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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以珊不習慣別人的太過近觸,微微掙脫,“這些話不要告訴她,讓她自我恢復,你在一邊鼓勵她就行了。”
“好的,我知道怎麼做。”
冷以珊輕笑地繼續往另一個病房走去。周似蕾的一切檢查結果出來後,她思索了很久,直到看到周似蕾看著雷鑫的那種膽怯而又熾熱的眼神,她大膽地下了這個結論。
結果好像是有一點效果的。那麼火熱的蜜吻後,周似蕾的心跳有力而有序。周似蕾現在的輸液,其實只是心臟的營養液,不起什麼效果的。
如果有天不做心臟科醫生,她還可以去做心理醫生。冷以珊自戀地一笑,邁進左側的病房,下面的手術好像是個小女孩子的心臟搭橋。
男人睡覺都這麼像小孩子嗎?
至少大島浩現在看起來像個純潔的天使。
荷子支起一肘,手指輕撥著他短而有型的頭髮。長長的睫毛蓋住他那兩道總是蠱惑女人的視線,沉睡的他看起來俊美得罪過。一直以為大島浩的俊帥在於他蓬勃的生氣及有型有款的身材,沒想到他的俊容在安睡時亦是同樣吸引人。
他們在東京的第一夜就上床了,很自然的一件事。她本來是仰慕他的名氣,央求太和介紹她和他認識,一見面,她一下子就迷失在大島浩迷人的雙眸里。她心甘情願的把自己送進了他的懷裡。
都是成熟男女,又在時尚界混著,上床這件事猶如抬手打個招呼般尋常。可野櫻荷子第一次生出了一種想安定的渴望,她想緊緊地鎖住身邊的這個男人。
模特吃的是青春飯,她身架再好、容顏再出眾,最多也只能撐十年,三十五歲時還能在T型台上,那簡直就是傳說了。她得在貌美如花時,找個人嫁了。
大島浩俊帥又有才,做情人做老公,都足以讓她偷笑了。她非常享受和大島浩歡愛時的每一道過程,在他的帶領下,她才知男女之間的親密可以帶來那麼噬人心魂的感受,以前她從沒有這樣的體會。
她倚著枕頭半坐起身,手輕撫上他寬闊的胸膛,輕笑著,雙唇印上他的唇。
大島浩的睫毛動了一動,在擰了下眉頭之後,突地一把抱住她,把她壓在了身下,“早啊,寶貝!”剛睡醒的他,連聲音都是性感的。
他挑逗地用初長出的鬍鬚的下顎,磨搓著她粉嫩的雙腮。快感的熱流再次流進荷子的血液,身子敏感地察覺到他的火熱和亢奮。
她都還沒準備好,大島浩已經瘋狂地侵占進她的身子。她緊攀住他的腰,無助地隨著他的衝擊而顫抖、喘息。
許久之後,兩人才起床沖涼、著衣。荷子貪戀地看著大島浩完美的身子,忽地,她怔住了,洗臉盆前,大島浩手中拿著枝口紅,對著鏡子細細地塗著。
“大島君,你用口紅?”男模走秀時,都會上妝,但下了台,他們大概只會用些護膚水,沒有誰會化妝的。
“喔!”大島浩抿了抿嘴唇,確定均勻之後,回過頭。
荷子直眨眼,那唇彩是正常人的唇澤,塗與不塗都差不多。大島浩何必多此一舉呢?他以前的唇是什麼顏色的,她到沒怎麼注意。
“我晚上有個約會,你自己找樂子打發時間。”大島浩穿上襯衣,看她傻傻的樣,說道。
“哦!”荷子狐疑地看著他的唇,心不在焉地應著。
冷以珊做完手術出來,天已經黑了,手術室外的走廊上,燈光一片通明。一般的手術室總給人窒息感,藤野院長特意地讓人把燈光換成溫和的光帶,這樣有種溫馨的錯覺,可以緩解病人家屬的緊張情緒。
美代摘下她額頭上的手術帽時,被堵在上面的汗“嘩”一下全流出來了。“病人的身體有點弱,關照陪護注意她有沒有排斥反應。”冷以珊覺得渾身都散了架。
“我會關照的,你晚上是不是有約?”美代有點好奇。冷以珊做完大手術,通常會呆到半夜時分,觀察病人。
“嗯,我要請同胞吃個飯。”冷以珊拿出衣櫃中的衣服,準備去沐浴間。
“可不可以捎上我?”一個高大、書卷味濃濃的眼睛男子笑著從外面走進來。
“渡邊,”冷以珊拉開口罩,露出稍微有點弧度的笑意,“什麼時候回來的?”
“你好,渡邊醫生。”美代笑著招呼,識趣地走了出去。渡邊翼是醫院裡的麻醉師,和冷以珊同校同屆但不同專業,他還有一個顯著的身份,是東京規模最大的電子公司董事長的獨生子。
“下午,你正在手術中,我就去和院長聊了會,明天正式上班。”他回東京看望父母,順便休了幾天假。
“還是你幸福,家挨這麼近,想回家就回家。”因為是同學,冷以珊講話很隨意、神情很輕快。
渡邊翼溫和地一笑,眸光輕輕柔柔落在冷以珊清麗淡雅的面容上,“那就在日本找個家吧!”
“哈,那我媽媽估計會站在太平洋彼岸,哭死。”
“你沒試過,怎麼就知是這個結果?”
“母女連心呀!對了,找我有事嗎?”冷以珊拂過貼在額頭的髮絲。
“想找人一塊吃晚飯呀!你有約?”
“嗯,是同胞。”
“我去幫你買單吧!”渡邊翼自告奮勇地說。
“那怎麼行,如果你……”冷以珊歪著頭,拉長語調的說,“不在意被我們冷落,那就一塊去吧!”
