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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娜太太,這是我的太太幽。”邁森攬住左幽的肩,笑著向黑人婦女介紹。
“歡迎你回家!”勞娜從懷中搶過左幽,大笑地抱起在屋中旋了幾轉,嚇得左幽驚叫不已。
“呵,勞娜太太的基因里有非洲熱情奔放的情愫,你要習慣她的熱情。”邁森笑著抱過左幽,左幽轉得一張臉都白了。“勞娜太太做得一手地道的奧地利菜,茶也煮的好,來,喝喝!”
“我頭暈!”左幽按住心口,心仍在急促地跳著。
“幽太嬌弱了,不象達琳娜小姐,她喜歡我的這種方式,啊,對不起,幽,我沒別的意思。”勞娜看到邁森使過來的眼色,忙掩住口。
“沒關係。”左幽倚在沙發上,稍微好受了點。
勞娜訕訕地笑著,走向廚房,邁森跟了進去。
“達琳娜小姐前幾天過來給你送聖誕禮物,哭得很可憐。”左幽聽到勞娜壓低了嗓音對邁森說。
她扶著沙發站起身,尋找臥室是哪一間,在飛機上睡了好幾個小時,怎麼還這麼困?
這間,和夢想琴院布置風格一樣,地道的英倫風情。左幽走向豎著四根床柱的古典大床,緩緩放平身子。
“又困了?”邁森走了進來,俯下身,用他新冒出的鬍渣的下顎磨蹭她的耳畔。
她輕笑掙扎,“不要,癢……”
“這裡呢!”邁森修長的十指不安分地探進她的毛衣內,充滿柔情眸光的眼鎖住她的眸。
“邁森,不可以!”她一下緊張起來,如果沒有懷孕,那從現在就要杜絕親密接觸。
他流露情緒的眼睛突然一怔,咬住她的耳,“你不知道拒絕新婚里的丈夫是觸犯法律的嗎?”
她無法反駁,身子在他的撫摸下開始發熱、發燙,已經習慣地偎向他的懷中,手勾住他的脖子,“那……家裡有避孕的用具嗎?”她嬌羞地問。
“我不喜歡被束縛。”他繼續輕撫她的身體。
“我……我來!”她結結巴巴地撐著理智回答。
“不准。我喜歡這樣……”邁森說著,狠狠逼上來,急促地替她除衣。
“邁森,邁森……會懷孕的。”她哆嗦著提醒,可是連她都聽出自己的聲音是多麼的沒有說服力。他們已在情慾的邊緣,兩個人都無法控制,也沒法子叫對方住手。
“懷孕更好!”邁森嘟噥著,溫柔地替她撥開黏在嘴角上的髮絲,深入她的身體。
左幽渾身一陣陣的痙攣著,那歡樂、甜蜜,與曾失去過的痛楚,都被邁森一雙大手揉著,揉得她如痴如狂。
邁森笑了,俯吻著她的嘴唇,用力吮吸著,一滴斗大的汗珠掉落在她的心口,濕潤而柔軟,一直滑到她的臍眼。在那個地方,她能感覺到他在她身體裡面。
她突然有種感動,抓住他的胳膊:“你……”她好想問邁森除了責任之外,對她有沒有別的感覺,可是她不敢問,有與沒有,都讓她害怕。
“我……好……愛……好愛你,幽!”邁森微笑著,合上眼睛,將自己推向了她。
男人在床上說愛一個女人時,千萬不能理解成事心靈上的愛,這時,所指的一定是肉體之愛,是對身下女人的一個尊重。蘇雯曾經這樣說過,哪怕和一個牛郎上床,他也會說愛你。
左幽也合上了眼睛。當她投進那片黑暗的世界,她幸福地迎向他在她肚裡千百次迴蕩,她不想再貪求別的了。她哭了,眼睛濕潤而模糊。
邁森睜開眼,吮吸她的舌頭,吻去她的眼淚,象以前的每一次一樣,很溫柔,很溫柔……
二十九章,七年之癢(二)
邁森收回放在琴鍵上的手,他已經持續練了八個小時的琴,感到十指疲累得都好象不能舒展了。拿起大衣,走出音樂廳的大門,發現左幽不在對面的咖啡館內,他忙轉過身,看得她站在橋邊的一家花店前,懷裡抱著一束白色的玫瑰,一手拎著一個白色圓形紙盒,踏過積雪覆蓋的路面,臉上帶著盈盈淺笑,施施而來。
邁森自心底有股深深的滿足,他邁開步迎向她。她驟見他時眼神迸出驚喜、笑顏逐開,停足等待他來到眼前。
“今天心情好象不錯?”他天天拐了她來陪他練琴,她總是聽一會就跑出去喝杯咖啡,順便幫他帶回一杯。她一
“嗯,遇到了一個同胞,上海人,是日本著名的心臟外科醫生,叫冷以珊。”她把紙盒遞給他,“我們兩個一直用中文聊天,還一起逛了街。這個……是補給你的聖誕禮物。”
邁森給她的聖誕禮物是一幢住居外城,可以俯瞰多瑙河的住宅,剛剛裝修一新,當她接過鑰匙時,非常愕然,邁森說房子的主人是她,但是他有一輩子的居住權。邁森總是帶給她一次又一次的意外,讓她常常不知所以然,輕易地就找到令她感動的一面。
她說暫時先收下,要不要接受,她想過幾天再決定。考慮到邁森馬上的音樂專場演出,兩個人決定還是先住在內城。
“不算很名貴,但也是我的一份心意。”
邁森接過,傾身輕啄她蕩漾笑意的唇,在她唇邊低問:“是什麼?”
