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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了!”肖白揮手,大小兩個男人一起尖叫著,呼嘯而去。

    左幽抱著雙臂,看著他們駛遠,心中不由地掠過一絲淒楚。看著念其,她就會想起琪琪,不知她現在什麼樣子了。都是她的孩子,她分不出厚此薄彼,只是能力有限,她沒辦法顧及琪琪,但她無時不刻的想著琪琪,也常常在午夜夢回時,在奧地利那幢別墅中遊走,花園、楊樹林、客廳、臥室,遠處的山,她也經常夢到邁森。念其太像他了,她沒辦法淡忘那個人,也沒辦法告訴念其他的父親是什麼樣的人。

    曾在網絡上瀏覽過他的新聞,他這兩年好象和達琳娜走在一起,有報導說他們同居了,她原以為他會和莉迪亞結婚的。

    藝術家的情感非常豐富,她不想去猜測他真愛是誰,她只擔心在他豐富的情感生活中,她的小琪琪有沒有受到傷害。

    同樣是音樂人,肖白為什麼要過得這麼清苦?四十歲的男人,成熟俊雅,有錢有名,多的是美女跟在後面,前赴後繼,而他就守著多年前的一點心動,孤單到現在。

    她知道他一年去台灣一次,看看容妍,開開心心的去,開開心心地回,他和容妍的先生現在是很要好的朋友。她在他臉上沒有看到過一絲傷感,內心盈滿,人生也就盈滿吧!

    元藍已是昨日之星,聽說嫁了個新加坡商人,出國定居了。

    想起從前的一些事,心不知不覺就滄桑了。現在她別無所求,只想把念其好好帶大。如果經濟允許,她想去奧地利,悄悄看看琪琪。

    左幽攏攏外衣,轉身向樓梯走去。

    一輛汽車滑到她身後。

    “幽幽,是你嗎?”身後傳來一聲不確定的問話。左幽一震,叫她“幽幽”的只有一個人。是他嗎?

    她緩緩轉過身。

    裴凌帆望著她,驚喜交加。“真的是你,這裡好難找,你……變得我快要認不出了。”

    左幽太震驚了。“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裴凌帆靦腆地一笑,“我請公安部的朋友幫忙的,不過,可是花了大力氣。”

    “你……有沒有去我天津的老家?”她忽然緊張地問。

    “有打過電話,他們說你在奧地利,我就沒有多講。幽幽,你……好嗎?”他看著她瘦成一把的樣子,淚水長流。

    她沒有請他去小小的租所做客,不想讓他看到她現在寒酸的日子。他們去了附近一家咖啡館,早晨,店門剛開,客人還很少,慵懶的音樂中依稀回到從前相戀的時光。

    “為什麼不告訴我你自由了?”他把椅子拉到她身邊,心疼地握住她手,“你明明知道我對你的心。”

    左幽淒婉地傾傾嘴角,用一種平靜的目光注視著他,“告訴你,然後我們結婚嗎?”

    “當然,我們彼此相愛。因為一些該死的原因,我們已經錯過一次。這是上蒼憐憫我們,給了我們機會,我們應該在一起。”裴凌帆急不可耐地說,“我那時還在奧地利,你只要一通電話,我會帶了你走,不管怎麼樣,我一定……不會讓你瘦成這個樣子。”

    “凌帆,我們……回不去的。我不能那樣對你,你不是我的後備。別人不要我,我就回過頭來找你。如果我愛你,你向我要求離婚時,我就會跟你走了。”

    “我不在意做不做後備,你愛我,你當然愛我。我們分手不是因為不深愛,而是無奈我家人的緣故。幽幽,嫁給我,不要躲著藏著,假裝幸福,帶我大大方方去見你的家人,我會把幸福證明給他們看。”

    她幽幽地嘆了口氣,苦澀一笑,“凌帆,你這樣找我,我就明白我在你心中的位置了,真的,沒有幾個女人有這麼大的福份,被一個男人記了這麼多年。愛,不是恆久的,它容易擅變。而你卻記著我,這讓我很感動,也很虛榮。但凌帆,我們真的已經是過去了,我不會和任何人再婚的,包括你。”

    “我知道你被邁森傷得很重,不是,是被我們幾個蠢男人都傷過,你害怕了。幽幽,不要怕,這次我真的能給你所想要的一切,不會再有什麼攔阻我們。”

    “我不怕,只是這裡,”她指指心,“空空的,靜靜的,我喜歡這樣,生活在我的掌控之中,我不想再把自己當成試驗品,我不適合愛情,還有婚姻。現在,我過得很好,每一天忙忙碌碌,非常充實。凌帆,幸福不是靠別人給予的,它在自己的手中。”

    裴凌帆無力地鬆開他的手,感到有些絕望。他是這麼的愛她,她又是那樣值得他去雋永地愛,因為她的美麗一點都不單薄和簡單。

    以前,他因為婚約不能娶她,後來,他自由了,她卻又因為婚姻不能嫁他。現在,他們都自由了,他們還是不能在一起。

    他象個瘋子似的從奧地利飛回北京,動用了所有的人脈尋找到她,她瘦得象杆竹,卻倔強得如一棵松。

    “我懷疑你是不是曾經就沒愛過我?”他別過頭,捂著臉,淚水控制不住的往外流。

    左幽心酸地咬著唇,“凌帆,不要隨便指責我們的從前。你給我的,都是一些美好的回憶,甚至你送我的那根帶鎖的鏈子,我都留著。凌帆,我們已不是為愛衝動的年紀,你有孩子,我也有孩子,我們要為孩子考慮考慮。”

    裴凌帆不懂了,“是我不能愛你的孩子,還是你會對我的孩子象個晚娘?”

