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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哭了,眼睛濕潤而模糊。

    她已經是左靜的老公,馬上快要做爸爸了,為什麼還要為她做這些呢?都過去這麼久了,她難道不懂她避著他們的心嗎?

    這樣的好,她還能接受嗎?

    她不可以在想著她了,她應該關心的人是左靜,而不是她。她和左靜是有血緣的姐妹,她無法面對那一晚的錯,她選擇遠離,希望在她和左靜之間,至少有一個人會因為他而得到幸福。

    她不是喜歡吃甜食,以前因為是他買的,吃起來,會給她幸福的感覺。現在,她早已不吃,也非常獨立,沒有他的照顧,她一個人過得挺好。

    許多事,沒有清楚的對和錯,就是一個“緣”字。她和他無緣,一見鍾情是一閃而過的煙花,她早就清醒了,他為什麼還在執著?

    左幽渾身顫抖,悲傷如割,無助、無措。

    第三卷 六,愛情的影子

    隔天是個雷雨天,早晨下了陣雨,一會就停了,太陽躲在厚雲中,空氣又悶又熱。

    左幽是熱醒的,渾身象淹在汗里,沖完涼出來,一看手錶,都九點了。她顧不得吃早飯,先拿過手機,走到陽台上。元藍把肖白的手機號用簡訊發給左幽,這看來是肖白平常和家人、朋友聯繫的專號,一撥就通了。

    “哪位?”磁美的嗓音淡然、冷清,左幽想可能是因為自己的號碼他不太熟,有些防範。藝人有時很可憐的,象裝在玻璃瓶里的透明人,一點隱私都沒有。要想有點自我,那得有大智大勇,和媒體、粉絲長期作戰的準備。

    “你好,我是左幽,元藍的朋友。”她清了清嗓音,很禮貌地招呼。

    “嗯!”肖白沒有講話,等她繼續說下去。

    雖然不是面對面,左幽還是因為冒昧臉微微有點臉紅。“如果你今天不太忙,方便的話我們見下面,有些事情電話里說不太清楚。”

    肖白連思索都沒有,就象在等她這句話,“我今天不忙,很方便。我來約地點?”

    左幽沒想到他這麼慡快,有些意味,一時大腦來不及運轉,結結巴巴地說:“嗯……好的,但……只能是中午,我晚上還有……工作。”

    電波傳來肖白的輕笑聲,“沒問題,一起吃午飯吧!就在你們公司附近的那家日本餐館,非常安靜也隱秘。十一點?”

    左幽張大嘴,好半響才點點頭,忽想到他看不見,忙應聲,“好的,十一點見!”

    合上手機,左幽心中稍稍擰眉,肖白好象挺好相處的一個人,話語中沒有一絲大牌歌星的傲氣,非常隨和,也很體諒別人,不象是那種對婚姻很兒戲的男人呀,莫不是元藍犯了什麼錯?

    ……

    從公寓到公司,有幾站路。左幽出地鐵的時候,差不多快十一點了,路上又接到俞俊的電話,問要不要他晚上陪她一起去音樂廳,他手頭沒事,不想她感冒初愈又累倒,他可以過來替她。她謝絕了,她麻煩俞俊的事情太多,不能養成習慣。

    肖白已經在等了。眼前的這張臉在中國幾乎是家喻戶曉,左幽驀地面對,還是有一刻的恍惚。在元藍的婚禮上,肖白穿著禮服,顯得成熟又高大。她不太能把這個穿著一件艷麗格子襯衫、寬鬆長褲的俊朗男子與那天的新郎相聯繫起來。

    “下午有個通告,不想回住所再換衣服,索性就穿好了過來,我也不喜歡這樣的裝扮,但這是工作,你不要把眼瞪那麼大。請坐。”肖白微笑地望著她,領著她走進寬敞的包間。

    “呵!”左幽靦腆地拂拂劉海,兩個人隔桌盤腿坐下。“我有點快認不出你來了。”

    肖白調侃地微閉下眼,“你眼裡只有歐洲的那些大明星、藝術家,我們這些國內的小歌手當然不會入你的眼。”

    “啊,不是,不是……”左幽忙搖手,突然一怔,“你認識我?”他竟然知道她的公司、她的工作。

    “元藍沒幾個圈外朋友,你算是她最要好的,她常放在嘴邊念叨,我都快背熟了。你是雙胞胎,北外畢業,德語專業,在中外文化公司做翻譯,我沒說錯吧!”肖白揚揚眉。

    “是,我的履歷太簡單。不好意思,我只知道你是大歌星,卻不知道你有什麼歌。”左幽很不好意思,歉疚地說,“我這個人沒音樂細胞,唱歌五音不全,不敢聽歌,怕聽熟了,突然哼出來,會把別人嚇瘋,乾脆什麼歌都不聽,我不是只針對你。”

    肖白聳聳肩,“我的朋友們都不聽我的歌,說我的歌很幼稚,只適合少男少女聽。中午能喝點清酒嗎?”

    “不行,我下午要去見客戶,不能喝酒。我喝果汁。”

    “我也喝果汁。”肖白抬起頭,“其實讓我對你印象深刻,是聽元藍說你原先的朋友……我能說嗎?”

    左幽一怔,咬了咬嘴唇,落莫一笑,不斷地絞著手指,“元藍還真放不住話。今天不要談我,我約你出來,是想問問你和元藍之間怎麼了?”

