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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不會恰好是和一個女人同住吧?”她笑問。
“啪”,某人用筷子作武器,甩了她兩下,“你用膝蓋思考問題嗎?”
“好疼哎!”她抱著頭嚷嚷著。
他的手機突然響了,盯著號碼,他有一刻失神。“不接嗎?”她好奇地問。
“我去陽台上接!”他有點僵硬地站起身,走向陽台。
左幽有一筷子沒一筷子的吃著菜。
“採風回來啦?……這次收穫很多吧!……嗯,我在外面,對,有事,過兩天和你聯繫,好好休息。”
裴凌帆的語氣雖然平淡,左幽卻在這平淡中讀出了一點關懷。
“一個世伯家的妹妹,部隊文工團的編輯,剛下底層採風回來。”裴凌帆坐下後,解釋道。
左幽淺然一笑,“沒必要向我匯報的,我又沒問。”
“我……不想你猜疑、誤會。”他溫柔地看著她。
“她……暗戀你吧!”
“呃,你……怎麼知道?”裴凌帆臉色一怔。
“這個不需要用膝蓋思考,用腳趾頭想也想得出來。”一個女孩子不會一回來,就主動地給一個兄長打電話,除非這個兄長是她喜歡的。
“哇,你的腳趾是不是與眾不同。”他當真彎腰要看她的腳。
左幽趕緊縮回腳,不給他看。
裴凌帆走了過來,她逃向沙發,他追過來,兩個人擠在一起。“你不會是長了四根腳趾還是六根腳趾吧?”
“怎麼可能?”
他挑釁地看著她,她只好伸出腳。
“你的腳長得好美。”他仔細地數,“一、二、三、四、五,咦,真的是六根呢!”
“去!”她笑著用腳蹬他,他閃過,一把抱住她,緊緊地按在懷中。兩個人愕然地對視,時光在這一刻停止。
強烈的渴求讓她忘了掙扎。
裴凌帆的面孔緩緩湊了過來,似是期盼已久。左幽默默地閉上了眼。
唇與唇終於密合在一起,那一瞬間,她竟然欣喜若狂,久久不不能自己。
他的唇那麼柔,那麼甜,就像電般觸著她,她不禁發出輕輕的呻吟,心房急促跳到著,她模糊地感覺到自己就要死了。
裴凌帆好溫柔,不肯讓她死。在他寬廣的胸懷中,她感覺到自己是這麼的嬌小,仿佛不盈一握。
他輕輕地移動著,從她的唇吻到頭,吻到額,又慢慢地吻回來,停留在唇上,這回他停得久些,探索得更深些。
她緊緊環住他的腰,用力再用力。這次,她一定要牢牢抓住好不容易讓她心動的男人。
蘇雯說過,珍惜眼前人。
第十九章 還是一朵曇花(上)
在一個微小的關節眼上,愛情走了。
在一個微小的關節眼上,愛情來了。
自失去姚旭之後,左幽覺得整個人都象被掏空了,她成了一具空殼,再也沒有愛人的能力。可就在一個微小的關節眼上,面對著裴凌帆英氣的面容、炯炯的溫柔注視時,她突然清醒過來。
她獨自走得太久,太倦、太孤單,需要一雙有力的臂膀緊緊地抱住她,需要一個寬廣的胸懷來包容她的軟弱和膽怯,需要一雙溫暖的手牽住她去一個叫做幸福的彼岸。
就在這時,裴凌帆來了,他高大、英氣颯慡、體貼、溫柔,有好的工作,似乎家境也不錯,符合一切新好男人的標準,就像是左幽一直期待的那種人,無可挑剔。
她不想再閃躲,卸下心防,左幽要全心全意投入這突然降臨的一份愛情。
確定了心意後,心情輕快無比,她對未來充滿了希望和憧憬。
辦公室里新招了兩個翻譯,都是日韓組的,不算是新人,是公司從別處挖角過來的。彼此不太熟,淡淡地相處著。左幽想起以前和俞俊、蘇雯在一起的默契日子,不免有些唏噓。
下了班,約了蘇雯一同吃大排檔。
“哇,一臉容光煥發呀,整個人都不一樣了。”蘇雯一進來拉了椅子坐到對面,就一臉色迷迷地盯住她。
“多隻眼睛還是多隻鼻子?”左幽白了她一眼,轉頭讓老闆開始上菜。
“幽,你真的好本事,從哪裡吊到那樣的男人?他人呢,怎麼不陪你?接到你電話我還真嚇一跳,以為你從此後見色忘友,早把我扔腦後了。”蘇雯喋喋不休地說個不停,吃個不停。
左幽朝她翻了個大白眼,“我在大街上撿得好不好!辦公室新來了兩個同事,看著他們,心裡有點不好受,想你,想俞俊。”
蘇雯喲了聲,“快快樂樂的,幹嘛想那些傷感的事。死去的人是幸福的,活著的人是受罪的。你看我現在過得多辛苦,每天吼得嗓子都冒煙,回到家,黑燈瞎火的,冷冷清清,真想談個戀愛,找個男人好好疼自己。”她突然湊過來,“幽,哪天讓你的庭長幫我也介紹一個什麼法官、什麼庭長之類的。那天猛一看到那麼英氣的男人,心咯了一下,突生小鳥依人的幸福感,這才是真正的男人,讓人有安全感。幽,他向你表白時,你激動嗎?”
表白?左幽一怔,“兩個人交往,一定要說明嗎?”她和裴凌帆抱也抱了,吻也吻了,他好像沒講“我愛你”這一類的話。
“當然要說呀!不然曖昧不明的,誰知道是朋友還是戀人?怎麼,他沒說?”
