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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於清的臉上塗塗畫畫著,畫出大大小小的傷痕後,轉移到於清的脖子上,化了一道十分駭人的刀痕,這是死者的致命傷。
隨後,化妝師在她的手臂上畫出一些被人掐出來的青紫。完成後,她將於清襯衣上的幾個扣子硬生生的扯開,隨即抿著唇開口,眼裡帶著同情,「小姐,把裙子和絲襪都脫了。」
於清愣了,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杵在原地呆呆的問道:「為什麼?」
「王導的意思,」她邊說邊擺弄著手中的眼影盤,神情寡淡,似乎已經看慣了這種現象,「你快脫吧,我還得在你腿上畫幾個傷痕。」
於清沉默了半晌後,淡然的問道:「能給我個沒人的地方把它脫掉嗎?」
「你就在這脫吧,戶外哪有地方給你換衣服。」看著於清咬的發白的嘴唇,化妝師嘆了口氣,又道,「你去車裡脫吧,裡面沒人。」
一切準備妥當後,於清深呼了口氣,邁著兩條細長的腿走到小巷的盡頭,幸好襯衫較長,基本把她的**都遮住了,她按照之前說好的姿勢仰面躺在地上,等她準備就緒後,道具組在她旁邊撒著特製的血漿。
地上很髒,泥水混雜著血水在她周圍漫延,甚至有一些還蹭到了她的髮絲處,她感受著這種不舒服的觸感,瞪大著眼睛,耐心的等待著導演張口喊出「」一詞。
天已經蒙蒙亮了,正是萬物初醒的時刻,旁邊的房屋也漸漸亮起了燈,增添了人氣。
於清的腦袋貼在地上,周圍的一切聲音忽然間都聽到很清晰,比如下水道的流水聲,不知從哪裡傳來的嬉笑聲,大樹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還有,不遠處傳來了王導那滿含惡意的指揮。
「於清,把內褲也脫了。」
於清宛若未聞的躺在原地,怔怔的盯著天上的那顆星星,眼裡浮起了幾層薄霧。
如果你能替人實現願望的話,那麼,能不能幫我實現自己的夢想?不出賣任何東西,不丟棄自己的本心,僅僅靠自己的努力而得來的成果。
下一刻,於清坐起了身子,眼裡的霧氣被她用手擦乾淨,卻沾上了更多的污漬,她的嘴角微微抽搐著,眼裡冒著火,「我為什麼要脫?」
王導將手中的劇本捲成一個棍狀,輕敲著自己的手心,理直氣壯的答道:「你的內褲顏色太顯眼了,把它脫到膝蓋處,我就拍一個整體的輪廓,不該露的不會拍的。」
這種厚顏無恥的話讓於清氣笑了,她將衣擺向下扯了些,忍著眼淚說道:「傅崇然跟我說的是不用全/裸上陣我才來的,既然現在是這種情況,我就不奉陪了,你們另找人吧。」
「你臨時讓我上哪去找人?前面那段都拍好了,就剩這點。而且這個時間剛剛好,你不拍的話就拖了我們整個劇組的進度,」王導冷笑,越說越氣,手中的力道漸漸加重,最後將劇本狠狠的扔到地上,發出「啪——」的一聲,繼而怒道,「你試試不演,你看你以後還能不能接到劇!」
巷子盡頭的拐彎處走來了一個男人,身著一件白色襯衣和一條黑色西裝褲,手上還拿著一件黑色的大衣,皮鞋在地上發出「噠噠噠——」的聲響。
他的步伐邁的很大,像是趕著做什麼事情,沒一會兒,便走到了於清的旁邊。
男人將大衣披到於清的身上,細心的收攏著,將她整個身體都包裹在內。
看到他,於清忍了半天的眼淚終於「啪嗒啪嗒——」的掉了下來,她抓緊男人身上的衣服,手上的污垢也因此黏在了男人身上,可她的心裡卻連一絲慌亂都沒有。
這個男人,她之前一定在哪見到過。
男人沉默著將左手放在她的琵琶骨下,手指微收,置於她的左腋下,右臂彎曲勾住她的腿彎,然後雙手同時用力,於清自然而然的摟著他的脖頸,頭部靠在他的肩上。
把於清抱起來後,男人的雙手動了動,替她調整了一個更加舒適的位置,才緩慢的向王導走去。
被這樣的壓迫所驚嚇到,王導強行克制住內心的恐懼,剛想走進他,抬手怒罵他這種多管閒事的行為,一時間忽然發現自己根本動彈不得,忍不住哭喊了起來,「什麼情況!為什麼我動不了!」
此刻,劇組裡的其他人也發現了自己從男人出現到現在,一直定在原地一動不動。
一時間,周圍的人同時恐懼的叫出聲來。
這次拍的只是一個小場景,來的人並不多,大概就十來個,但十幾個人的聲音加起來也不算小,男人皺著眉頭用能量堵住了除了王導以外的人的聲音。
他的眼角帶著殺意,嘴唇難得的勾起了一個弧度,隨後對著劇組帶來的兩台攝影機划動著手指,直到都停止運作後才移開視線。
男人指尖微張,一堆星粉從天空中散了下來,同時冒出一句話:「回到原來的地方,今天你們都睡晚了。」
周圍的人一下子睡死在地上,很快就醒了過來,面無表情的提著東西各自回家。
一瞬間,薄霧瀰漫在男人、於清還有王導周圍,將他們與星粉隔離開來。王導越發的恐慌,不斷的大吼著,聲音因為恐懼到了極點而破了音,嘶啞難聽。
男人低頭親吻了下於清的額頭,左手向上移到她的腦袋,向他的胸膛壓去,心底默念著用能量堵住她的耳朵,明知她聽不到卻依然軟著聲音哄道:「不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