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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鼻子一酸,眼眶就紅了。

    “說話!”冠世傑語氣一下嚴厲起來,非常急躁。

    “我……”聽他冷凝的語氣,她不禁哽咽了。

    “你怎麼了?”他聽出來了,結尾語音略微上揚。

    “我得了病毒性腮腺炎,會傳染,現在公寓裡。”容妍怯怯地說,“頭疼得很,忘了和你請假,對不起!”對不起三個字剛剛出口,自已更覺著可憐楚楚,最後一道防線便像潰敗一樣,眼淚終於忍不住吧嗒吧嗒地掉了下來。

    冠世傑沉默了稍許,緩緩問:“現在能不能走到學院大門?”

    “我今天真的不能上班,而且會傳染的。”

    “我小時得過腮腺炎,這種病,有了一次就能免疫。我不方便去女生公寓,你出來,我帶你去看醫生。”他的口氣稍微比剛才溫和了點。

    “打過針了,也有藥,我只想睡,多謝冠總。”燒得這麼模糊,她還不忘禮貌,冠世傑在那端哭笑不得。

    “到醫院再睡,馬上穿好衣服,走到學院門前。”他不容拒絕地說。

    她認命地把自已包得嚴嚴的,渾身象個火球,頭暈目眩地花了半個小時才走到學院大門前。沒要她抬眼尋找冠世傑,對街一輛漆黑的賓士車門一開,冠世傑大步地走向她,摸了摸她滾燙的額頭,又看到她隨時準備合上的雙眼,低咒了句,“還逞強!”

    騰手把她橫抱在懷。容妍驚訝,“為什麼要抱我?”

    “你覺得你能走到車那邊嗎?”他反問。

    “可是……冠總你很忙。”容妍找不到其他說辭,昏昏的,只是覺得這樣子不太好。

    “你話少點,就可以把時間省回來了。再說,又不是第一次抱你!”小心翼翼地把她在懷中換了舒服的姿勢,避著車流,向對面走去。

    又是臉紅又是發熱,眼中都象著了火般。冠世傑臉上是一種堅定的神色,容妍驀然覺得這個冷漠威懾的總裁帶給她一縷安心的穩定,她不禁頭微微一斜,擱在他肩頭,僵硬的身子放鬆,雙臂自然地鉤住冠世傑的脖子。

    此刻,冠世傑一貫冷然的臉上居然有了點顫動。

    打開后座的車門,小心地把她放在車座上,拿了張毯子嚴實地蓋上。

    “我已經很熱了。”她推開。

    “那不是熱,是發燒。”他糾正。

    她不能堅持,任由他去,閉上眼。

    冠世傑回頭又看了看她,發動了車。車開得平穩而又飛快。

    還是上次那所醫院。

    趙醫生推推眼鏡,不敢相信地看著冠世傑,自已到底是不是台灣數一數二的名醫,一個小小的病毒腮腺炎,也十萬火急地把他催過來看急診。

    哦,病床上是上次那個小女生。

    他明了,微笑地坐下來。“腮腺炎是小兒常見病,但也有些人到成年後才會遇到。沒有什麼特效療法,最快也要一周。服點抗生素,再用板藍根、夏枯糙、蒲公英等煎水服用就好了,不會有後遺症。小女生沒有關係的,若是男子就要注意點。”

    “可是你看她熱度不退,要不要緊?”

    “這種病前期都是這樣,必須靠熱度讓病症完全發出來,然後就慢慢好了。這兩天會沒有胃口,也會伴點嘔吐,都是正常症狀。”

    “那就請趙叔讓護士多關照她點,安排些清淡的營養餐!”冠世傑站了起來。

    “你讓她住院?”想住進這個醫院,都必須是三個月前開始申請。一個無足輕重的腮腺炎要住院,太小題大做了吧!

    “對呀,住院!”她陷在那個公寓,連個飯都吃不上,不住院能去哪裡?

    “呵,世傑,你有點不一樣了。”趙醫生無奈地招手讓護士去安排病房。

    冠世傑臉色稍有點緋紅,“她現在是我公司的員工。”

    “能讓冠總裁這麼對待的員工可能不多吧!”趙醫生打趣。

    冠世傑緊張地回頭看了眼容妍,幸好她一直昏睡著。“趙叔,麻煩你了。我現在要回公司去,晚點才能過來。”

    “放心,我安排特別護士護理。”既然已經小題大做,那就素性大做特做,難得這冷麵小子展現得這麼人性。

    “謝謝趙叔了。”回過身,冠世傑憐愛地撫了撫容妍的頭髮,不舍地走出病房。

    他是扔下從新加坡過來的客戶,飛車去台大的。

    二十二,第一次親密接觸 (下)

    清晨,容妍悠悠地睜開眼,入目是一束美麗的瑪格麗特,還有一張熟悉的笑顏。

    “是你呀,大陸生!”是上次護理她的小護士,一雙眼笑得彎彎的,“我們好有緣,我很少碰到同一個病人兩次。”

    熱度沒有完全退去,容妍頭仍暈得要死,不時還有點輕咳,口很渴很渴,她儘量回給熱情護士一點笑意,但嘴巴一傾,笑象哭。

    “好了,好了,腮腺炎不宜講話太多,心意我收到。”小護士沖她擠下眼,放下花,找了棉球沾點水滋潤她干烈的唇。

    “大陸生,我看到送花的大帥哥了,不是小男生,是非常有型的成功人士,難怪送得起這麼貴的花,他找趙醫生問你的情況去了。”小護士兩眼晶亮,“你運氣不錯,碰到這麼好的頭家。”

    “頭家?”容妍睜開眼睛,側了側頭,看向那束清新明妍的瑪格麗特。

    “哈哈!”小護士熟練地開始輸液,又把一顆安定片塞到她嘴裡,“我忘了你不是台灣人,台語裡頭家就是你的那個人,呵,真命天子呀,你愛的那個人。”

    “他不是的。”容妍回答得很快,護士看到的人一定是冠世傑,“而且上次也不是他,他是我的領導,不,叫老闆,哦,是總裁。”嘴巴腫得她講話也不清。

    小護士嘟著嘴,幫她淨口洗臉、打理頭髮,“那你還是幸運呀,修得這麼好的總裁,我們院長不扣我薪水就好了,哪敢指望他送花哦!”

