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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根本無法想像,自己好不容易喜歡上的女孩,心裡一開始就有了別人的存在,他沒有任何的機會,直接被淘汰出局。

    因為他們之間有著他無法插足的歲月和情感,他沒有任何的勝算,在盛歡毫不猶豫地拒絕他之後,這個認知尤其來得更加地明顯。

    “沈致啊,不是很多人在猜盛歡有沒有喜歡的人嗎?盛歡喜歡的人就是沈致,她就是為他才去的美國啊。”

    他的女孩,生得太過耀眼,一開始便受盡了各方關注,身邊有異性朋友的存在,但卻沒有特別親密的人,又是公認的校花,誰都在猜測盛歡是不是早就有了喜歡的人。

    呵,原來還真有。

    陸靳言的心思都不在和時瑤的電話上了,那頭時瑤不知道又說了些什麼,他依稀只聽到模糊的話,“……靳言,你怎麼突然對盛歡的事情這麼感興趣”

    語氣帶著隱隱的試探,陸靳言抬手摁了摁眉心,頗有些疲憊,“隨便問問。”

    “噢,”時瑤應著,明顯還是有些懷疑,陸靳言不想再多說些什麼,直接掛斷了電話。

    那天盛歡回復他有喜歡的人了,和從時瑤這裡得知到的信息,全部都對上了。

    對她僅剩的那點驕傲和自尊制止了他當面和盛歡說明的想法和舉動,她應該表現得很明顯了,拒絕他的告白,拉黑了他,他再往上湊,就顯得太過可悲了,不過是再一次得到她的拒絕而已。

    他對自己太過自信了,根本沒想過時瑤居然會在這種事情上欺騙他,不然,他只要一查,就能察覺到時瑤所編織的謊言,又怎麼會在後來和盛歡錯過了那麼多年呢。

    盛歡出國開始的那幾個月,他整夜整夜地睡不著覺,他想盛歡會不會和那個人擁抱,她會不會用那張美艷的臉對著那個人毫無保留地笑,他們會不會親吻,這個時間點,他們會不會同床而眠,那個人會不會對盛歡動手動腳,想著想著,他的思維便得更加清晰起來,神經蠢蠢欲動,在經過白天的疲倦加身,神經興奮後便是精神衰弱,有時候,一朝醒來他發現自己待在一個陌生的環境裡,而前天晚上發生了些什麼事,他甚至都不知道。

    為了改善睡眠質量,他只能大把大把地吃藥,什麼藥他也不知道,胡亂地吃,安眠藥有,精神方面的藥也有,連醫生說他吃藥都吃得有些神經錯亂了,要合理用藥,陸靳言根本不聽,他沒有辦法,他只想不要在夢中在見到盛歡。

    夢裡的盛歡,穿著那天晚上的演出舞蹈服,不同的是,在夢裡,沒有其他的觀眾,只有他,盛歡只為他一個人而跳,只為他一個人旋轉著舞步。

    可每次醒來,都只有他一個人,沒有夢中那一雙柔若無骨的手,沒有那一身柔軟的腰肢,沒有她的明媚笑容,只有他,夢境與現實的強烈對比,只會一寸寸放大他的空虛和荒蕪。

    他不再想夢到盛歡,夢裡無論如何,不過是在提醒他,現實中盛歡與他人恩愛非常,而他,不過是盛歡不屑一顧的追求者之一。

    甚至可能演出結束後的那一吻,不過是他的遐想。

    大概是對症下藥了,他果然不再開始夢到盛歡,而取而代之的,是更加令他無法釋懷的場景。

    不是夢境,是以畫面的形式,白天黑夜,只要他一閉上眼睛,就會不時地從他眼前閃過。

    畫面中,盛歡被抱在他的懷裡,堪稱標本的一雙美麗眼睛被黑布遮住,蜷縮在他的懷裡瑟瑟發抖著,不斷地懇求著他能夠放過她。

    她真傻,好不容易得到的人,怎麼可能會放過呢?

