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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扭過頭,僵硬地笑了笑,“謝謝你!”
霄白嘆了口氣,從紙巾盒裡抽出紙巾遞給她,“擦擦嘴唇,你把它咬破了。”
是嗎?她都沒察覺,木然地拭著嘴唇,看到紙巾中鮮艷的紅,心一陣陣刺痛,眼淚滑了下來。
“霄白,我的男友成了我的妹夫,好不容易恢復了點,自以為找到一份安全無傷的愛,終於下事實上決心投入,沒想到愛上的竟然是別人的未婚夫。你說,我到底有什麼錯,要受到這樣的對侍?”淚水迸流,她哭泣著問。
霄白同情地看著她,沒辦法安慰。
“他的婚約可能是父母之命。左幽,對於一些官宦之家,有時候婚姻是相互牽制、聯繫、保障的紐帶,我們都不太好理解。裴凌帆說不定不愛霄絹。”
“愛與不愛有差嗎?婚約是真的。”她帶淚苦笑,不想多說。在沒有解除婚約之時,他走近她,讓她愛上他,本來就不對的。裴凌帆已經沒有自由了。
“左幽,裴仲快不久於人世,裴凌帆……可能很快就要結婚了。不管你對他的感覺是深是淺,都不要再想他了。心痛是難免的,挺一挺就過去了。”
心疼得像麻木了,仿佛陷進更深更可怕的麻痹中,而且不斷地墜落,淒楚的淚四散在秋夜冰冷的空氣中。
手機突然嗚叫起來,她不想接,任它響著,很久,一切歸於寂靜。
車在公寓的大門邊停下,“一個人能上去嗎?”霄白跳下來,手搭在她肩上。
她側過臉,點點頭,“不會有事的,不是第一次了,我……有自愈的能力。”
“唉!”霄白閉了閉眼,鬆開她,心戚戚的。他忽然看到黑暗之中一束強光一閃,“壞了!”他臉色一震,急忙把左幽推進車中,拉上車門,跳上車,車瘋狂地駛上車道。
第三卷 愛上“卡布其諾” 第二十二章 愛又如何?(上)
“怎麼了?”左幽的悲痛被肖白嚴峻的臉色嚇沒了,車開得飛快,一輛車一輛車的超越,肖白不時的從後視鏡中往後看。
“見鬼,碰上狗仔隊了。”肖白憤怒地拍打著方向盤。
“會……會有什麼後果?”左幽驚魂未定地問。
“你暫時不能回寓所,那邊一定有人守著。有什麼朋友嗎,暫時借住幾天。”肖白偏頭掃了她一眼,專注地盯著前方的路況。
“有……一個以前的同事。”左幽的腦中一片空白。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現在能想到的人只有蘇雯。
“好,我送你過去。”肖白點了點頭,“我估計是從酒店盯上的,應該沒有拍到你的臉,最多會炒作兩天,他們認不出你,只要你不回去,你的生活不會有任何影響。左幽,對不住,在這個時候讓你牽累到這些。”
左幽僵硬地扯出一絲笑意,“這又不是你的錯。藝人真的很不容易呀,捕風捉影的事是不是常有?”
“有時是故意炒作,有時是被惡整,有時是意外。”
“哦,前面左轉,那幢舊樓就是。”
車緩緩停下,肖白抿緊唇,對後面張看了幾眼,神情稍微有些好轉,“給你朋友打個電話,看她在不在家,在就上去,不在我另外給你找住所。”
“肖白,你要不要緊?”她摸出手機給蘇雯打電話。
“我習慣了,被炒作證明你在娛樂圈還有站穩的本錢,你要是毫無價值,沒人多瞧你一眼的。”肖白樂觀地笑笑。
蘇雯在家,穿了一件寬鬆的家居裝,顛顛的跑下來接她,看到肖白,一怔,不過很好就平靜了。在文化公司工作,什麼巨星沒見過。
“這兩天多陪陪左幽!”肖白對蘇雯說,又轉臉看著左幽,“一定要想開,有事給我電話。”
“嗯,你快回去吧!我一定不會有事的。”
“好好的,又有什麼事,你臉色怎麼這樣難看?”進了門,蘇雯斜著眼看左幽,逼供似的說。
抓在手心中的手機突地瘋狂地鳴叫著,左幽冷著臉,直接關機。
“裴凌帆有未婚妻了。”她漠然地說。
“天!”蘇雯瞪大了眼,張大了口,一臉痴呆相。“幽!你做小三啦!”好一會兒,蘇雯才反應過來,推了左幽一把。
這下子換左幽愣住了,她苦笑地扯動嘴唇,“好像是這樣,只不過是被蒙在鼓裡的小三。”
“真看不出那個庭長人模人樣的,竟然想坐享齊人之福,呸,呸,象吞了個死蒼蠅,噁心死了!幽,不要難過,那種男人不值得悲哀,不值得流淚。”她抱住左幽倚上她纖細的肩。“以後我們一定會遇到比他們好百倍好千倍的男人。”
“我不指望了。蘇雯,我怎麼總是識人不清,喜歡了十一年的男人,被妹妹搶走了。好不容易遇上一個,卻是別人的未婚夫。我……好想俞俊,他那麼真誠的待我,說要給我幸福,那才是真真切切的,我為什麼要拒絕呢!”她哭問道。
“所以說你傻呀!這山望著那山高,其實最美的就是最近的。我也想俞俊,可惜他不在了。”蘇雯也紅了眼眶。
