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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來,你又沒去過,怎麼知道又髒又臭啊?何況我是男人,不是男生。”肖白有點失望。
容研直點頭,“是嗎?那就算乾淨吧,可是我現在最需要的是靜心苦讀,我複習得並不好,如果考不上,我就必須還要回到台灣再讀一年半,那等於一切又要從頭來起,那些夢呀……”她拖長了語調,“我不想再做。所以,我必須考上。”
“幹嗎那樣拼命,休學好了!”肖白憐愛地想擁住她,手指只是動了動,什麼也沒做。
“才不呢,我熬了那麼久,怎麼可以輕易就休學,我一定能考上的。”她咬著唇,堅定地看著前方。
“我明天開始去上海參加新年演出,公寓空著,你去苦讀剛好,而且有鐘點工收拾,你擔心的情況一概不會發生。要不要去?”肖白慢騰騰地問。
容研含笑搖頭:“太優裕的環境,人沒有動力,我還是艱苦一點,時時提醒我必須面對的一切。不過,你的好意還是要謝的。我現在比較窮,請不起你吃大餐,而快餐,又不太尊重你,呵,先記下一筆,等我賺到大把銀子後,一定請你吃大餐。”
肖白無力地仰躺在車椅中,“容研,二年不見,你的口才提高不少哦!”
“大學不是玩兒的。”老呂笑著插嘴。
“你的大把銀子,我不敢期待,這樣吧!”肖白坐直了身,“我借你銀子,你請我吃大餐,以後還我銀子好了。”
“一定要現在嗎?”容研有點為難。
“不,可以等你考試結束。今天,就先我請吧!吃火鍋?”
容研臉色突地發白,“你是大明星,如果被狗仔隊拍到,怎麼辦?”
肖白一愣,“你怎麼象很有感觸似的!那些小把戲,好對付。反正你象個小男生,沒人當我是斷臂,因為……我前一陣才剛剛與某星傳出緋聞。”
“是誰?”容研輕鬆地展顏一笑。
“小孩子家少八卦,又不是真的,只是炒作。”他沒好氣瞪她一眼。
“呵,”容研笑得俏俏的,有點嚮往地合起雙手,“我都幾年沒吃火鍋了,真是懷念哦!”
“那就遲到撐,你在我面前,不必顧忌。”
容研不好意思地把目光轉向窗外,沒發覺肖白的視線越來越纏綿。
老呂暗暗地嘆了口氣,看來,他又要忙了。
十二月三十一日,冠園今夜又是燈火輝煌,歌台舞榭,陣陣笑語,雖說年年相似,但今年卻象少了什麼。少了什麼,少了少主人的出場。不過,大家都能體諒,總裁剛和黃氏的小姐解除婚約,心情怎麼會好呢?
開場白是董事長講的,開舞是董事長夫婦。大小姐周似蕾一個人坐在一邊自斟自飲,神態落寞,而總裁根本連面也沒有露。
但這一切不會影響什麼,食物美味,音樂輕柔,每一個參加的人還是玩得盡情、盡興。
“世傑去哪了?”周雅蘭臉上堆著笑,語氣卻是擔憂。
冠希文淺抿了一口酒,“在臥室吧!”
“你說黃小姐的退婚到底是為什麼呀?”她一次次做娶兒媳的夢,幾次破滅,害得她現在都有兒媳恐懼症。
冠希文無奈地嘆了口氣,“你自己養的兒子還不清楚嗎?”
“你是說他仍喜歡……”
“不要提那個名字,都過去半年了,何況人家也有男朋友。”
“誰?”
冠希文注視著對面正與同事說笑的雷鑫,也看到女兒幽怨she過去的目光,“與我們沒有關係的人,不需要知道。跳舞吧!”
牽著妻子的手,含笑沖眾人微笑,步下舞池。周雅蘭一邊旋轉,一邊還在嘀咕,“不知人家怎麼修的,一會兒嫁女,一會兒娶媳婦,偏偏我們家就這麼難。女兒嗎,整天陰沉沉的,兒子呢,冷得象南極寒冰。唉,前兩天遇到路曉媽媽,她說路曉野遇到真命天子,正熱戀呢!”
“太太,專心跳舞好不?兒孫自有兒孫福,我們管不了那麼寬。只要我待你好,就行了。”
周雅蘭嘆了口氣,把頭擱在老公的肩上,“看來我也真的只有你了。”
“董事長夫婦真的好恩愛。”播音組的導演看著深情起舞的冠希文夫婦,笑著說。
雷鑫淡淡抬了抬眉,“是,董事長是幾大集團唯一沒有傳出有外室的,真的是伉儷情深。”
“呵,董事長夫人年紀雖老,可風度不錯,可以把董事長的目光牢牢鎖住。
“鎖住一個人,單靠目光是不行的,還要把他的心也要鎖住。你先喝著,我去花園裡抽根煙。”雷鑫放下酒杯,拉下領帶,走出大廳。
若不是因為自己是華語的一員,他根本不想走進冠園。周似累那含冤似嗔的目光,真的讓他吃不消。比起三年前,她變化太大。那時,她還是羞澀的,有點可愛,很乖巧,而現在,她可以用豪放這個詞來形容,還濫酒,言語刺人。幸好她還能公私分開,不然他早就辭職了
花園裡人很多,花樹下,一簇簇的聚著。他轉了很久,終於尋了清靜的地方,剛點著煙,聽到聲後一聲低咳,原來還有人。
“對不起!”他轉身想道歉,正對上冠世傑一雙清清冷冷的寒眸,“冠總?”
