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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落座下,錄播就開始了。參賽的主持人已經經過一層層篩選,能過走上央視的舞台,都是其中翹楚了。
但還是有些選手有點緊張,在即興演講時,結巴、重詞,觀眾席上發出善意的笑聲,他們也跟著笑笑,鎮定一下情緒,然後繼續。
評委們都以鼓勵和建議為主,很少有人說出嚴厲之詞。夏奕陽是評委當中最年輕的,莫菲自然過一會兒就點名讓他點評。
這種場合,夏奕陽駕輕就熟,但他覺得,如果當初讓他來參加這樣的比賽,他肯定是最早被淘汰的。他除了有副好嗓子,外表沉穩、成熟。並不擅長即興發揮,現在只不過好似經歷多了,經驗積累而已,如果自戀的將自己比作一塊玉,這塊玉最初是粗陋的,在時光的打磨里,才會綻出光芒。
而有人是天生的明珠,縱縱使塵埃滿面,都遮不住氣芳華,如邊城。
無論是演講、即興播報、命題測試、綜藝晚會還是嚴肅新聞。只要邊城在,他永遠都是最好的。
可惜命運弄人。
四周掌聲響起,他收回游離的思緒,發覺參賽選手在台上站了一排,莫菲在台上欠身向電視前的觀眾朋友說再會,絹花,絲帶灑滿舞台,激昂的音樂飄落在全場,還有幾場比賽放在後面,大決賽在一個月後。
綜藝台為評委、紙片人們準備了豐盛的午餐,吃完出來,都是下午三點了,他給盈月打電話,電話那端特別的喧鬧,“哥,嫂子帶我們去王府井吃烤鴨,一會兒我們去天安門玩。”
他扭頭走向走廊,一夜風雨後,陽光非常強烈,“外面這麼熱,怎麼還出門?”
“沒事,我們現在吹著空調呢!你要不要和嫂子說話?”
“好!”
電話接到葉楓手裡,他嘆了一口氣,柔聲道:“累壞了吧?”
“不累,俊俊很乖,一路上都是盈月抱著。周一遊人少點,路上不算賭。”她的聲音很低,像是隔著很遠似的。
“昨晚睡得好麼?”他把手機換了個耳朵接聽。
她停了下,“恩!”
“你讓盈月自己玩,一會我去接她,你快回家休息一下,晚上要直播呢!”
“知道了。”
手機那端又換成了盈月脆脆的音量。
下午《名流之約》節目組開會,為下期訪談做準備,吳鋒也參加了,結束時,問他有沒有把廣院的資料給葉楓,他點了點頭。
“這丫頭,收到也不打個電話。”吳鋒寵溺地笑笑,轉身忙去了。
他傍晚的時候,再次給盈月打電話,母子兩已經毀公寓了,洗了澡,吃過飯了。一大一小兩張臉,曬得紅彤彤的。
“嫂子給我買了防曬霜,還買了兩條裙子。說我穿的衣服太多了,哦,她還給俊俊買了許多玩具的,我們晚上吃的比薩,我覺得味道怪怪的,俊俊挺愛吃。”
盈月特地換了新裙子,在他面前轉了幾圈,俊俊趴在地板上玩著汽車,都沒空抬眼看他。
“葉楓人呢?”
盈月眨巴眨巴眼。“去上班了。哥,嫂子吃的真少,象貓食似的,管不得那樣瘦。”
他沒答話,轉身拿了鑰匙去開葉楓的門,差異的發現,一向隨意的她把房間收拾的井井有條,餐桌上放著花和水果,沙發錢的茶几上堆滿了兒童吃的零食,陽台上晾曬的床單,枕套,洗衣液清淡的香氣隨風飄進室內。
37.其實你不懂我的心(中)
已經習慣了,不管是在開車還是呆在屋內做事,在午夜十二點時,夏奕陽總要打開收音機,調到塵世電台的那個頻道,溫柔輕笑,靜靜等著葉楓的聲音響起。
她的主持已經越來越有自己的個人風格,在帶有一絲憂傷的音樂聲中。她的每一次開場白都特別精彩。而她由於聽眾的交流更加的嫻熟。
抬起手腕看表,有差不多十二點了,他低頭正在調試頻道,手機突然響了。
看著手機屏幕上跳出“我的葉”三個字,他怔住。
“不是應該要進直播間了麼?”他疑惑地問。
“還有五分鐘,奕陽,你現在在家裡麼?”
“恩!”
“今天逛街走的腿酸,你一會過來接我回去。”為了印證自己的話,他都聽到她捶腿的聲音。
這是第一回,她開口要求他做什麼。
他抬頭看看城市電台樓頂折she的五彩燈光,沒有告訴她他的車已經停在電台的對面,知識柔聲說道:“好!”
