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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珊在裡面?”玉子瞪大眼,對著手術室張望著。

    鷹一般的男人也愕然地盯向關得嚴嚴實實的手術室門。依子眨巴眨巴眼,有點搞不清狀況。

    “嗯,進去三個小時,馬上該出來了。玲子小姐,請你帶渡邊先生和夫人去我病房坐會,我等冷醫生出來打聲招呼就過去。”

    “不,我陪你一起等以珊吧!”玉子擺手,“以珊……她好嗎?”

    大島浩溫柔的一笑,俊美的面容煥發出幸福的光澤,“我正 努力讓她好起來。”

    “你們???”玉子不安地看了眼渡邊俊之,渡邊俊之黯然一笑,擁住妻子,她把目光轉向大島浩。

    “我們一會到病房慢慢說吧!你們還是去病房等我,以珊會去和你們打招呼的。今天學生多,走廊里會很擠,我一會就過去。”

    “我來等冷醫生吧!”說話的是那個有著鷹一般眼神的男子,他微閉下眼,深邃的眸光凝視著大島浩,“依子也在等你,大島先生。”

    大島浩眯起了眼,唇角危險地勾起。

    如果他沒有猜錯,這個男人是在提醒他注意依子的存在。依子,一個在飛機上認識的空姐,吃過一次飯,上過一次床,他要為她負責嗎?這個男人還和他搶著等以珊,要幹嗎?

    大島浩心中冒出了警覺的泡泡,俊美無比的成容卻一臉優雅玩味的輕笑,“這位先生是?”

    “浩,忘了向你介紹。這位是山口真一先生,是夏音電子的法律顧問,也是我的律師。”渡邊俊之站在二人中間,“山口先生,他就是我——的長子渡邊浩。浩,這次山口先生特地過來,是辦理你入戶渡邊家的事。你漂泊了二十四年,該回家了。”

    大島浩明白了,怪不得這個男人透著股陰冷的殺氣,原來是位大律師。律師是這個世界上可以光明正大地搶錢、殺人,栽贓的一種人,手法殘忍、冷血,腦中裝著幾本大部頭的書,仗著在條條框框之間尋找的法律漏洞,大言不慚地站在法庭上,為一些有錢人開脫罪責,然後獲取暴利。三百六十行,他最不削的就是這一行。所以他從來不和律師打交道,有關法律的事,都是喬去辦。

    嬌小溫柔的依子,竟然有這麼個大來頭的哥哥。今天看來是來意不善了,大律師等以珊不會是為妹妹抱不平,提醒以珊離開他吧!

    這會不會太顯幼稚?

    “渡邊先生,關於我的入戶,我們之間還要溝通一下,暫時不要急,今天恐怕要讓山口先生白跑一趟了。”他抬手看表,“我們還是去病房坐坐,這麼多人講話會影響裡面的上課。”

    他微笑著做了個請下樓的手勢,還很紳士的讓依子先行。

    玉子緩慢地移動腳步,不時回頭,她想見見以珊,見見那個傷透心的孩子。

    “玉子,以珊現在不一定願意見我們。”渡邊俊之擁擁她的肩,沉聲說。

    “可不是,我們的翼……”玉子哽咽地說不下去,埋在丈夫的懷裡,順著台階,一級一級地下去。

    依子遲遲緩緩地走在他們後面,眼睛偷瞄著身邊的大島浩。“大島君,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她輕聲如夢地對他說,只有二個人聽見的音量。

    “這麼漂亮的空姐,怎麼可能記不得?”大島浩笑意只到嘴角,臉上的肌肉未動,“這麼遠從東京過來,為什麼不先來個電話?我現在的心臟可禁不起這樣的驚喜。”

    依子臉一紅,聽出他話語中的譏諷,歉疚地看著他,“我給你秘書打電話,他說你身體不好暫時不見任何人。我昨天回到家,聽哥哥說要來札幌,辦理大島浩入戶渡邊家的事,我就請求他帶我過來……”

    “依子小姐,你知道我得的是什麼病嗎?”大島浩放慢腳步,故意與渡邊俊之夫婦拉下一點距離,掉轉頭,山口真一沒有跟著下來。

    “心臟病!哥哥說已經做過心臟移植,現在痊癒了。”長睫微抬,俏臉嫵媚地一笑。

    “呵,好象是痊癒。但這是一顆別人的心臟,想完全與我契合,還得五到十年。我現在只是比躺在床上多點活力,卻不能有一絲一毫的激動,要永遠保持平和的心境,淡定若僧。不瞞依子小姐,這十年之內,我可能連抱依子小姐的想法都不敢有了,我不能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為了讓這番話可信度強點,他故意做出沉重的表情,深深地長嘆一聲。

    依子僵住,“有……這麼嚴重嗎?”

    “這是難以啟口的事,但我卻不能不說。依子小姐不要為我浪費你美麗的青春了。我不敢奢望能活得象從前一樣,只求能夠多看幾次日出日落就行了。”他悲哀地倚在牆上。

    依子身體僵硬得象木偶。

    那個浪漫得象童話一般的夜晚,溫柔體貼的情人,俊美得讓她心跳神慌的大島浩,再也回不來了嗎?

    依子咬住嘴唇,淚水撲撲地從臉頰上落下。她不敢許下豪言,就可以陪一個男人靜靜地坐著,坐到老,可是又好不舍。她猛然將自己的身子投入他的懷裡,用了最大的力氣緊緊抱住他。“大島君,你不要悲痛。活著就是最幸福的事,其他的不要苛求,我會……想念你的。”

    大島浩呼出一口氣,笑容一下子全部回到俊美的臉上,他溫柔地輕拍她的後背,“依子小姐真是善良呀!謝謝你過來看我,我也會想念你的。我們去病房喝點東西吧!”