他一恍惚,煙不小心燙著手指,身體一驚,立即掐滅。
“沒有跳舞嗎?”冠世傑沒有表情地眨下眼,有點不喜歡自己的幽靜別被在打擾。
“沒有,我出來抽根煙。”雷鑫故作輕鬆地問,“冠總你怎麼在這裡?”
冠世傑漠然地看了眼歌聲正濃的大廳,沒有回話。
雷鑫想他有可能不願回答,淺淺一笑,“那我就不打擾你了。”轉身準備離開。
“她……好嗎?”冠世傑從口袋中掏出一盒煙,抽出一隻在盒子上點了點,夾在嘴裡熟練地拿出一個打火機點上。他深吸一口,吐出一陣青煙。雷鑫透過煙霧看到冠世傑一臉失意。
“誰?”
還能有誰?你明知故問。”冠世傑冷冷一笑,承認在雷鑫的面前逞強不起來。
雷鑫轉過身,對著他,“如果你想問的人是容妍,我不清楚。我們已經幾個月沒有見面了。”
“你們不是男女朋友嗎?”他微閉下眼,痛苦地說。
“以前不是,現在也不是。只是曾經見過幾次面而已。”雷鑫一臉嚴峻。
“而已?”冠世傑眯細了眼,“你怎麼忘了八月時,華語為你壓下的那樁偷拍事件。”
雷鑫淡淡一笑,“我就知道一定有事,容妍信誓旦旦說你很信任她,你們很好,原來只是安慰我,我還傻得當真。不過,現在你們已經分手,說那些也沒意思了。”
“你說?”冠世傑臉色凝重,語氣不容拒絕。
雷鑫攤開手,“你知道容妍在八月份時出過一次車禍嗎?”
“不知道。”冠世傑的心一縮,神情都緊繃起來。
“你那時好像是在法國,她和一幫同學出去玩,不知怎麼,翻車了,一車的人都受了傷,幸好沒有傷亡。她破了額角和手臂,還算幸運。一車的人都被送到台北郊區的一個小醫院,我過去採訪,看到她坐在走廊上,就把她帶回台北清理傷口、上藥,她感謝我,請我吃晚飯,當時我接個個電話,說台里有急事。我急著出去開車,把手機落在桌上。她幫我收起來,道別時,我們都忘記了。被偷拍那天。她是來還手機的,根本沒有進我公寓。我們只是站在公寓門口,後來狗仔隊出現,我們才避進公寓的。這就是全部的過程。”
冠世傑握煙的手一抖,“所以她才會坐在你車裡,所以她才會早晨幫你接電話。”
雲霧一點點散去,他好像有點看清了。那個晚上,她懇求他給她機會解釋下,而他斷然就拒絕了。他記得痛苦無助的雙眼,落寞的背影。她執著她說要等他兩個月。
他在氣頭上,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聽不見。趕在二月前幾天,和黃總捻訂下婚約。
她信守承諾,沒有再來打擾他,甚至還當面對她說:恭喜。
老天,他都幹了些什麼蠢事……
冠世傑痛苦地一拳擊向身後的樹幹,落上一層樹葉。
“冠總?”雷鑫驚訝的叫出聲。
“你們後來沒有見過面嗎?對不起,我這不是盤問,我只是想知道她的情形,雖然我好像沒有什麼立場,但是請告訴我。”
雷鑫苦澀的一聳肩,“我也無需隱瞞什麼,我就是愛她,很愛,也追得很苦,而她愛的人不是我,是你。”
“她說的?何時?”冠世傑顫抖的握住他的手。
“在你們沒有誤會之時。她一臉幸福的把她的甜蜜說給我聽,說醫學院、腮腺炎,瑪格麗特、颱風夜、七夕節、她的生日……她的記性可真好,沒完沒了地說,我聽的牙酸酸的,也開始接受現實。但是後來你訂婚了,我去找她,她一臉俏皮的說,你們是不同世界的人,本來就不應該在一起。我真的不太懂了。她課業重,沒講幾句,她說走了,從那以後,我們就沒聯繫過。”
冠世傑黯然神傷的轉過身,“我沒有相信她的話,我以為她一直喜歡的人是你,才一次次從我身邊跑過去關心你。”
“呵,這真是我的榮幸。你沒有發現容妍很善良,她不想傷害任何人她總是儘量的尊重別人。就是在我們所謂交往的時候,她不愛我,但她誠心的陪著我儘管只是到我公寓裡寫作業。我那是很沒用。不想失去她,總出現一些小狀況,她只是關心,並不是跑向我的懷中。”
“而我,重重地傷了她,很殘忍地、無情地。”他迷茫的看著夜空。
雷鑫責備地看著他,“不過,你現在把婚約解除了,一切還能夠挽救。找她去,讓她原諒你,是誤會,總能解決的,因為她真的很愛你,她還說要在台灣讀研究生,給你一個驚喜。”
“你為什麼要對我說這些?”冠世傑愕然的睜開眼。
“因為我愛她。”雷鑫輕嘆一聲,轉身走開。
冠世傑愣了一會,慌慌地掏出手機就撥,一聽到“你撥打的用戶已關機”時,想起他送給她的手機已被他給扔了。
該死!該死他低咒了自己一句,翻出他公寓的座機號,還好,電話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