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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警官抿唇,點了點頭,道:“是,我估摸著能揪出幾毒窩的線人,運氣好的話,可能還能牽出一條線。這件事情,會移交給專業負責這方面的線人來調查。”
沈子驍看了眼時間,語氣淡淡的:“時間不早了,我還有事,這件事情就幸苦你們了。”
李警官也禮貌地笑了兩聲,道:“說哪裡話,我們一定會嚴懲兇手,給陳少一個交代。”
兇手?
的確,現在所有的證據都在表示,這起案件,不過是陳啟得罪的商業對手惡意報復。
但沈子驍卻不這麼覺得。
安曉之無論是反應的能力,亦或者是扮演技巧,都太過於專業。
她的心理素質極強,這一定是接受過專業訓練才能達到的程度。
而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商人,能找到這麼個人替自己報復陳啟嗎?
但沈子驍知道,這是個難以入手的死局。
雙方口供的統一,以及各種實質性的證據,已經足以宣告結案。
沈子驍離開警局的時候,蘇零已經不在候審室了。
沈子驍掀了掀眼皮,依舊如常的步伐平穩,只是在到達警察局門口時,步子微微一頓,對身旁的小警察問了句:“剛才是不是有見私闖民宅的案子?”
小警察一愣,隨即點了點頭:“怎麼?沈先生認識?”
“我不大熟。”
沈子驍語氣漫不經心,看上去似乎只是隨口一提,並沒有放在心上:“不過,那報案的小女生,好像是陳少的朋友。”
小警察聞言,怔了半晌。
但沈子驍卻沒有停留,步伐速度依舊不徐不緩,徑直離開警局,上了轎車。
小警察摸了摸下巴,琢磨了一會兒,轉過身回到值班室,和同事問了句:“剛剛那起案子,怎麼處理啊?”
正在值班的同事嘆了口氣,捏了捏自己的鼻樑,頗為無奈道:“畢竟還沒有造成實質性的危險,雖然都知道那劉邵傑是司馬昭之心,可眼下只能按盜竊處理。”
“不過人家好像還有點來路,剛剛被人保了出去,估計批評教育幾句然後賠點錢私了,連拘役都用不著。”
小警察敲了敲桌子,道:“再資本,能有人家陳少資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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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先生,現在是回陳家嗎?”
沈子驍剛坐上車,司機便畢恭畢敬的這麼問了句。
沈子驍靠著椅背,耷拉著眼皮,淡淡道:“不,去墓園。”
司機點了點頭,系好安全帶,發動了車子。
街上的光景以平緩的速度往後倒退。
沈子驍轉過頭,外面是繁華喧鬧的大街,但車內卻一片寧靜,只能聽到空調氣流涌動的聲音,仿佛與外頭的一切隔絕。
司機見狀,多嘴問了句:“先生是去掃墓嗎?”
沈子驍“嗯”了一聲,表情沒什麼變化。
“前面有家花店,先生不去買些東西嗎?”
沈子驍收回視線,一雙冰冷的雙眸里看不出任何情緒,他只是輕抬了下眼,聲音平靜而又聽不出任何情緒:“不用。”
老顧有花粉過敏,向來不喜歡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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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把我給嚇死了,怎麼能和那人硬碰硬呢?”
“別仗著會寫拳腳就這麼大大咧咧的,一個人生活還是要小心謹慎些。”
“我現在馬上就要到墓地了,等我給我哥哥掃完墓就回去,先掛了。”
顧如夏一邊和蘇零通著電話,一邊捧著一束紙花,順著墓園長長的台階往上走。
她抬頭望墓地的方向望了眼,見自己哥哥的墓碑前站了個人。
即使離得有點遠,也依舊能看到那人挺拔的背,和高大的身材。
他雙手插兜,站在墓碑跟前,一動不動,但姿態卻讓人感到一股莫名的英氣,即使只是背影,也讓人覺得氣度不凡。
“您好…”
顧如夏走近男人,微微往前傾了傾身子,探了個頭,然後問道:“您…是我哥哥的朋友嗎?”
沈子驍轉過頭。
一雙狹長的眼微眯,身上一顧凜然的氣場,光是看氣質,就知道是個厲害的人物。
關鍵是…
長得還真他媽帥啊。
顧如夏第一時間就能想到,如果蘇零在這,見到這款的男人肯定毫不矜持地湊上前搖尾巴。
沈子驍的目光在顧如夏身上一掃,從喉嚨里發出一聲低沉的回應。
顧如夏思索了一會兒,轉過身,將手中的紙花放在地上,笑著說:“我沒想到還會有人來探望我的哥哥,畢竟他去M國這麼多年,早就沒了什麼朋友。”
“我聽人說,就連這麼幾年和他出生入死的戰友,也在那一天…”
顧如夏說到這,嘆了口氣,伸出手拂去墓碑上的灰塵,語氣平靜:“這兩年過去,我也都想通了。我哥這人的性子,即使知道有一天犧牲,也依舊會這麼選。”
沈子驍垂下眼,沉默了良久沒說話,片刻後,他轉過身,抬步似乎準備離開。
而沒邁出兩步,他的步子卻微頓,轉過頭對著顧如夏說了句:“對不起。”
顧如夏愣了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