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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楓眼風罩著他,嘴直撇。那個人的胃最近看來是很強壯的。
吃完出來,女人們一個個還是淑女模樣,男人們要麼臉紅得象關公,要麼又唱又哼,象個瘋子。只有他步履正常,舉止沉穩。
於兵的酒量最差,還不及小衛,夏奕陽敬了他一杯,人就掛了,早早地由小衛架著扔進后座,呼嚕打得幾里外都聽得見。
葉楓打開車門看了看,讓小衛開車送於兵回去。她找秦沛送。
秦沛沒有答話,直勾勾地看著不遠處,不敢置信,“上帝,他是要自己開車回去嗎?”
她順著秦沛的視線看去,夏奕陽按下遙控鑰匙,打開了車門,探身上了車。頂燈she下來,照得他的臉火紅如霞。
“我為他祈禱,一路平安吧,千萬別在半路上遇到警察大叔問好,那樣就麻煩了。”秦沛念念叨叨,雙手合十,還在胸前畫了個十字,“小楓葉,你是要搭便車?好,上來吧!”
“秦導,你別讓夏主播開車,他今晚真喝得不少。”坐在駕駛座的上一位美女擔憂得臉都皺起來了。
“我也喝得不少,你怎麼不關心我?”秦沛很是吃味。
美女翻了個白眼,“關心的人多了去。”
“我只在意你的關心。”
美女做了個要嘔的手勢,把頭別過去,不理他了。
秦沛無趣地摸摸鼻子,頭一扭,咦,剛剛要搭車的人哪去了?
朦朧的視線里,有一抹纖影在夜色中向帕薩特飄去。
他閉了下眼,緩緩把車門拉上,“各人自掃門前雪,別管他人瓦上霜。咱們走吧!”
車開上大道,他朝後又看了一眼,自言自語道:“別人都說我是個壞人,其實我真不壞。事實上真正的壞人,一般看上去都象正人君子。”
83-午夜傾情
夜色如水。
葉楓深呼吸幾下,走到帕薩特駕駛座那邊,冷聲道:“下來。”
他抬頭看看她,“別鬧,你開車的水平我見識過。”
她真想甩門揚長而去,可是她的腳卻象定在那兒了。“坐那邊去。”她搶下他的鑰匙,朝副駕駛座呶了下嘴。
他可能看出她不是開玩笑,沒再說別的,叮囑道:“開慢點!”
兩個人呆在狹小的空間裡,空氣流動得特別緩慢。“你妹妹什麼時候來北京?”她沒話找話說,瞟到他手按在胃部,微低著頭,很不舒服的樣子。
她的臉一下拉長了。
“國慶以後吧,說現在票不好買。來了,她會去找你的。”
“找我有事?”
“她沒告訴我。”
“她有沒告訴你要多注意身體?”她車技還是有一點進步,開得很平穩,只是情緒波動很大。
他輕笑,“我很少和秦沛打交道,處過了才知道他挺仗義的,也很風趣。”
“是嗎?我從沒發覺他有什麼優點,除了比較濫情、花心。你要是和他為伍,也會大享艷福的。”她很是不屑。
“你這口氣象是一個吃醋的小女人。”
“吃醋?我吃誰的醋?”迎面疾駛過來一輛車,沒有換燈,車燈晃得她眼睛睜不開,突然後面有人違章超車,生生地擦近她。她反射性地打了一下方向,隨即意識到操作有些過度,卻有人比她更快地一把替她握住了方向盤。
她驚出一身冷汗。
險情過後,他仍是沒有放開,只是鬆了力道,輕輕地覆在她的手上。此時,她的手仍是冰涼的,而他的手很溫暖,灼燙著她的皮膚,同時也灼燙著她的心。
有很久,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在停車換檔時,她要輕輕地抽出自己的手,卻被他瞬間抓緊了。
“我在開車。”她冷冷地睨他,覺得自己有點殘酷。
他鬆開了她的手,她張開手掌,卻又象少了什麼。
終於,她將他平安地送到了小區的公寓樓下。
看著四周熟悉的景物,不由地想起自己那天搬離的情景,心裏面微微泛起了幾絲波瀾,幽怨地瞥了眼身邊的男人。
他上電梯應該沒問題,她就不再充天使了。“你上去吧,我也回去了。”她把車鑰匙遞給他。
他蹙起眉,“我送你。”
“不要,小區外面好攔的士的。”她對這兒的情況非常熟悉。
“你知道外面幾點了嗎?”
她剛看過,十點半。“不算太晚。”
他的眼神微微一沉:“那種心驚肉跳的日子我不想再經歷,我……”他突然緊咬嘴唇,臉色倏地發白。
“你是不是想吐?”她見過葉一州喝醉過,好象就是這種樣子。
他輕輕點了下頭,托著額頭,仿佛沒力氣說話了。
她拖著他下車,急急地衝進電梯間,正好,電梯就停在低層。
“門鑰匙呢?”
