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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好景不長。
徐遲十二歲那年,徐母意外發現徐父早在十多年前因傷退伍之後,就和以前的初戀聯繫上,並且還有了一個女兒。
一向心高氣傲的徐母自然是接受不了這樣的事情,她找私家偵探搜集了徐父出軌的證據,半個月之內就和他辦好了離婚手續,帶著徐遲離開了徐家。
半年後,以工作為生活重心的徐母身體出現問題,胃癌晚期,還沒捱過那年的冬天,她便離了世。
“後來,我在她房間裡收拾東西,意外發現她的日記本。”徐遲停下來,緩了幾秒才繼續道,“我那時候才知道,她對徐穆國,一直都是愛著的。可笑的是,她到死都沒告訴過徐穆國。”
兩個人吵吵鬧鬧的那幾年,都是真的,可琴瑟之好,卻只有她一個人動了真情,而他不過是逢場作戲。
客棧的招牌近在眼前,徐遲放慢了速度,“自那以後,我就再不相信這世上有什麼感情能夠真的白頭偕老。”
他停下腳步,將她放在台階上,目光落在她泛紅的眼尾,指腹挨上去,“直到去年冬天,在那個黑暗骯髒的巷子裡,在我奄奄一息的時候,你出現了。”
“然後,你用一個笑,買走了我的餘生。”
☆、第40章 40
林疏星眼皮一跳, 呼吸倏地急促了些許, 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徐遲, “那個男生是你?”
徐遲嗯了聲, 語氣淡漠,“那天是我爺爺的八十大壽,家裡人都忙著給老爺子慶生, 沒人記得那天也是我母親的忌日。我一個人去了墓園,回來的時候,在學校附近碰見了以前在三中的死對頭。”
說到這兒,他停下來看了林疏星一眼, 想了想,避重就輕的說道,“之後的事情你差不多也都看見了。”
林疏星紅著眼睛,有眼淚湧出來, 她伸手抹了抹, 抿唇道,“我看見你被打的好慘。”
徐遲低笑,語氣滿不在意,“嗯,是很慘, 在醫院躺了半個月才好。”
她眼淚跟止不住一般,啪嗒啪嗒全滴在他手背上, “你當時還好兇, 給你藥, 你也好兇。”
徐遲看著她哭,心臟一抽一抽的疼,指腹動作輕柔覆上去,揶揄道,“你還說我是垃圾桶怪物。”
林疏星撇了下嘴角,聲音哽咽,“誰讓你那時候坐在垃圾桶旁邊的,脾氣還那麼差,給你藥,都跟欠了你幾百萬一樣。”
他忍俊不禁,低頭親了親她的側臉,柔著聲道,“不欠我幾百萬,你欠我一輩子。”
聞言,林疏星抬起頭,對上他漆黑的眼睛,抿抿唇,低聲道,“我現在不欠你的了。”
我已經給了你。
所以,就不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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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回了房間,林疏星出門前洗過澡,回去後隨便洗了洗,就躺在床上玩手機。
徐遲從外面進來,也沒說什麼,拿上衣服進了旁邊的浴室。
過了十多分鐘,他拿毛巾搓著頭髮從裡面出來,在房間裡轉了一圈,又去了外面。
不多會,客廳就傳來吹風機嗡嗡嗡的聲音。
林疏星這才把視線從手機上挪開,目光看著站在門外的那道瘦高的身影,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臉頰。
吹風機的聲音只響了幾分鐘。
徐遲吹好頭髮,隨手把毛巾丟在一旁的沙發上,在外面站了會,吃了顆糖才重新回了房間。
他站在床尾,低眸看著縮在床邊的一團,唇角略勾,淡聲道,“你平時都這麼睡覺的?”
林疏星咬了咬舌尖,硬著頭皮接話,“不行嗎?”
“隨你。”他無所謂的聳了聳肩,伸手摸到牆邊的開關,“我關燈了。”
她哦了聲。
房間裡關了燈,寂靜昏暗的環境裡,他的聲音和動作都被無限的放大了很多倍。
林疏星有些說不出的緊張,在他掀開被子躺下來的時候,緊張過了頭,不小心從床邊掉了下去。
“咚!”的一聲,摔得不輕。
“……”
徐遲驀地笑了聲,支起身體歪著頭看她,窗外盈亮的月光落在他臉上,分割出一半沒在陰影里。
他的語氣揶揄,“這麼想和地板親密接觸啊。”
林疏星羞得不行,撇撇嘴什麼也沒說,慢慢吞吞的從地上爬起來,伸手從床上拿了個枕頭,小聲道,“我去客廳睡。”
徐遲眼疾手快的拉住她一隻胳膊,把枕頭從她懷裡抽出來,語氣有些無可奈何,“我又不是什麼豺狼虎豹,你這麼怕我做什麼。”
他指腹摩挲著她的手腕,淡淡道,“時間也不早了,乖乖睡覺吧。”
林疏星默了默,站在那裡自我鼓勵了半分鐘,才彎腰掀開被子,小心翼翼的鑽了進去。
徐遲往後退了點,兩個人中間空出很多地方。
房間裡安靜著,彼此的呼吸聲清晰,涼風從窗縫裡擠進來,吹起半拉的窗簾,簾擺在半空中悠悠蕩著。
林疏星還不怎麼困,靜靜的躺了會,扭頭看了看徐遲,見他闔著眸似是睡著的模樣,輕輕的舒了口氣,伸手去拿旁邊的手機。
這樣的環境裡,她不自覺的將動作放慢了很多,不知怎麼的就有了些偷偷摸摸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