼意思?”化妝師忙裡偷閒地問。
“我剛剛在下面看了全場,只有肖白最能讓觀眾互動,最能讓歌迷瘋狂。今天體育館有一大半的門票都是肖迷們包下來的,這說明什麼,上帝,我都不敢想,明年我們又該是如何忙碌的呀,我好累哦!”老呂誇張地對天伸出雙臂。
“不要忙樂道內傷。”化妝師斜睨了他一眼,涼涼地說。
“呵,累並快樂著。一般的偶像歌手最多紅個兩年就了不得了,而我們肖白也是從偶像歌手起步的,至今都在歌壇上紅了五年,而且前景不可估量,他現在是真正的實力派,不可小視。肖白,你知道嗎?我今天接了不知多少通電話,有要求上通告的,有要求廣告代言的,還有一些大導演想要你在他們的新片裡擔任男主角,都是量身定做的大帥哥角色,一點不會影響你的形象,哦真是應接不暇,明年的行程無論如何都要好好地安排好。現在不必擔心錢的問題,而是要操心你的形象,不能有絲毫的受損。”
“那是你的事,與我無關。”卸好妝,肖白才覺著每個毛孔才暢通了,深呼吸一口,脫去汗濕的演出服,穿上毛衣。
“對,對,我們各負其責。”老呂笑得眼都成一條fèng了,忽然,他猛一拍腦袋,“肖白,你猜我今天還接到了誰的電話?”
“如果是某某美女的邀約,你就不要開口。”肖白拿起外衣,找出車鑰匙。
老呂詭異地一笑,“確是個美女,卻不是邀約。”
“呃?”肖白俊眉一挑,“是誰?”
“你還記不記得以前在台灣遇到的那位女學生?”
肖白瞪大了眼,“容研?”
老呂笑得一拍手,“哈,你還記得她呀!”
“她回來了?”
“嗯嗯,現在馬上就要到北京了吧!她在香港給我來的電話,問你好不好,說她要來北京考試,到了後和你聯繫。”
肖白傾傾嘴角,“還算有良心,竟然沒忘記我。幾點的飛機?”
老呂抬手看表,“還有一個小時到首都機場。”
肖白急了,“你怎麼補早點告訴我,老天,但願路上不要堵,一個小時應該能趕到機場。”
“她沒讓你去接機。”
“你放心她一個人在北京街頭亂晃呀,告訴你,她可是很會哭的。”肖白想起從前,笑了,他以為還要一年半才能見到她,沒想到提前了,真是個很不錯的驚喜,他心情大好地吹了聲口哨。
“可是今晚演唱會的慶功宴怎麼辦?”老呂有點為難。
肖白拉過化妝師,“他全權代表。”
化妝師搞不清狀況,直納悶。
老呂無奈地眨下眼,“好!”
肖白忽然又停下腳,“車上有沒有備用的羽絨服大衣?”
老呂不解地看著他,“有啊,還要再穿一件?”
肖白微微一笑,“當然不是。走吧!”
容研一下飛機,沒感覺到什麼不同。機場大廳里氣溫很高,她一件風衣差不多。可是從行李處一提好行李,走出出口處,看到機場外白茫茫的一片,她莞爾失笑。
在台灣幾年,她都忘了冬天還有白雪飄飄。
每一個經過的人都好奇地打量她,她不自然地四處張望,看看有沒有什麼店鋪有棉衣賣。北京的風味小吃不少,但賣棉衣的店好像沒有。寒氣已隱隱地從外面悄然襲來,她瑟冷地抱起雙肩,畏縮地退後幾步。
如果這樣勇敢地走出機場,會不會一進北京,就成了冰雕?那該是多大的新聞呀!
她犯難地嘟起嘴,最近真的智商突降,起碼的常識都不知了。
“容研小姐嗎?”一個氣喘喘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她愕然地回頭,是一個手臂上拿著大衣的中等個子的中年男人。
“你認識我?”大鬧飛快地搜索,他們見過嗎?
老呂摸摸額頭的汗,“我們三個小時前,通過電話。”
容研驚愕地張大嘴,“呂先生?”