渡邊翼扶扶眼鏡,“不會太冷落吧,我也會一點點華語,可以插幾句的。”
冷以珊笑著搖搖頭,“你那幾句華語就別秀了,‘你好,謝謝,晚安!’,呵,同胞的老公事台灣人,你去陪他喝點酒也不錯。”
“行,快去洗澡,讓客人等科室不禮貌的。”渡邊翼溫柔地替她打開浴間的門,把她推進去,又體貼地帶上門。
第二卷 不惹塵埃 第三章 浪漫櫻花(三)
冷以珊選的飯店位於札幌的市中心,對面有大片的綠地,晚上散步的人很多,有一支樂隊在路邊演出,裡面有一位長頭髮男孩薩克斯吹得不錯。
渡邊翼把車鑰匙交給服務生,兩人站在外面聽了會,才進去。飯店是一家安靜而高雅的日式風味餐館,渡邊翼和大堂經理認識,兩個人被領進裡面的靠窗的一張桌,冷以珊看到餐館牆上掛著昭和時期流星的版畫。
等客人的時候,渡邊翼點了兩杯葡萄酒。
“我都不記得上次出來吃飯的時候是和誰一起了,整天不是病房就是手術室,這樣的日子一點趣味性都沒有。”在輕柔的音樂聲中,冷以珊生出一些感慨。
渡邊翼輕輕地碰了下她的杯,“以珊,有沒有覺得你過得很沉重?”
“掌心盈握著別人的生死,換誰都輕鬆不起來,我有時連呼吸都不敢,生怕一不慎,就把別人吹走了。”冷以珊輕笑著,目光轉向別的餐桌。不是周末,餐桌也都坐得滿滿的,大半好像是遊客,這家餐館的日式料理不錯。
視線暢通無阻地移動著,忽然,她目光停住了。正中的一張餐桌的一男一女引起了她的興趣。男人一身做工精巧的休閒服,色彩不是男士們通常的灰與藍、黑之類的,她目光停留不是因為那個男人的衣衫,而是她發現這個男人是她坐公車時看到在路邊熱吻的那位,更訝異的是他對面的女伴不是早晨的女子。
她不會弄錯的,如此俊帥和高挑的男子,在什麼地方別人都不回忽視。她記得早晨的那位女子同樣高挑、艷麗,而現在男子深情款款看著的女子嬌小玲瓏,站起來不過剛及男子的肩。
真是有意思了,冷以珊傾傾嘴角,眼角含笑。男子像是有第六感應似的,突然轉過臉來,正好捕捉到冷以珊揶揄的目光。
冷以珊慌忙收回視線,有些羞窘。
“認識嗎?”依子看到大島浩感性的雙唇微微勾起。
大島浩狂傲地將她的手拿近唇邊,熠熠的視線轉向她,“我以為認識,原來看錯了。”
依子放心地吁了口氣,“那我們開始點菜吧!”難得的假期,她從東京追到北海道,可不願意隨便錯過這麼美麗的夜。
“親愛的,餐後是不是有什麼特別的甜點?”大島浩調笑地挑起她的下顎,盯著她微張的櫻唇。依子是有一張好看的瓜子臉,笑起來有兩個迷人的小酒窩,象日本傳統的小女人。
“大島君想要什麼甜點呢?”依子嬌笑著,眼神迷迷濛蒙。
“那個我一會再想,現在先來個餐前點吧!”他低沉的語調聽在她耳里誘惑力十足,依子半仰起頭,他快速地扳過她的臉頰,吻住她的唇,擊敲的舌尖不停地翻攪在她的口齒之間,依子不禁嬌吟出聲。
大島浩很滿意自己對她的影響力,眼角的餘光瞟到剛剛偷瞄他有一雙純淨的大眼睛那個的女子站起身來,她身邊的眼鏡男子,貴氣中帶著儒雅,對她好像很溫柔。
冷以珊沒想到冠世傑和渡邊翼竟然認識。
“冠氏集團和渡邊先生的公司一直有業務往來,我曾經和翼一起吃過飯。”冠世傑低聲對妻子說。
“隔了一個太平洋,世界還這麼的小,我遇到以珊,你遇到渡邊先生。”容妍調侃地笑著,眼睛好奇地打量渡邊翼和冷以珊這間的互動。他們是戀人嗎?好像是,又好像不是。默契十足,可卻太過於禮貌。
“容妍,我們吃懷石料理吧!食材比較鮮美,風格比較全面。”冷以珊禮貌地詢問,“這種料理有點像我們中國人團團圍著,共享一盆佳肴般,不是一人一份的用餐形式。”
“好啊,我聽你的,什麼樣都行,因為我從沒有吃過日本料理。”容妍坦白地說。
“冠先生有點太吝嗇了。”渡邊翼開玩笑,為冠世傑倒上酒,準備拿過容妍杯子時,冠世傑輕輕搖了搖手,“我太太剛剛懷孕。”
“那你怎麼還帶著她坐飛機,前三個月是最不安全的時候。”冷以珊揮手讓服務小姐送一盒鮮奶。
“我不放心似蕾,在家等消息,著急得難受,就纏著和世傑來了。”容妍忙為老公開脫。
“你們好恩愛。”冷以珊讓開身子,服務先生推著餐車走了過來。
一摞摞生魚片疏落有致地鋪排在一直填滿冰的巨大盆缽上,清澈鮮甜的松茸清湯盛裝地粗獷陶壺裡,奶焗螃蟹斜躺於鋪滿了綠葉的大陶盆中,各式配菜小點剛以掏空的柳橙分別盛裝……不一會,桌上就琳琅滿目地擺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