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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應他的是一聲砸門聲。
前面駕駛座上的男子轉過身來盯向他,“二爺是真的準備將這個女孩子帶回家?!”
“當你能夠將敵人置於眼下的時候,你是不會讓她逃離你的是視線的。”
他的眼睛追隨著女子的背影,一直到消失。
南堇歌只是將所有日常的東西都打包了起來,其他的東西都並不能帶走。這樣也好,能夠打進季家,怎麼說,對她都是有好處的。
既然季涼北那麼放心地把她放在身邊,她當然也不會讓他失望的,好好陪他玩玩兒。
臨走的一瞬,她頓了一下,還是將掛在風鈴上的那個三角護身符給取了下來,這個是八年前那個少年留下的東西,她懷揣著愧疚,一直將他的東西好好地留到了今天。
不知道為什麼,在季涼北的身邊待得越久,她就越感覺他和那個男孩兒的相似,甚至就像是一個人一般。
她將護身符按在胸口,壓制住自己心中可怕的想法,大步流星地走下去。
“喲,小桀他媽,你看嘛!人家還是很有手段的,說是能夠搞定季少,現在真的是服服帖帖的,季少的車都在門口等著了。”
身後的開門聲伴隨著尖刺話語飄來。
“這可是她家祖傳的本領,她媽憑著這個絕技都能征服一國之主,她現在這個丑模樣,但是騷*氣不減其母啊!”
南堇歌猛地一回頭,瞪向小桀母親,“你把剛剛的話再說一遍。”
女人身子一縮,兩隻眼睛不安分地四處掃了一下,“說就說,你這個小賤*人的媽……的媽……媽……二爺。”
南堇歌的身後突然出現了一個高挺的身影,刀鑿般的輪廓上一抹陰暗的淡笑,女人怔怔地將自己的話語吞進了肚子中。
“說啊,繼續說,怎麼不說了?!”
季涼北攤攤手,對著女人的方向。
“二……二爺……”
小桀媽媽身邊的人迅速撤回到房間裡面去,只留下她一個人在原地瑟瑟發抖。
“沒有記錯的話,你有個孩子是吧?!”
“你想對小桀做什麼?!”
這句話是兩個女人一起說的。
南堇歌反過頭盯住男子,大腿卻被一個小男孩兒抓住,“堇歌姐姐,這個人要做什麼,不要動我的媽媽,堇歌姐姐……”
“分開吧,讓她試試見不到孩子的痛,比殺掉更有教訓意義。”
正文 第25章 以後你都教我
女人一聽直接嚇得跪在季涼北的面前,雙手慌張地抱住他的大腿,聲音掩飾不住的顫抖,眼睛裡面盛滿了錯愕之情,“不要,不要,求您了……”
誰會想到高高在上的季家人會為了一個醜女人出頭,何況是一個一直都在為了他們出頭、她根本就沒有放在眼裡的醜女人。
男子低下眼皮盯著腳下的人,微微一側頭,手指將南堇歌的衣角一扯,女孩兒便站到了小桀母親的面前。
季涼北環起雙臂,抬了抬腳,矜貴的鞋尖微微地擦在女人的身上,居高臨下的語氣,“你求錯人了。”
女人的眼睛望向堇歌,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低著頭咬著牙跪著移動到堇歌的面前。
“南小姐,求求你……”
南堇歌黑白分明的眼睛在兩個人之間遊蕩了一個來回,小桀兩隻纖細的手臂抱著她的大腿死死地不肯撒手,另一邊,小桀母親匍匐在她的腳下,一直都不正眼瞧她。
來來回回了幾遍,她開口說了一句,“我收拾好了,二爺,走吧。”
在轉身前的那一秒,她也沒有說出求饒的話。
身邊的男子眸色有些許的震驚,隨即恢復了鎮定,看著女孩兒將自己的腿從小桀的手中抽出,驀然轉身。
“堇歌姐姐,堇歌姐姐……”
身後不停地傳來小桀的哭喊聲,敲打著南堇歌的耳膜,但是女子始終沒有回頭,用貝齒緊咬住下唇,頭也不回地朝著那輛黑色的車走去。
季涼北迅速走上去,一把奪過她手中的行李。
“你幹什麼?!”
“不想看別人動你的東西。”
他指的是,如果不交給他,待會兒凌哲也會下車來幫他的。凌哲再怎麼放心,也是個男人。
樓道中的一大一小追了出來,小桀母親在朔風之中破口大罵,“南堇歌你這個小騷*貨,跟你媽一樣的貨色,你就等著吧,等這個男人玩膩了,有得你受的!”
小孩兒抽抽搭搭地哭泣著,他看見堇歌姐姐拉著大箱子走了,堇歌姐姐是不是再也不回來了。
那誰教他做功課,誰陪他玩兒!?
小桀扯住母親的衣角,用斷斷續續的聲音詢問著,“媽媽,媽媽,堇歌姐姐要去哪兒啊?!堇歌姐姐是不是不回來了……”
啪。
小桀的哭聲隨著這聲響亮的巴掌聲戛然而止,震得耳鳴的耳膜迴蕩著母親燥怒的聲音,“你特麼個小沒良心的!你媽我都被季家那貨盯上了,你還在這裡哭那個娼*婦!”
“嗚嗚嗚……”
小孩兒只能捂住自己的臉蛋,兩翦眼眸就像是含了秋水的池塘一般,蕩漾著粼粼的光。
堇歌姐姐,堇歌姐姐被壞人帶走了……不知道還能不能再見,從來到這個國家,一直鼓勵著他活下去的,除了讀書,就是堇歌姐姐了。
他們都是漂泊的浮萍,沒有跟,沒有方向,甚至連下一步會是哪兒都不知道。
*
車廂裡面一片靜默,女孩兒還是習慣性地蜷縮在了角落裡面,大衣罩住了她的情緒,側面的臉被髮辮遮住了一半,只看得見睫羽在昏暗之中來回撲閃,像是一隻蹁躚的蝴蝶占據了男子的心尖兒。
“你認可我了!”
“什麼?”
南堇歌微微一側頭,將另外的半邊臉側在男子的眼前,星眸閃耀在男子的眼前,不敢苟同。
“我說小桀的事兒,你沒有答應他媽媽的請求,你認可我了!”
“這叫認同!”女孩兒糾正道,將雙手伸到自己的腋下,佝僂下身子,抱住自己,“有沒有文化,認同和認可根本就不是同一個概念好不好,你的語文是體育老師教的嗎?!”
說著嫌棄地朝著季涼北的方向撇了一下嘴。
沒有想到男子不但沒有生氣,反而勾起一抹唇角,微微偏頭朝著女孩兒的方向,“好啊,那你教我。”
淺淺的聲線還在耳朵之中徘徊,男子已經低下身段,微微吐露自己的舌頭,徘徊在南堇歌的耳垂,又將聲音的柔度放低了幾分,一字一句清晰地說著,“那你教我,以後你都教我。”
以後這個詞包裹的內涵太多,意味著兩個人在命數上的羈絆,從今天起到死亡之日;意味著兩個人可能不只是名號上的相隨,還有世紀上的情感相依。可是,她南堇歌,偏偏就沒有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