    容妍沉默了。認識冠世傑不久,雖然他一張冷麵懾人,但真的對她不錯,她感覺得到。也可能算是這個海島上至今為此,讓她感受到溫暖的一個人,象潛流,沒有水聲,卻讓心田濕濕的。

    她確是很幸運地遇到這樣一位總裁。

    門輕輕敲響,冠世傑禮貌地沖小護士點下頭,走了進來,“今天好些了嗎?”他的頭髮有些蓬鬆,顯得比平時所見的模樣要年輕、親和些。

    容妍指指嘴巴,腫得更凶了,有如小雞搗米般的抽痛。

    “大陸生,我給你拿早餐去!”冠世傑側首一記冷濘的目光,讓小護士一驚,找了個理由,跑開了。

    容妍的眼不時的瞟向桌上的水杯,一臉痛苦地咽著口水。

    冠世傑坐到容妍床邊的陪護椅上,倒了杯茶,托著她的身子,小心地遞到她嘴邊,她喝了兩口,嘴巴疼得張不開,輕輕推開,一張臉苦瓜似的。

    “呵,這麼大個人,還得個小兒病。”冠世傑寵溺地慢慢把她放平。“還有二天就是五月了,要去屏東嗎?”

    容妍抬眼看他,窗外的陽光映在他英俊的臉上,輪廓格外明顯。她輕輕搖頭,她現在是病毒傳染體,哪裡都去不了的。

    冠世傑笑笑。

    容妍手軟頭重地窩在病床上,可憐巴巴地嘆了口氣。看在冠世傑眼中,以為她是在遺憾,“你還在惋惜?”他有點不悅地嘲諷。

    她聽到他異常不客氣的語氣,思維停頓了一下,然後居然很難過。自已不過是憐惜自已象只流浪的貓似的睡在這裡,頭暈痛難耐。去屏東又不是罪過,他怎麼可以這麼諷刺自已?

    大陸生註定就低人一等嗎?

    容妍忍不住哭了,倔強地把被子拉過蓋住了頭,咬著牙不讓哭聲發出來。

    “還要不要喝水?”

    冠世傑把被子扯開,妄想轉移其注意力。容妍勉強喝下幾口,潤了潤嗓子繼續擦眼淚。

    “我要去屏東!”她下了決心。

    冠世傑微微眨了下眼,表情沒有一絲變化,“好,下周我去屏東有事,跟我去吧!”

    “才不要,你那麼忙。”生氣只是一會,容妍想起了四十二樓的忙碌,而冠世傑此刻,在這麼寶貴的早晨,沒有和他的特助們一起,反而是坐在她的病房中,覺得特別的被珍視和過意不去。

    “忙是天天的,偶爾休息一下,也算給自已喘息的機會。”他幫她拭去眼角未乾的淚,“去屏東很方便,真的想去,就抽一天吧!”

    只要不是和別的人去,她小小的夢想,他能滿足。

    容妍抬眼看向他,有點驚訝。這是代表他的歉意嗎?可是他好象又沒和她過不去呀,而是自已不知為何,到對他任性了。

    “我哪裡都不想去的,就在台大吧!我還有許多書要看的,這一生病,課又拉下了。”秀氣的眼睫一眨,看到桌上的花,“冠總,是你送的嗎?”

    “嗯!”冠世傑看她不看花,“你還小,玫瑰不適合你。”

    容妍悄悄地看了他一眼,她可不可以這樣認為,冠總對她似乎很關心很關心。

    成功的總裁都這樣對員工嗎?

    三天,腮腺炎完全發出來了,嘴巴鼓得很高。趙醫生說熬過了今夜便會迅速恢復。

    小護士話很多,圍繞著冠世傑的問題最多,容妍沒有辦法回答她,所以全是小護士一個人自說自話。容妍暈沉沉的,加上藥物的緣故,她聽著聽著,便睡著了。

    冠世傑來時,房內一片黑暗,只有容妍淺淺的呼吸。窗外銀冷月光穿過半掩的窗簾,灑落在病床上。

    他輕輕地走過去,彎身靠近她,感到一種柔軟情緒。是不是任誰在她身邊待久了,都會不知不覺希望能每天見到她的笑臉,希望她能過得幸福?

    窗外的光影在她臉上流動,他凝望那張小臉上安詳的表情,胸口一陣莫名發燙,在意識到之前,他輕輕將唇貼上她的,印下一個幾乎不能算是吻的吻。

    好濃的藥味!

    下一秒反應過來,他嚇了一跳,但隨即莞爾一笑。

    他,堂堂的冠氏總裁,親吻一個小女生,還要乘人不備,說出去會讓別人笑掉大牙的。

    床上的人翻了個身,又讓作賊心虛的人嚇了一跳,幸好她沉睡未醒全然無知,當然也不會察覺此刻正有人在她身前面紅耳赤心亂如麻。

    趁她沒有察覺之前,他輕腳準備離開,唉,做一次也是壞人,二次也是。他再次欠下身,印下一個算是冠世傑真正的吻記。然後,不舍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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