他倚著電梯牆壁,從包里拿出來,地接過,找出公寓大門的那把。
電梯上升得很慢,在第六層時停了一下,有一個中年女人好象上去竄門,瞅瞅兩人,眼中流露出一星光芒,象是看到了什麼新奇的事。
門一開,他象百米衝刺般衝進了洗手間,隨手關緊了門。
她沒有跟過去,目光飛快地巡睃了一圈。不要特別表場,一如既往的潔淨、整齊,和他的襯衣領口一樣。視線落在玄關處,以前,她的粉色碎花拖鞋就擱在這邊。現在這裡只有一雙男式的灰色拖鞋,是兩個人一起在超市買的。
餐廳的桌子上光潔如鏡,上面沒有筆記本也沒有書,茶几上的靠墊端莊地擺立著,她在時,它們都是東側西歪的。
蘆薈還擺放在陽台上,長得很茁壯,花盆換成了純白的,瓷色好象比以前的好,透著一片靜謐的溫暖。
她感覺有些透不過氣來,心裏面沉甸甸的。拉開門,有聲音從對面的門fèng中跑出,原來的住戶又搬回來了吧!
她想就這樣走開,可是不說聲再見好象是不禮貌的。但是站在這兒,她又很不情願。不禁怨起自己為什麼要陪他上來呢,他吐在電梯或是客廳里,和她有關係嗎?
洗水間裡沖水的聲音一遍又一遍,過了會,是嘩嘩的水流聲,他可能把她給忘了,直接洗澡了。
她自嘲地彎彎嘴角。
“幹嗎把門開著?”他終於出來了,白著一張臉,頭髮微濕,穿了件浴袍,那浴袍的領口敞得很大,從她這個角度看過去,他結實的胸肌都盡入眼帘。
瘋了,她都聽到自己咽口水的聲音,慌亂地忙收回視線。“空氣……不太好。”
“把陽台的窗子打開好了。”他走過去關上大門,落了鎖,然後去陽台開了窗。
“我得走了。”她攥起手指,面朝大門。
他的眼神一暗,如同深不可測的古潭。
“葉楓,我今天身體有點不舒服,沒辦法送你回去。這樣好嗎,我睡書房,你睡臥室。等天亮了,我立刻送你走。”
他朝地伸過手來,還沒觸到她,她就像受驚的小動物一樣,滿臉cháo紅地一連退了幾步。
“這不是書房和臥室的問題!”算她記仇,她無法忘記,那天,她一身的睡裙站在客廳里,懇求地要他解釋,渴望他的懷抱,而他卻冰冷地將她推開。
看著她全身緊繃的樣子,他有些悲傷地縮回手,示意她放輕鬆,疼惜地凝視著她,“我也無法原諒我那天的表現,完完全全是一個不可饒恕的混蛋。過來,我們坐下說話,我給你倒茶去。”
他總是一眼就看穿她的心思,她反而覺得無地自容,不禁惱羞成怒。在心中沉澱多日的鬱悶一迸爆發,“為什麼我要聽你的?我們已經分手了,現在我對你毫無感覺,不喜歡你,討厭你。”
“我喜歡你。”
“我不要。”她揮了下手,上前推了他一把。他順勢將她拉進懷裡,緊緊地抱著眼睛紅紅的葉楓,任憑她在懷裡掙扎撕扯,就是沒有鬆手。
“你當我是什麼,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我腦中從來不會有這樣的念頭,你哪有那樣乖?”
“你……”
一番折騰,她沒有力氣了,慢慢鬆懈下來,無力地伏在他的胸前。他放慢了呼吸,騰出一隻手撥開了她的衣領,輕柔地摸著她的脖頸,嘆了一聲,吻了上去。
那吻不輕不重,圍著脖頸密密地繞了一圈。當初的傷痕早已褪去,他卻吻得小心翼翼,生怕碰痛了她。
“葉楓,氣也氣過了,打也打過了,我們合好,好嗎?”
“不好!”一滴淚從她的眼角悄然滴在他的手背上。淚水那么小,那麼孱弱,把這些日子說不出的委屈和怨懟碎成了一塊一塊,又粘貼起來。
他輕輕地嘆了一聲,淡淡的熟悉的氣息一絲絲地侵襲而來,她聽到他們的呼吸聲,她的,和他的,混亂地交纏地一起,又仿佛有著驚人合拍的頻率。
下一刻他將她攔腰抱起,一陣短暫的暈眩之後,待她回過神時,身子已經躺在臥室的大床上。
在柔軟的床鋪與他溫暖的懷抱之間,她悲哀地意識到自己竟然是如此的懷念這一切。
她並沒有完全地迷惑,她清晰地知道他們此刻不可以做這樣親密的事。雖然他說合好,但她沒同意。哪能事事都聽他指揮?可是被他壓在身下,她的身體卻不由自主地貼近迎合,身上的肌膚在他靈巧的手指上迅速升溫變得滾燙,一寸一寸如燎原的火勢在蔓延。
她很糾結,她很矛盾,但她不想推開他。
如果後悔,就留到以後吧!
理智嘩地一下褪盡,她放軟了身子。
他並沒有急切地將她揉入自己的的體內,甚至他還留著一盞光線柔和的檯燈。
他除去她的衣裙,她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仍有些心慌意亂地按住他繼續前進的手。他固執地撥開了她的手,解開一切束縛,直到她如一個初生的嬰兒躍入他的眼帘。
她感到呼吸有點困難,才意識到自己一直提著口氣。他突然將她抱起,翻過身,吻落在她白皙的後背上,“那時這裡傷過嗎?”他啞聲問。
她點頭,嘴一扁,委委屈屈,“還有膝蓋!”
他如待千金難得的珍寶,謹慎輕微地一一吻遍後背,然後將她又放平,吻向膝蓋,吻向她最脆弱最敏感的部位,“對不起,是我不好,是我考慮不周到,才讓你痛,讓你怕,讓你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