今晚的開始音樂,她選的是《知音》改變的吉他曲,古琴曲《知音》是盪氣迴腸,吉他曲聽著多了一絲柔婉、清靈。
“聽眾朋友們,晚上好,葉子由於你相約在《午夜傾情》,昨晚,看了吳君如主演的《金雞》。這部影片得過獎的,用一個特殊的視角來看香港的變化與發展。這是一部搞笑的影片,可是看到最後鼻子有點酸酸的。其實不管什麼樣的人生。人的內心深處對愛情都是存在著嚮往的,而愛情不管在什麼樣的環境裡,帶來的都是甜蜜、溫馨,還有心碎,談起吳君如,自然地就會想起她咧開嘴巴,一臉的無辜。對著你傻傻的笑,她的電影看過幾部,差不多一個套路,人很難超越自己的。聽說她在娛樂圈早年也很辛苦,無論是容貌還是心機都不及別人,所以只得給紅花做綠葉。但是有一天,在華仔主演的《愛君如夢》中,綠葉成了紅花,風華絕代的梅姐給她做了配角,不知該用什麼詞語形容梅姐,她的風情,她的嫵媚。已成絕唱。只能說天妒紅顏。但我覺得,與其擁有梅姐那樣的絕世風情,不如做吳君如這種傻傻的女人。現在的吳君如,事業有成,與陳可辛導演已育有一女,雖然人到中年,人片約不斷,而梅姐意識昨天的一個傳說,喔,有電話進來了。”
“葉子,你好,我在外面,我是用公用電話打給你的。”說話的是個女子,不住的抽泣,像是哽咽。
“男朋友忘了和你的約會?”
“他說他要加班,讓我找朋友自己玩,我買了他喜歡吃的豬腸粉到他的公司,我看到他和一個女人手牽手地上了車,我跟在他們後面……他們進了一幢公寓,然後六樓的一個房間的燈亮了。”
“你準備上去嗎?”
女子哭出聲。“不,我不上去,我就在這等他下樓。只是等待的每一份每一秒都是錐心的折磨,我怕我會撐不住,我就給你打電話了。”
“你等待的理由是什麼?”葉楓無聲地嘆息。
“我發現我愛他,比我想的多很多,如果我上去,我就真的會失去他。我假裝他在加班,假裝什麼也沒有看到。那樣他還會回到我身邊。”
“如果下次你再看到呢?”
“下次……下次……我不知道,葉子,愛情不是無限的,如果不珍惜,有一天,她會被揮霍盡得,是不是?”
“是,愛是無限的,止於背叛與不忠,給朋友打個電話吧,讓他們來接你。今晚你也許應該和他們呆在一起。”
……
“唔,終於解放了。”小衛很不淑女的伸了個懶腰,“為什麼不把我們的節目調到和《新聞聯播》同一個時段呢,那樣我也能和朋友們出去泡吧了。”
“對於媒體來講,十一點前就是大白天,這種傾吐心聲的情感節目,午夜才是黃金時間,習慣就好,葉子,去買輛車吧。這麼晚做公交,可不太安全。”組長對直播間正在整理告知的葉楓說。
小衛又打了個呵欠。把記錄裝進抽屜。聽到外面有腳步聲,朝外看了一眼,歪歪嘴,“有啥不安全,人家有保鏢。”
“哈哈,原來是這麼斯文的保鏢呀!”眾人抬起頭,都笑了。
葉楓從直播間裡出來,看著夏奕陽,“你怎麼來了?”心。莫名地一動,放佛是歡喜的。
夏奕陽把手中的兩個裝著奶茶和面點的袋子放下,“來看看你工作的地方呀!”
“這兒和央視的直播間可不能比。”組長打趣地伸出手。
夏奕陽握住,“那裡,傳播的渠道不同而已。”
小衛眼睛瞪得大大的,目不轉睛的看著夏奕陽,哇,比鏡頭前要有型多了。上次聽體育組的人添油加醋的說在水立方的是,她還半信半疑。
“你就是小衛吧,葉子說你愛吃糙莓夾心餅乾,看看這家烘焙的,你喜歡不喜歡?”
“呵……呵……你也知道我的名字呀?”小衛簡直是受寵若驚。
“因為你的名字很好記。”在眾人的目光下,夏奕陽自如地牽起葉楓的手,笑著看著眾人,“不介意我把這片葉子帶走吧?”
“不介意,快走快走!”眾人忙說道。
兩人出了電台,越過馬路,到了車邊,他才鬆開她的手。拉開車門,她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臉,燙的收手,耳朵也是。
“我沒有吃的麼?”她扭頭問道。
“當然有。”他說著話。卻沒有動。只是含情脈脈的看著她,過了一會兒,他伸出手,隔著檔位,探身環抱住她。
“今天特別想你!所以……想早一點見到。”說這話的是葉楓,音量低如耳語。
“恩!”他低頭吻了吻她的發心,感覺一天一夜惴惴不安的的心突然溫柔似水般。
有一輛汽車西歐哪個帕薩特旁邊經過,開車的是組長,促狹地按了聲喇叭,兩人這才鬆開,相互對視一眼,都笑了。
“盈月晚上剛做的,還暖著,一直嘀咕你吃的太少。”他遞給她一個保鮮盒。打開一看,一股脆香撲鼻而來。
“好像!”她等不及的伸手捏了一塊就塞進嘴裡,蘇蘇的,糯糯的,還有花生的香氣,“這是什麼?”
“四川的鄉村點心……糍粑,盈月的手藝一般,我媽做的比這還要好吃。哦,這樣吃油膩,喝點綠茶,就慡口些了。”他騰手又給她遞過茶杯,這才專心地開車。
“你吃過沒有?”盈月很細心。糍粑切成小方塊。正好一口一個。
“我嘗了下……唔……”嘴巴合上前,塞進了一塊糍粑。
“今天忙麼?”
“去給主持人大賽做評委。然後就是日常工作。”
“秦沛做導演的那個大賽?”
“是呀!我又碰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