    就連幻想出來的畫面里,她也是在抗拒他,逃離他,對他毫不留情地吐著厭惡的話語。

    哪怕只是臆想出來的畫面,卻讓陸靳言覺得說不出的真實,就好像是他親身經歷過的一樣,他真的把盛歡抱在懷裡過,真的一遍遍地親吻過她,真的一遍遍地吞下她因恐懼而流下的淚水,經歷著被她厭惡的心痛……

    陸靳言覺得自己應該是病了,不然怎麼會幻想出那樣的畫面呢。

    他那樣地喜歡盛歡,怎麼可能會不顧盛歡意願強迫她呢,明明他為了克制自己,連探聽關於她在美國的消息都不曾,怎麼會放任她無助地流眼淚呢,他恨不得把她抱進懷裡輕聲安慰……

    這不可能。

    第029章

    盛歡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陸靳言已經先她一步離開了別墅,她昨晚也不知道怎麼了,連陸靳言什麼時候回來都不知道,盛歡轉念一想,又或者他根本沒回來,沒見到陸靳言,讓盛歡心裡萌生些許的失落來。

    說不出是從何而來的感覺,昨晚發生的一切和陸靳言的狀態給她的感覺都太過怪異了,她直覺陸靳言有什麼話要說,可他到底什麼都沒說。

    盛歡吃完陸靳言保溫著的早餐,便開車去了醫院,正好今天,科室會來幾個實習生。

    安市第一醫院有條不成文的規定,就職的醫生需要在工作一年之後,輪流轉產科,計劃生育科,普通婦科以及婦科門診才能獨自在急診室值班,盛歡卻是成了那個例外,她沒有在醫院工作一年的時間,也根本不可能輪過這四大基礎科,但因為在國外求學和國際救援的經歷,倒是讓她一早就到達了別人無法企及的高度。

    眾所周知,學醫一般來說修完本科和碩士博士都有可能根本碰不了手術刀,只能當個打下手的,跟著主任醫師積累些臨床經驗,盛歡年紀輕輕地就獨立完成了眾多手術,甚至締造出“產科金手”的稱號出來,讓醫院一批新來的實習生佩服不已。

    盛歡對此卻是沒有什麼感覺的,只能說當地的醫療團隊人手有限,因而每個月經手的分娩量較多,當地的醫療條件和資源匱乏,產婦面臨著併發症和各種病症,但好歹她們因著天生的母性,咬著牙堅強地生下了孩子,可以說是她們互相配合的結果,並不能算得上是她一個人的榮譽。

    她不是誰的救世主,這本來就是她的工作,只是利用多年來所學的知識加之以自然分娩,榮光加冕,只會造成來自外界的壓力,干擾到她的生活,沒有任何多餘的好處,沒有人會將目光放在幾千公里遠的戰亂地區,那些稱呼和報導不能為他們帶來任何實質性的改變,對她來說,就只是普通的漢字,沒有多大的意義。

    盛歡帶著分配給自己的實習生,實習生很多時候的任務是寫病記、開驗單,極少能接觸到手術刀,但盛歡還是在休息時間盡力給他們講解,例如先兆臨產的四步觸診法、量宮高腹圍、測骨盆、聽胎心等,等到盛歡覺得一早上差不多了,原本臉色凝重安靜聽著的幾個實習生才逐漸放開,嘰嘰喳喳地在科室鬧開。

    盛歡本身是不喜歡這麼吵鬧的環境,他們也是記得醫院不允許大聲喧譁,儘量地在控制著自己的音量,盛歡失笑,明明和他們相差不了幾歲,他們身上卻有著她羨慕不來的屬於年輕人的朝氣,她還記得,當初自己在科室里因為一個切點和帶教老師對峙得面紅耳赤的場景。

    那是個性情古怪的老頭,操著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語,一改他往日對著實習生一向視之無物的語氣,“You\'ll be an excellent doctor, after all, and no intern will be able to defend herself a bit with her tutor, and win an absolute victory”(將來你會是一位極其出色的醫生,畢竟沒有哪一個實習生會和她的帶教辯解一個切點,並且取得了絕對性的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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