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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來都不知道,這個男人說話,還有這般刻薄的時候。
他一向都是恭順有禮的。
“陸半夏,你給我滾出去!”
女子呆愣在原地,吞了一口口水,眉心顫了幾下,“行,我倒要看看你林見深有什麼別出心裁的折磨人的法子不好在我的面前展示。”
說完用自己纖柔的肩膀擦過男人的寬肩,氣沖沖地走出了房間。
房間裡面重新恢復到平靜,南堇歌一雙眼睛定在林見深的身上,“你怎麼知道,阿北和孩子都是在海邊出事兒的?!”
“阿北出事兒的那天晚上,我來見了徐管家,他說,那天是他的生日,你幫他過生日。怎麼後來你就失蹤了?最後還安然無恙地回來了,阿北就死了呢?!就算是意外,當時你們兩個人都在海邊,為什麼只有他一個人出事兒。”
“關於孩子,是你自己告訴我的。我上來的時候,看見客廳裡面你換下來的衣服,夾雜著淺水灣海灘特有的白色細沙。褲子上有羊水和血水的痕跡,你生產過了,那個襲擊你的人對象不是你,是孩子。不然她不會給你生產的機會。很明顯,那些人跟你有交情,起碼來說,你對他們還有利用價值。”
“所以,他們捨不得你死。”
“這兩次事件不是偶然。”
南堇歌眼睛恢復了顏色,遊走在男子淡定自如的面頰之上。
“我不會問你的來歷,現在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我只知道,如果你不想兩條人命枉死,你就好好活著。因為只有你有能力,讓傷害他們的這些人痛苦。”
“你真厲害。”
這樣的欲揚先抑,就是不想讓她輕生。
讓她找不到任何的理由不活下去。
“這個世界離奇的事情這麼多,不活下去,怎麼知道有沒有驚喜。”
男子背過身子,若有若無的語氣說出這麼一句。
卻像是點燃了南堇歌的整個世界。
驚喜?!
死而復生嗎?!
她想都不敢想。
她捏緊了拳頭,放在平坦的小腹之上,她還是要,好好地活。
讓害她的人活不下去的那種好好活。
*
林見深一打開門,門外就有一個身子筆直地倒在他的身上。
“她還活著?!”
“起開!”
“靠一下會少一塊肉嗎?!”
男子低頭眯著眼睛將目光搭在她的臉上,陸半夏攏攏手,“惹不起惹不起。”
“什麼時候能改一下聽牆根的習慣?”
……
女子的臉一下子染了紅暈,“你怎麼知道?!”
“如果沒有聽牆根,我出來之後,你的第一件事兒難道不是衝進去看南堇歌,你還有心情跟我在這兒掰扯?!”林見深理了理手腕上的表,“在家裡的時候我沒有說你,在別人家的時候也這麼肆無忌憚!”
“你現在這個樣子真像小時候給我開完家長會回來批鬥我的時候的樣子。”
男子手中的動作一頓,淺棕色的眼睛裡面擦過了一絲異樣,側過頭盯了陸半夏一眼,面無表情地迴轉過去。
“嘖嘖嘖……林見深……老實說,你剛剛是不是吃醋了?!”陸半夏一把抱住林見深的胳膊就不鬆手。
“吃醋?!”
大手一伸,將手臂上的手指一根根地掰開,“不存在的。”
……
陸半夏撇了一下嘴,“賀晉年年輕帥氣家世好,你小心我愛上他!”
“賀晉年年輕帥氣家世好,你小心他愛的不止你!”
女孩兒不要臉地再次將手湊上去,“我就知道你吃醋了。”
正文 第90章 這小裙子,真好看
說著將自己的臉蛋也向著男子的肩頭靠去,雙眼向男子的眼神裡面尋找著情愫,但是,無疾而終。
男子那一雙淡棕色的眼睛,始終平淡如水,沒有一點兒的波浪。
陸半夏心裡像是被針扎了一下。
真正讓人心寒的,不是不愛,而是沉默不回應。
這樣你永遠都覺得有希望,但是又永遠都得不到回應。
這才是最心寒的。
“總是這樣一幅愛理不理的樣子,我除了是孤兒,還有什麼是配不上你的?”
“我三十三,你二十三。”
話音剛落,女子沒有生氣,反而嫵媚地笑了,“你竟然還記得,我的年齡。”
她開心的是這個?!
真是可愛!
“那你為什麼,三年前答應跟我結婚?”
男子低頭,不經意地將手放在手腕之上,摩挲了幾下。
“反正都是人,跟誰都是過!”
“那現在為什麼不行?!”
林見深側過頭,認真地盯著她的雙眼,一字一頓地說得十分清晰,“因為現在,不想將就!”
所以,他跟他在一起,只是將就而已。
但是她從認識“愛情”這兩個字的時候,就認定了林見深。
一到法定婚齡的時候就將自己嫁出去。
現在她得到回應了。
她不擇手段想要得到的人,對她的回應是,將就而已。
“你說謊。”陸半夏指著林見深左手手腕處不停遊走的右手手掌,“你說過,人在說謊的時候會心虛,這個時候,他們總會找些其他的事兒來轉移注意力,分散自己的緊張情緒,林見深你說謊!”
“隨你。”
男子說完只留下一個背影,腳步向著門外走去。
“我留下來照顧堇歌,徐管家和玲媽都還在醫院呢!”
“別搗亂就成。”
男子拿起沙發上的外套沒有回頭地離開。
“嘖嘖嘖,好看的戲呢!”
賀晉年從轉角處走出來,臉上痞痞地笑著,“怎麼?看不上你啊!?”
說完將自己的胸膛向著女子的方向靠了靠,“你完全可以考慮一下我啊!我不介意為了你拋棄妻子!”
女子一道冷冷的目光掃過來,完全沒有了剛才的乖巧模樣,“下次投胎的時候走點兒心,畢竟有三分還是天註定!”
男子無所謂地勾勾唇,桃花眼中一線暗沉。
伸出右手的手指,從左邊嘴角摩擦到另一邊的嘴角。
*
季公館。
季子晞在季啟和的面前,看著父親手中揮灑的鋼筆,穿梭在紙張之上,代替著曾經那一雙年輕有力的手掌,季子晞卻覺得回聲都不痛快,如坐針氈。
他沒有辦法克制住自己的思緒,腦海和耳廓之間總是有著嬰兒的啼哭聲,一遍一遍的地盤旋。
那個孩子,就在他的身體之中一遍遍地哭泣。
仿佛下一秒,他的頭就要炸裂開來。
從昨天到現在,他的父親就緊緊地監視著他,寸步不離。
“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