    “我覺得我以前的人生很複雜,現在我想簡單點,就這樣。”她覺得越講越說不清,但她心中透亮似的,世上沒有如果,該發生的總是要發生,她不去假想嫁給裴凌帆會不會幸福,她實在太疲倦了。

    裴凌帆默然地看著她,久久。

    肖白送念其回來,左幽坐在黑暗之中,一動也不動。

    “媽咪!”左念其敏感地察到左幽的異常,跑過去,抓住她的手。

    “怎麼了?”肖白盯著她的臉,尋找答案。

    “翻譯不下去,就休息了一會。念其,晚飯吃得好嗎?”左幽斂住心神,蹲下身,抱住兒子。再婚家庭,不管二人多相愛,總是有太多太多的磨擦,過得會格外心累。她不想別人委屈,也不想自己和孩子委屈。為了琪琪還有念其,她永遠都不可能再婚的。

    “肖白爸爸帶念其去吃烤肉,念其吃了很多。媽咪,你吃飯了嗎?”

    “有,媽咪吃的麵條。”

    “念其,去看看我們新買的汽車還會不會跑了?”肖白微笑地向念其招手,指著帶進來的遙控汽車。

    “嗯!”左念其顛顛地跑過了。

    “幽,我們談件事。”肖白突然神情鄭重。

    第三卷 愛上“卡布其諾” 第四十一章 說愛不容易 (一)

    左幽被肖白臉上的神情一怔,放下手中的筆,起身開了書房的大燈。

    這間寓所只有六十多平米,朝南的是一個大一小兩個房間,大的做了書房和她的臥室,小的做了念其的臥房。所謂她的臥室,也就是一張簡易床,像醫院陪護病人睡的那種,她譯書累了就躺會,要是想睡得安穩,就去念其的房間和念其擠一張床。有了床的房間,夜深人靜的,一男一女對坐總好像有點不自然,可客廳做了餐廳,念其在裡面玩汽車。肖白剛剛把孩子支開,顯然不想讓孩子聽到。

    她沒有辦法,自我安慰,她的小白都是情感高尚的人。

    “什麼事?”左幽隨手開了一邊的飲水機,給肖白倒了杯水。

    “幽,我今天發現念其有極高的音樂天賦。”肖白俊眸中星光點點,很是激動,“我帶他去餐廳吃飯,大堂里有架鋼琴。樂師剛走開,我去洗手間,回來的時候,發現他爬上琴凳,竟然在彈樂師剛才彈的那首《眼淚》,他的身邊圍著許多人。我一下呆住了,不敢驚動他,站在一邊,然後他又彈了《大黃蜂的飛行》,《快樂的鐵匠》,樂師過來,也驚住了。雖然有許多跨八度的音他彈奏不出來,可是他有一種天生對樂曲的獨特理解和對琴鍵的敏感,還有對樂譜驚人的記憶力。幽,知道嗎?念其真的有鋼琴天分,我是做通俗音樂的,可不管是高雅還是通俗,音樂都是相同的,我不會看錯。”肖白急促地說著,不時手舞足蹈。

    左幽淡然一笑,玩弄著手中的原子筆,“我以為是什麼事,這個呀,呵呵!”念其有他父親的基因,懂鋼琴不算意外。

    “幽,你怎麼無動於衷?要是別的父母,不是該多麼開心呢。我,簡直都快飄上天了。當我把念其從琴凳上抱下來時,多少雙羨慕的眼睛盯著我呀,那個時候,我太有成就感了。”

    “你本來就讓別人羨慕。”左幽撇撇嘴,隨即長長地嘆了口氣,眼中掠過一絲對往事的無奈。

    “幽,我想讓念其去學琴。你不要擔心學費的問題,我來付。”肖白試探地看著左幽。

    “不要,念其不要學琴。”左幽斷然拒絕,口氣有些生硬。

    “為什麼?”肖白急了,像自己的寶貝不被別人承認一樣,“像念其這樣有天分的孩子,很少很少的,有的有,可是眾生都誒被發現,現在我們知道了,又不是沒這樣的條件。幽,我幫念其找最好的鋼琴老師。”

    “我說不必,你沒有聽見嗎?”左幽突然發火了,“啪”一下摔掉手中的筆,指著客廳,“你看看這裡,蝸牛大的地方,能放鋼琴嗎?念其是我的孩子,他該學什麼,以後成才還是成蟲,是我的事。”

    肖白呆了,雙唇緊抿,愕然地凝視著失控的左幽,他沒見過她發火,甚至他以為她根本不會發火。“當然,念其是你的孩子,我只是建議,決定在於你。”他放緩語調,撿起地上的筆,放在她的桌上。

    “媽咪……”左念其聽到了媽咪的吼聲,扔下玩具,站在書房門口,怯怯地看著左幽。

    “念其。”左幽衝過去,一把抱住他,緊緊的,淚珠像斷了線的珍珠,渲泄而下。

    “肖白爸爸,你欺負媽咪了嘛?”左念其不太滿意地問肖白。

    肖白自嘲地一笑,傾傾嘴角,走過去,伸出手,“對,肖白爸爸以後一定不會再亂講話了。”

    “念其,媽咪沒有生氣。”左幽轉過臉,把眼中的淚拭乾,“你去畫畫,媽咪和肖白爸爸再說會兒話。”

    左念其乖乖的點點頭,回自己房間去了,還懂事地掩上門。

    書房的氣氛有點沉默,左幽低頭回到書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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