“圍巾!”她流轉波光的眼瞳滿意修意,微踮起腳,回以一吻。
“嗯,我會在冬天的每一天都戴著,一冷,就想起你的溫暖。”他戀戀不捨地結束了親吻,環住她腰間往自己懷裡帶。“那新年禮物呢?”
“那個我……會準備。”她勾起唇露出期盼的笑。
“是什麼?”
左幽閃爍地說:“我想你會滿意的。”
“好,那我等著。”邁森牽住她的手,走向聽著路邊的汽車,“和同胞見面,很開心啊!是不是想家了?”
她誠實地搖搖頭,埋在他溫暖節食的胸膛,“我現在更情願和你一起。”家人帶給她太多的煩擾,血緣關係,她不忍責備,可是邁森……總是讓她快樂,讓她笑,給她安全、溫暖。她一直不太搞得清邁森對她是一份什麼感情,真摯得讓她動容,寵溺得讓她虛榮,她又是懷疑邁森是深愛她的,但怎麼可能呢?愛是天雷地動,一瞬間發生都有可能的事,不管如何桑田滄海,邁森也不可能愛上她。
如果說有,她確定就是一點喜歡吧,還有更多的責任。邁森似乎很期待她能懷上他的孩子,她已經不止一次從他的話語中聽出來。這些話,讓她情不自禁鼻子發酸,讓她感到和他真的象一家人,密密的不可分。來的時候,還堅強地想獨立,現在一天天下來,她不知不覺依賴上他了,很容易,可也讓她不安。
“我喜歡這句話,親愛的。”邁森一指親撫著她的唇瓣,將她勾進懷裡,拉上車,深深地一吻才鬆開,“幽,你有點後知後覺,可是沒關係,你終歸會一點一點明白過來的。”
“呃?”
他以唇抵住她的,“我演出那天,答應我,一定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我當然會來!”她慎重點頭,卻又擰起了眉,“邁森,真希望我也能優秀一點,今天遇到的冷以珊和我一般大,可是她卻能做心臟移植手術,優秀得讓人仰目,唉,我好象太平凡了。”
“專業不同啊,你做翻譯時不是也很出眾。我第一次和你對話,還以為你在德國長大呢!”
“瞎說,有那麼厲害嗎?”她嗔他一眼,忍俊不住笑了。
邁森極其魅惑地抬起她的臉,彎身與她額頭相抵,“在我眼中,你是最優秀的,沒有一個女子可以與你相比。不然,我也不會……”
“什麼……”左幽吐氣如蘭,被他充滿熱力的眼神燒融、無力。
“就在北京音樂廳里,你象個戰神擋在我面前,無畏地瞪著我,告訴我我有多富有時,我才震驚地意識到……親愛的……你以前躲到哪裡了……讓我找得那麼苦……”忍不住誘惑,他攫住就在眼前的紅唇,深深吻著……
左幽頭腦一片空白,忘了提問,也不知他嘀嘀咕咕地說什麼,雙頰玫紅,伏在他脈搏跳動激勵的胸口,聽著應和的心音,幸福地彎起嘴角,毫不知覺自己的眼瞳已是一片深情款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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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髮燙成這樣有點怪。”左幽對著鏡子,又一次打了個轉,直發被燙成一個個大波浪,散在身後,配上一身波洛米亞的長裙和大大的披巾,看上去有點狂野。
“不會,這回會讓你更眩目。”勞娜很滿意自己的傑作,“今天是邁森先生的演出,你應該為他閃亮點。記得要上台獻花,要懂得浪漫。”
“你可不可以多提示一點?”左幽微笑問,穿上大衣,最後一次對著鏡子檢查。她不是沒參加過晚會,但第一次這麼慎重,不由地有點緊張。以前樂團來維也納演出,她呆在後台,忙碌也緊張,但那時她心裡有底,今天的緊張是不同的,帶著點慌張。
“這個要自己揣摩,不能透露太多。不過,不管你怎麼做,邁森先生都會喜歡的。他愛瘋了你。”勞娜聳聳肩,誇張地攤開了雙手。
左幽含笑著閉上眼,沒有作聲,“那我走了,喔,帶上花!”她抱起一束鮮紅的玫瑰,走出公寓。
“唉,我真的看不出她比達琳娜小姐好哪裡,就幾天就縛獲了邁森的心,是不是會巫術呀?”勞娜看著左幽的身影,自言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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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車緩緩地停在金色大廳前面的車道上,司機打開車門,左幽優雅地跨下車,抱緊花束,理好異國風情的披巾,拾階向上。
多位記者及官商政要、社會名流,站在廳里熱烈的討論著,侍者過來接過大衣,愛慕地看了她一眼,今晚的左幽美如出水芙蓉一般。邁森給她的票是貴賓區,侍者帶領她走過去。
“左幽?”旁邊一個女子忽然站起來,瞪大眼。
是中文,左幽一喜,扭過頭,原來是中央台的音樂主持人小雅,她們曾經合作過。中國的愛樂樂團來維也納演出,小雅是主持人,她是翻譯。“小雅,你好,你……是來轉播演出的嗎?”
“嗯,是實況轉播,邁森先生現在時音樂界最傑出的古典鋼琴演奏家,我一會要過去解說。你呢?有哪個樂團過來演出?”小雅打量了下左幽,眼中閃著不解,印象中,左幽沒有這麼隆重裝扮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