    “不了,我……還是出去走走。大島君,心裡真是不能接受這個消息,上天給了我們一扇門,為何一定要關起一扇窗,好殘忍。大島君,你多保重。”她興沖沖地來會情人,卻遇到如此重擊,心情直落谷底,再也堆不出笑意來掩飾。這不是失戀,可是卻比失戀讓人絕望。有一點欣慰的是大島浩不是因為別的女人不要她的,這讓她的自信心還好受些。

    “不等你哥哥?”大島浩指指樓上。

    “不,他是專程陪渡邊社長來的,還要有事……我先走一步。”

    “以後,我到了東京約你出來喝茶。”

    “還是不要了,”依子落寞地搖頭,“看到你,我會……想起從前的,那樣怎麼走下去呀!”這樣的極品男人,以後不可能再讓她幸運地碰到了。

    “唉,好吧!那依子小姐走好!”大島浩眼底有奇異的神情,目送著依子低著頭、噙著淚緩緩地從他懷中轉身,向樓下走去。

    “呼……”他長吁一口氣,這得心臟病也不是完全沒有好處,他知道這陣子是必須要禁慾,但不可能要那麼久。沒有了強健的身體、俊美的面容,女人們會一個個從他身邊離開的。

    那又如何,不管他什麼樣,他又以珊,有了以珊就擁有了全部。

    唇邊盪起幸福的笑意,大島浩抬頭看看樓梯,山口真一還沒下來。他猶豫了會,決定還是要去見渡邊俊之夫婦。

    “浩,你幹嗎?”渡邊俊之訝異地看著一進門就雙膝跪在他面前的大島浩,玉子也愣住了。

    病房裡只有他們三個人,大島浩很慎重地叩拜在地,“渡邊先生,請接受我的道歉。這已經不能挽回你失去的聲譽,但我會把事情的前前後後儘快向媒體坦露,不讓世人對你再有所誤會。”

    “亂講什麼!快,快站起來,坐下慢慢說,你身體剛恢復,不要激動。”渡邊俊之扶起大島浩,拉到沙發邊,按住他的肩讓他坐下。“我以為經歷了這場生死,我們父子之間應該比從前和好一點,你怎麼還這麼疏離!”

    “你……不是我的父親!”大島浩嘴唇蒼白地說。

    渡邊俊之和玉子“霍”地睜大眼睛。

    “我見到他了,在我做手術之前。”大島浩悲哀地勾起唇角,“我長得很象他,一眼就可以看出來,他……來向我要封口費,因為我說你拋妻棄子,他握有讓媒體震驚的事實。”

    渡邊俊之驚得跳了起來,玉子嚇得捂住大島浩的胸口,輕柔地為他按撫著。

    “夫人,我沒有事,那些痛我已經經歷過了。”大島浩溫和地說。“渡邊先生,我真的……不知道那些,母親沒有提起過。上次見面,你應該告訴我,那樣我……不會做出那種不顧後果的事。”

    渡邊俊之痛苦地閉上眼,“浩,你自一出手,你的戶籍上登記的父親就是渡邊俊之,你確確實實是我的孩子,是我對不起你和綾之,我……應該為我的罪過負擔後果。”

    “母親已作古,我不能再讓她在九泉之下的靈魂還不安寧。渡邊先生,很謝謝你的寬容,但不要再繼續了。我們沒有血緣關係,這個事實。”

    “浩,”渡邊俊之突地睜開眼,拉過大島浩的手,“想聽事實嗎?”

    大島浩微蹙眉頭,還有什麼他不知道?

    “玉子,我該和孩子說真話了,這很難為情,你到外面轉會吧!”渡邊俊之深吸口氣。

    “不,我就坐這兒。能做下難為情的事,就不能面對嗎?浩如果恨我,我……也接受。”

    病房內的氣氛突地有點沉寂,牆上的時鐘悄無聲息地走著。

    渡邊俊之抿了下唇,凝視著大島浩,“我和綾子那時還很年輕,因為很相愛,就早早結婚了。綾子做服裝設計,我在家族公司上班,兩個人都很忙,約定了過幾年要孩子。浩,你知道時尚界是個什麼樣的世界,青春、前衛、另類,與我沉悶枯燥的公司生活是截然不同的。漸漸地,我們之間變得無話可講,她晚歸,在酒吧喝酒喝到通宵,一下消失幾天。我很忙,常出差在外,沒有時間陪她,也沒有精力去改善我們之間的關係。有一個深夜,她回來了,滿臉的淚水。我問她,她什麼也不說。一個月後,她跑到公司,對我說離婚吧!”

    說到這兒,渡邊俊之停了下,腦中回想起那時的一幕,心仍感到疼痛。

    “我說為什麼?她說她懷孕了,有次喝酒,和一個男模上床了,沒有做措施。我被她嚇住了,好半晌都沒有講話。後來我平靜下來,我問她還愛不愛我,她哭著點頭。我也很愛很愛她,就說把孩子處理掉,我就當什麼也沒發生過。她同意了。我們去醫院找醫生做手術,醫生說綾子貧血得厲害,暫時不能做人流。呵,這就是天意,我鬥爭了很久,對她說,好,那就把孩子生下來,他是我渡邊俊之的孩子,綾子哭著發誓,她會永遠永遠地愛我。她懷孕的那期間,我們過得非常幸福,我也慢慢接受了她腹中的孩子,但心裡總還是有點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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