“呵,是,幸好沒有與你錯過,不然有個人會念叨到我崩潰。給,他讓帶給你的,說南國回來的人常常會犯這個錯。”老呂遞過羽絨大衣。
容研真的是感激涕留,一點也不敢矯情地接過,穿上。雖然又大又長,可是卻立刻帶給了她說不出的溫暖。她幸福地合上手,開心地笑著,“今天要不是你來,我都不知我怎麼走出機場。謝謝哦!”
老呂拎起她的行李,“不要謝我,要謝就謝他吧!”
“他也來了嗎?”容研一臉燦爛的陽光。
剛走進機場,就看到一輛寬敞的保姆車車門半開,肖白手臂微張,歪著頭沖她笑得皮皮的。她愕然站在那兒,有一刻的恍惚,有一刻不敢置信,但下一刻,她就閉上了眼,她就閉上了眼,撲進了他懷中,像在台灣的那個正月,揪著他的衣襟,淚如雨下。
“上帝,洪水又泛濫成災了。”肖白對老呂擠下眼,手卻溫柔地輕撫著容研的頭髮。
自從和冠世傑分開後,這半年來,她一直強撐著,不讓自己逃避,心底的淚越積越多,今天遇到肖白,就像找到了一個情感的突破口,她哭得盡情,哭得委屈。
察覺到別的車裡she過來的好奇眼光,老呂忙拉上車門,飛快地駛出機場。
肖白也不勸阻,任她的眼淚肆意地狂飛,他有經驗,等她哭不動了,自然就止住了。
不過,他很欣慰她是躲在他的胸膛上。
好久,容研終於抬起了頭,含著淚羞澀地一笑,“對不起,又把你衣服弄濕了。”
肖白無所謂地聳聳肩,“上次在台灣呢,你把我當親人。現在擠在一群親人中,你把我當什麼?”他看著她紅紅的眼,有點憐惜,可怕又引起她的淚水,只得故意引開話題。
“當你是偶像,我是你的鐵桿粉絲。”
肖白微閉下眼,揉亂她一頭短髮,“現在會唱我的歌了?”
“比較熟!”她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開車的老呂差點笑翻。
“真是夠打擊人的。怎麼剪了個短髮,這樣也不錯,穿著我的衣服,和我出去,人家會以為是哥倆呢!”
“有那麼俏的小哥嗎?”老呂回過頭笑著說。
“有,有,日本的花樣美男。”
容研笑了,是從心底盪出的真正快樂,回到北京真好,到處都聽到親切的普通話,還有讓人溫暖的肖白,還有不久就能見到的爸爸、媽媽。
兩年半呀,她離開這塊大陸真的很久了。
肖白偷眼大量容研,與兩年前相比,她好像打了一點,脫去了青澀味,但清雅的氣質更濃了,眉宇間鎖著不屬於這個年紀的憂鬱,無由地就是牽扯著他的心,這兩年,談過兩次戀愛,都是圈內人,可惜一曝光,就情冷意絕。他把情歌唱得很動聽,可自己好像並不會戀愛。
那種心動如水的感覺,他體會不到。
唱歌時,他只得閉上眼上去想像,想像有那麼一個人在遠方,讓他牽掛,讓他想思。老呂笑著告訴他突然而至的電話時,他發現原來遠方真的有那麼一個人。
他看向容研的目光情不自禁了幾許。
容研看著車正駛進市內,忙探身對老呂說,“把我送到北大附近的賓館吧!”
“有人在等你嗎?”肖白轉頭問她。
“沒有啊!我要參加北大的考研,還有近二十天,我想住的離北大近一點。今天先住到賓館裡,明天我找找同學情誼,呵,和她擠一床去。總住公寓,很費錢的。”她直率地說。
老呂從後視鏡中看到肖白抿起了唇,不禁清咳一聲。肖白沒有抬眼,托著下巴,皺起了眉頭,“不要麻煩別人了,你住到我公寓去吧!”
“我才不去,男生的公寓最髒最臭。”她用一種輕快的預調拒絕了他的好意。
老呂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