左幽兩頰竄上紅雲,“我……我們還沒到那種程度,只是……有點熟。”
“小姐,那可是極品男人,你別糊裡糊塗又讓他跑了,抓緊一點,不管是用綁的、用拉的、甚至用身體來留住他都好。他不說你不會問嗎?又不是十八歲的少女,還害羞。我問你,他有對你做什麼出格的動作嗎?”蘇雯緊接著問。
“你問那麼多幹嘛,你也沒結婚,說得好像經驗很多似的。”左幽被她說得連脖子都紅了。
“我是擔心你,已經有過一次傷害了,這次不能再栽跟頭。”
“凌帆不是那樣的男人。“左幽有這樣的自信,一個人的氣質改變不了,裴凌帆絕對是個君子。不是講姚旭不是君子,而是裴凌帆成熟得可以抵抗一些誘惑,像姚旭那種錯誤,在裴凌帆身上是不可能發生的。
蘇雯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無奈,“幽,愛情要努力、要呵護、要強悍、要付出,不要坐在這兒傻等,不是空口講大話。我有想過,你男友被你妹妹搶走,一定也有你的責任。你太矜持、太保守。”
左幽抿緊唇,沉默著,臉色很難看。
“男人有時不用大腦思考的,他們……”
“夠了!”左幽實在聽不下去了,忙出聲喝斷,“我知道你想說的是真正的愛情離不開性,我也不是有處女情節,如果靠性留住一個男人,我寧可孤獨到死。我……以前的事你不要胡亂猜測,不是你想像的這樣。”
“生氣啦!”蘇雯毫不在意她的語氣,“幽,你不知道你這個時候有多可愛,呵,我隨便說了玩玩,不然說什麼呢,結了婚談婆婆談孩子,我們難道談天氣談財經,當然就談談帥哥嘍。那個庭長確實不是普通之輩,我賭你們可以修成正果,而且能白頭到老。喂,結婚時,我要做伴娘。”
左幽“噗”地笑了,“蘇雯,你應該去唱戲,一會兒紅臉一會兒白臉的。”
“我是個天才……幽……你看,那不是你的庭長嗎?”蘇雯突然瞪著外面的街道,低聲驚呼。
左幽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對街一家小音響店的門口,裴凌帆和一個穿著軍裝的女子看著櫥窗上的音樂海報指指點點。裴凌帆還穿著制服,兩個人站在一起,格外的引人注目。女子不時仰臉看著他,神情嬌柔、甜蜜,裴凌帆是一派親和。
“幽,那……那個女軍官是誰?”蘇雯問。
左幽搖頭,繼續吃菜。“我不知道。”
蘇雯突地按住她的筷子,“你的庭長在和別的女人幽會,你還有心情在這裡吃飯。”
“嚴正聲明,目前他還不是我的庭長。再說交往中,就要阻止他和所有異性的來往?他有他獨立的空間,有他的自由,你要我像個潑婦衝上去,扯住那女軍官的頭髮?”左幽斜了她一眼,“把筷子還我,吃了飯我還要去夢想琴院,沒多少美國時間陪你八卦。”
溫馨晚餐的那天,她樂得竟然忘了和漢斯的約定,第二天漢斯不放心地打電話過來,她才想起來要去琴院看看的事。
一耽擱就是幾天,漢斯明天要回奧地利,她今天無論如何都得抽出時間去琴院看看,不然說不過去。
“什麼夢想琴院?”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蘇雯看到裴凌帆進店給女軍官買了兩盤CD,兩個人說說笑笑地沿著街邊向前了。說實話,那女軍官要不是靠一身軍裝吸引人,長得真不怎麼樣,扁鼻子小眼黑皮膚,像個樸實厚道的村姑,再瞅瞅左幽,清秀淡雅的知性女子,也難怪左幽不擔心,這簡直不成正比。
“邁森在北京新開的一家鋼琴教育學校,有興趣去學嗎?”
“去,小個二十年,也去湊合湊合,現在老嘍。你幹嘛去?”
“我去學琴呀!”
“現在裝高雅會不會晚了點?”
“不晚,聽說琴院裡有許多外國帥哥,學琴是假,吊帥哥是真。”
“你少吃在碗裡看著鍋里。幽,說真的,你……要試探試探那個庭長,看他對你到底是不是以結婚為前提交往的。現在很多男人只是玩玩,即使和你上了床也不一定就把你當成人生的另一半。我……是沒救了,你可得好好把握。”
左幽長長嘆了口氣,一下子沒了胃口。
看到裴凌帆陪著女軍官,說一點不在意有些假,她在意的到不是他和別的女人逛街,而是他對她說謊了,下班時,他明明講他要開會,晚上不能過來看她,偏偏在這條不知名的小街上,讓她看到了這一幕。
失望大於悲哀。這年頭,還能信誰的話?
夢想琴院位於北京的西郊,換了好幾次車才到。琴院的大門已經建好,燈光下,中文、德文兩種字體的“夢想琴院”幽然地令人產生遐想。
漢斯站在門邊,看到左幽,揮手跑了過來。“路上還順利嗎?”
“還好,就是遠了點,不過,這裡很幽靜,適合練琴。”兩個人慢慢地往裡走。左幽打量著琴院四周參天的大樹和一座座雅致的琴室,“鋼琴都運過來啦!”她愕然地發現琴室里已經擺放著一架架鋥亮的鋼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