兩個人擁抱著,放聲痛哭。
哭過就哭過了,事情該發生的發生,別人的還是別人的,幾滴淚改變不了什麼。
蘇雯陪著她,一直坐到凌晨,抵抗不住睡意,蘇雯睡了。左幽趴在陽台的欄杆上,凝視著深濃的夜色,痴痴的。
天一點點地亮了。穿了蘇雯的衣裙去上班。
“幽幽!”裴凌帆出現在她身後,臉色蒼白,鬍渣滿面,嚴重儘是紅血絲,憔悴得像蒼老了十歲。撒謊的人這一夜也過得不好。
她疲倦地看著他,象看一個完全陌生的人。
“你昨晚一夜都沒回家。”他擔心地說,眼神中儘是不舍,毫無責備。
她點點頭,不想引公司人注目,和他一同走進公司旁邊的一家茶室。喝茶的人很少,找了靠窗的座,兩個人對面坐下。
“凌帆,以後……不要再聯繫了,也不要到公司里找我。至於理由,我想你心中明白,我不想說,那……有點難堪。”她心平氣和地直視著他。
裴凌帆臉上浮出一縷歉疚和悲痛,“你……都知道了?”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他低下頭,雙手捧住了面孔,“我早就該告訴你,可是我不敢,我怕……說了,你就不會理我。幽幽,沒有遇到你之前,我以為一輩子就那樣,也沒什麼號惋惜的。可是我偏偏遇到了你,我變得好貪心。我自小到大沒有違背過父母,事實他們的安排也沒有委屈我。肖絹比我小五歲,和我一起長大,就象妹妹一樣,很親切。我知道那不是愛情,最多只是親情。”
“你不需要和我講這些,我……們之間最多就是幾個擁抱,幾個吻,談不上責任和義務。就這樣吧,祝你們幸福!”她站起身。裴凌帆一把抓住了她,“幽幽,求你,再坐一會。”
“坐下也不能改變什麼?”
“幽幽,給我一年的時間,我會讓一切改變的。我已經向父母提出解除婚約了,只是現在爺爺身體不好,我不能讓他帶著遺憾離開。等我一年,好不好?在超市見到你第一眼時,我就喜歡上你。因為你,我有了對愛情的嚮往。我不敢想像失去你的日子,你去德國的一周,我都象熬不過來,如果是一輩子,我……”他顫抖著唇,淚眼迷離。
看到他的淚,她忽然原諒了他。他其實也可憐,父母沒辦法選擇,名門之後肩負的責任也是她這個普通人不能體會的。各自有各自的無奈。
原諒不等於繼續。
“就當你從來沒有認識我,我也沒認識你,那樣就好過了。”她哽咽地別過臉。
“幽幽,我不是有夫之婦,只是有婚約。你等我,好不好?我有這個自信可以解決所有的問題,求你不要輕易放棄我。”他捉住她的手。
“凌帆,曾經我想愛多年的男友被別人搶走,那種刺痛,我現在想起來都會疼。我怎麼忍心讓另一個無辜的女子,因為我也要承受這樣的痛。我……不能答應你,凌帆。我們……的相遇太晚。”
“我可以把事情的真相告訴她,我們是因為彼此相愛在一起,我從來沒有愛過她。”他急切地說。
“你想害死她嗎?”他也許不愛女中校,可是女中校卻深愛著他。
“我不管,我不是聖賢,我只是個普通的男人,我想和所愛的人一起生活,錯了嗎?”他咬牙切齒。
如果這世界上沒有道德、仁義、廉恥,那就不錯。愛是什麼?它像輕煙般易散,像彩雲般不切實,也許,宇宙間根本不存在這樣的東西。一切都是是人麼假想出來欺哄人的。
她是俗人,不適合吟詩。
“什麼晚不晚?能相遇就不晚。幽幽,你記得我們發過的誓嗎?我愛你,你也愛著我,我們是要牽手到閉上眼的那一天的。”他一把強抱住她,那麼用力,仿佛要把她整個身軀擠進了他的心裡去。
“放手,凌帆,別讓我失態,我還要上班。”她狠狠地推開他。
“我不放。幽幽,不要退卻,好不好?相信我!”
她相信他,卻不相信自己。她站起身,踉蹌地走了。
一路跑到辦公室,倚在門邊喘氣,辦公桌後,兩個同事手足無措地陪著一臉怒容的元藍。
“元藍,你怎麼來了?”她訝異地問,臉上淚痕未乾。
“這是你吧!”元藍手中握著一張報紙,冰冷冷地看著她,一步步緩緩走近。
她不解地接過。一張彩色的偌大的圖片躍然眼前,是在她的公寓前,肖白手搭在她的肩上,她側過臉,雖然沒拍到全面,但是熟悉她的人還是能認得出來。
“元藍……”
“住口,你不要叫我,左幽,算我看錯了你!”元藍突然打斷她的話,幾乎用盡全身力量的一般朝她大吼。
“元藍,聽我解釋。”她著急地抓住元藍,驚駭於她怒吼時眼中的絕烈。
“我早就懷疑你們了。為什麼好好的,突然就要離婚了,我一直想不透,他總是喜歡向我打聽你的事,還問過我的號碼。我故意讓你去找他,終於……不出我所料……果真你們按捺不多久,顯相了。左幽,你不要臉,自己沒本事守住男友,卻來勾引人家的丈夫!”元藍憤恨地瞪著她,說著說著,突然一抬手,迎面甩上一記響亮的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