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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挑起了整個淺水灣。
季涼北回過頭,“放心吧,以後我不會讓她一個人了。”
男子的身影重新沉入到黑夜的雨幕之中,一步一步……
小腳在身後跟了幾步,“你說真的嗎?拉鉤!”
稚嫩的聲音被雨聲淹沒,他在樓道口撅起雙唇,伸著自己的小手指頭,雙頰都是失落之色,不知道那個人聽見了沒有。
雨越下越大,豆大的雨點打在季涼北的身上,只覺得臉上微微有痛感。一把打開門,“查到了沒有?”
“沒有。”凌哲鼓起膽子說了一句,“南小姐的這隻手機,只和您通過電話。”
舉在半空的手機晃了晃,季涼北墨色眼睛聚焦在上面,目光漸漸變得火熱起來,濕噠噠的手一把抓住那隻手機,啪地一下摔在了地上,機身在水坑之中四分五裂。
他該說南堇歌太乖,還是對他的防備心十足!
男子依舊站在車外,雨水順著他的身體曲線流淌著,蔓延成河。
“一條一條地找,她有可能去的地方,一條街一條街地找!”
兩個小時的掃街……
雨水順著季涼北的臉頰流淌下來,但是男子的視線始終朝向窗外,一個身影都不想放過。
可是沒有,每一次提起精神,每一次都失興。
墨色的眼睛漸漸地失去了光彩,兩隻手緩緩握成了拳頭。
“……不找了。”
男子右手搭在眉心,嘴皮輕掀,有氣無力。
凌哲抿了抿嘴,將車停在了門口。
季涼北懨懨地進門,等待著的兩個人正要說什麼。徐管家將右手舉起來,玲媽自動噤了聲,退了下去。
男子面無表情地走上了樓,直接打開了南堇歌房間的門。
房間裡面還是空無一人,他沒有電燈。
走到床邊,一下子倒下,抓過床上的枕頭,深深地嗅了一口枕頭上的味道,眼角濕潤。
但願明天醒來,這是個夢,左胸口揪著的感覺,也只是場夢。
*
第二天一早,南堇歌到達片場的時候,齊萌面色一跨地站到一邊。
“沒有想到,你今天的腳還能走啊?!”
昨天南堇歌在舞台之上旋轉的時候,腳尖的吃力她看在眼底。
只是沒有想到,這個女孩兒這般倔強,竟然會出現在今天的片場。
她心虛,總覺得那件事兒不會那樣就過去,她當著眾人的面羞辱她。她這般傲骨的人,怎麼可能逆來順受?!
南堇歌掂掂手中的劇本,“今天這場戲,是柔兒復仇的戲,給我認錯,我等著你。”
聲音像清風一般飄過齊萌的耳膜,南堇歌一臉堆笑,齊萌卻心尖一顫,這部劇的主打風格是甜寵,這就註定了她飾演的心機女二要吃苦頭。
偏偏,她又得罪了南堇歌。
她心下一咯噔,微微仰起頭。
退出劇組,這當然是不可能的。這是她家人參與製作的一部戲,千載難逢的好時機,何況她等著這部劇一鳴驚人呢!
不退出,那就必須得壓制住南堇歌了,別無他法!
齊萌依偎到齊進的身邊,向想將今天的戲份改改,顯而易見的劇情對她很不利。按照原著的發展的話,今天她是要給劇中的女主斟茶的,就是因為在宴會上刁難了她。
可是此情此景,一個叫做“打臉”的詞在她的心中飄蕩。
她想改戲。
齊進自然是知道她的心思,兩人相匯之後就轉頭去找編劇。
只是還沒有見到編劇的人影,門口變多了一個黑色的身影。
齊導臉色頓了一秒,隨即換了一副笑臉,“二爺。”
身後的南堇歌全身一僵,吞了一口口水,不急不緩地踱步到自己的休息區域。
剛一進門,就將整個身子貼在門上。
房間門果然急速被敲開,門外的聲音卻是黃子楓的,“南小姐,是我,對戲!”
她眉頭一皺,小心翼翼地將房間門打開,剛露出一個微小的空隙,就被一股大力推開,接著一個高挺的身子擠了進來,不由分說地直接將南堇歌擠在了牆角和胸膛之間。
是季涼北!
他正目光灼灼地盯著他,兩隻眼睛下面有淺淺的淤青。
喉結上下滑動,沉下聲音道出一句,“你昨天,去哪兒了!?”
正文 第46章 是你自己不放心我
他嘴唇有些許泛白,不只是因為氣結還是怎樣,微微地張合。手臂撐在房間角落的兩面牆壁之上,將堇歌團團圍住。
“說話,啞巴了嗎?!”
男子的聲音中透著喑啞,低頭之間,短髮扎在堇歌光潔的額頭之上,酥麻感從額頭向著四下蔓延。
南堇歌全身觸電般,伸出雙手將面前的男子一推。
沒想到,男子完全沒有設防,身子向著後方幾個趔趄,一下歪倒在沙發之上。
額前的碎發凌亂,遮住了眸子裡面奄奄的光。整個人有氣無力地蜷縮在沙發之中,像是一灘爛泥。
南堇歌腳步不自覺地向前動了半步,低垂下眼眸,隨即收回腿,“就算是要接客,也得等到晚上吧!二爺,您是不是太急了!?也總要給我一些時間吧!我不是任何時候都有需求的!”
沙發中的人甩了甩髮懵的腦袋,一把拉住正要出門的女子的手,反手一帶,鎖進了自己的懷中。
“不要陰陽怪氣的了!”
陰陽怪氣?!
南堇歌雙手抵在男子的胸口,現在來怪她陰陽怪氣?!
他果然是沒有把她當做一個正常人來看。
這是對人說得出來的話語嗎?
“我沒有,二爺你有什麼吩咐就說……”兩隻縴手從男子的肩膀緩緩地向下滑下,隔開兩個人交疊在一起的部分,“這是劇組,人多眼雜。我們兩個出現在同一個框裡,我是高攀的人,二爺你當心被人戳著脊梁骨。”
女孩兒的聲音清爽,黑白分明的眼睛裡面沒有絲毫的情緒,唇瓣彎彎,踩著鞋向著身後退了一步。
“南堇歌,我們各自退一步好嗎?!我不計較你夜不歸宿的過錯,昨天晚上的事兒,我們就當沒有發生過……”
他吐不出具體的描述,那件事兒在他的心中也跟蒼耳似的黏在心臟之上,抹不掉,一牽動的時候就撓得心痒痒,不是劇烈的疼痛,但是就是左右人的呼吸和情緒。
很難受。
但是看著南堇歌跟別的男人攪和在一起,更難受。
“沒發生過?!二爺,你說什麼事兒啊?!我不記得了,你能說得具體點兒嗎?!”
季涼北眸色一頓,看著南堇歌臉上不自然的喜色。
他知道她在等什麼。
從他的口中,等出一句示弱。
他說不出口。
前面的那句話已經是最極致的認錯方式了。
她也不接受。
那句不記得了,就是要讓他尋求原諒都找不能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