    肖白沒有回答,深深地看著她。

    “別以為裝深沉,我就不會追問。肖白,為什麼要離婚?”她眨眨眼,眨去心底的隱痛,故作輕鬆。

    “我和元藍之間,從一開始就是個錯,是我的錯,我不是因為愛她才和她結婚的。”肖白嘆了口氣,幽幽地說。

    左幽看著他,眼中掩不住訝異和激動,“那你是為什麼?”

    肖白黯然一笑,閉上眼,徒然象跌進時光的隧道,腦中浮現一張清靈秀逸的小臉,“二年前的元宵節,我去台灣演出,受一位媽媽之託,去台大看她讀書的女兒。那個小女生是作為北大的交換學生過去的,她一見到我,就象看到久別重逢的親人,撲在我懷裡,把我的襯衫都哭濕了。她說我是她在台灣見到的第一個大陸人。她那時不過二十歲,堅強得讓人心疼。她說是我的粉絲,呵,卻連我一首歌都唱不全。我沒有過那種感覺,被一個陌生的人完完全全的信賴,象親人一樣的倚重、親切。我們一起相處了十天,在酒店裡,她非常活躍、興奮快樂得象個孩子,我在哪裡她在哪裡,就象我的影子一樣。走的那天,我送她回台大,她緊緊抓住我的手,不肯鬆開。我哄了很久,她才鬆手。車發動後,她一直追在車後面哭,向我招手,天還在下雨,我不知覺的眼前也一片模糊。回來後,我……發現我根本沒有鬆開她的手,她住進了我的心裡。”

    “那……那後來呢?沒有再聯繫嗎?”左幽都聽呆了。

    肖白苦澀地勾勾唇角,“有聯繫,她去年回來參加考研,我們見過。年初也見了面。現在她在台灣,是台灣十大集團之一的冠氏集團總裁夫人,五月的新娘。”

    左幽驚愕地用手掩住嘴,“怎麼……會這樣?”

    “你不要把她想得很勢利,不是那樣的,那個男人很優秀,非常愛她,在她初到台灣時就開始關注她了,默默守護了她二年,為她也吃了許多苦,一直追到大陸,才把她追到手。我曾慎重地向她求過婚,她拒絕了我,她心裡只有那個男人。”

    “你到現在都不能忘記她?”

    肖白輕輕搖頭,“我和她真正的相處就十天,十天就象一輩子,就象是深刻的年輪,我現在忘不了她,以後也不會忘記。她給我下了道魔咒,讓我無法動彈。我不想這樣,為了解除這道魔咒,我……在她結婚後也結婚了。”

    “老天,你這樣對元藍很不公平,她知道嗎?為什麼是元藍?”左幽驚呼。

    肖白痛楚地抿了抿唇,輕抿了口果汁,“元藍的面容和她有點相似,特別是眼睛,我一見到元藍,驚住了,想都沒想,就瘋狂地追求她。一個月後,我們就結婚了。對,這樣子對元藍是不公平,我想借元藍遮住她的影子,可是我錯了,元藍是元藍,她是她。即使元藍完全遮住我的視線,我還是能清晰地看到她的影子。”

    “那個小女生知道嗎?”

    肖白苦笑,“不知道,我也不會讓她知道,她現在很幸福,不要因為我而讓她不安。其實真正快樂的時候就是你為一個人心動時,沒那麼多的想法,純純的喜歡。聽元藍說你的事時,我覺得我們兩個命運有點相似,呵,深愛的那個人屬於別人的了,比較而言,我比你幸運一點。左幽,你也很堅強。你……心裡還有他的影子嗎?”

    “他曾經象烙印一樣刻在我心裡,我現在用刀、用火,一遍遍一次次已經把他抹去了。你不是比我幸運一點,而是比我幸運太多,我……經常還要面對他,要適應他的新身份,眼睜睜看著他抱著別的女人在我身邊晃著,那個女人是和我長得一摸一樣的妹妹。這種痛苦沒有體驗過的人是無法懂的,說修行很艱難,這個比修行要難上百倍。我從小學六年級時就暗戀他,十一年,呵,說沒關係就沒關係。肖白,不要講這些,好不好,說多了空惹自己難過,自欺欺人的過吧,當自己很快樂。”左幽無奈地說。是安慰自己,也是安慰他。

    “愛情,有時候是一種迷信,沒法子清醒過來。我和元藍離婚,不為別的,就是不想再拖著她,我無法愛她。”

    “她卻好象……已經不能沒有你了。”左幽低聲說。

    肖白笑,“不會的,這只是暫時的,元藍……不是我和你這樣的人,她不會寂寞太久,她只是為了一口氣,因為離婚是我先提出來的。呵,我已經對不起她了,如果再這樣過下去,她的青春就會葬送在我手裡,到時她會更恨我。與其這樣,不如現在早點分開,她還來得及尋找新的歸宿。”

    “你不再考慮了嗎?”

    肖白用力點頭,“我們一直聚少離多,結婚三個月,在一起都不到一月,維繫我們的就一紙證書。我考慮很久才向她開口的,她可以向媒體透露是我的錯,這是我唯一能為她做的。”

    左幽苦著臉,“我……該怎麼向她交待呀?”

    “就說我是個十惡不赦的大壞蛋、浪蕩子,配不上她。”

    “這話可信嗎?”她白了他一眼,心情很複雜,有點不舍好友,又有點不舍這個為情所困的男人。愛情並不迷信,而是他太迷信愛情,破除迷信的過程,是漫長而痛苦的。

    “她願意信就會當真。”肖白講得很深奧,用筷子敲敲餐盤,“說了這麼久,都沒動筷,快吃吧!你比三個月前瘦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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