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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敢離開?!
他一把拉開衣櫃,提到胸口的石頭被放下。
衣櫥裡面的衣服一件都沒有少,整整齊齊地擺在原位。
他轉過身子向著樓下跑去,剛到樓梯口的時候就對著樓下的徐管家大聲詢問,“南堇歌回來過沒有?!”
樓下的徐管家眸色一震,從廚房端出來夜宵的玲媽也是大驚失色。
“怎麼?!二少爺,南小姐沒有和你一起回來?!”
玲媽放下手中的雙人份的糕點,今天是南小姐第一次出席宣傳活動,本想著做一些精緻的點心犒勞犒勞一下她。
怎麼,人竟然不見了?!
“都這麼晚了,一個女孩子能跑到哪兒去?!”
何況是長相不安全的女孩子!
身邊的徐管家微微嘖了一聲,走上前去,正準備開口的時候,季涼北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直接攔下。
“我出去找她,她要是回來了,立即給我打電話!”長腿邁出幾步之後又退了回來,伸出右手食指向上指著,“不准讓她離開!”
門口一輛黑色的車正守著,季涼北一把拉開車門。
“跟著定位,一條路一條路地找。”
凌哲面露難色,從懷中掏出一個精緻的手提包,轉身對著后座的人搖了搖,“這個,在垃圾桶中找到的。”
季涼北方才的匆忙一下子斷了電,低下雙眼,定在那個小包上,兩片唇瓣輕輕抿了抿,伸手接了過來,拉開拉鏈。
一個手機躺在裡面,是她的包。
他點亮手機,上面顯示著三十五個未接來電。
所有的都指向一個人:季涼北。
正文 第45章 不會讓她一個人
手指頓在原地,目光恨恨地盯著那台手機。
就這麼,討厭得到他的消息的嗎?!
那萬一,在外面出了什麼事兒呢?!
“二爺,還找嗎?!怎麼找啊!?”
男子將手中的手機遞了過去,“查她的通話記錄,一個個地查。”
車窗上已經有細細碎碎的雨滴砸在上面,與靜謐的車廂形成鮮明的對比。雨點兒模糊了車船玻璃,季涼北透過玻璃望出去,地上已經開始漸漸積水了。
今明兩天,都會有雨。
她這會兒,還不出現,如果是在外面遊蕩的話……
他手掌在大腿上輕輕一握,“去淺水灣那邊看看。”
凌哲想起了上次被淺水灣的人支配的恐懼,在汽車到達入口處時,自覺地停下了車,“現在正在下雨,二爺是要……”
話還沒有說完,后座的人已經打開車門走出去了。
車裡面沒有配傘,隔著車玻璃,凌哲看著雨滴順著季涼北的頭髮滴下來,直到打濕整件風衣。
男子腳步堅定地向著小巷裡面走去……
“二爺,我要跟著……”
“不!”
季涼北聲音乾脆利落,他的全身上下已經被雨水打濕透了,腳底的短靴裡面也已經微微濕潤。
他討厭衣服緊貼著皮膚的黏膩感,但是他更討厭心被揪著的挫敗感。
雨水順著他的短髮,從英挺的雙眉,高挺的鼻樑再到堅毅下顎,連成了直線。他伸出右手,甩了甩臉上的雨水。
面前居民樓的房間已經熄了燈,他抖了抖身上的雨水,伸手畢恭畢敬地敲了門。
靜靜地等候著,雙手交叉在胸前來回搓著,一秒一秒地數著節奏。
裡面的腳步聲清晰地傳出來,明明是小碎步的奔跑,他卻度秒如年。
門小心翼翼地掀開一個縫隙,一個小腦袋在他腰間的地方出現,小孩兒的聲音帶著朦朦朧朧的睡意,左手在雙眼上輕輕地揉著,“你找誰?!”
面前的人還沒有發生,小桀低頭看著那一雙亮錚錚的短靴,再看著風衣衣擺,抬頭一看,是那張冷麵閻王的臉,身子迅速向著門背後躲了躲,口中振振有詞,“你……你不要過來,我只有一個爸爸了,你你你……你想幹什麼?!你這個壞哥哥帶走我媽媽和堇歌姐姐還不夠嗎?!還想幹什麼?!”
小孩兒著實嚇得不輕,身子倚在門背後不肯出來。
為了配合他的身高,季涼北單膝跪下,左手手掌扒在門上,微微勾起了唇角。
“我不做什麼,我只問一個問題。要是你好好回答,說不定,我會讓你見見你媽媽。”
男孩兒兩隻眼睛閃過一道精光,“真的嗎?!”
季涼北頷首。
“拉鉤。”
小桀的身子還是沒有出門,只伸出了左手的小手指,季涼北眼眸一黑,南堇歌,也這樣伸出小手指過,他跟她拉鉤,許諾,要好好地做她的金主。
心底翻湧著浪潮,很不是滋味兒。
“你不是認真的!”
你不是認真的,明明這句話是一個小男孩兒用稚氣未消的聲音跟他說的話,偏偏聽進耳朵的卻是那個女人清冷的聲音。
你不是認真的。
他垂下眼眸,現在,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認真的了。
小桀哼了一聲,抽回了手指。
“拉鉤。”
季涼北伸出右手的小手指,對著小桀示意,男孩兒歡快地將手指伸上去,但是身子卻被大力抱起,整個人被撈進了房間裡面。
隔著門,一個中年男人彎了眉眼,“二爺,這麼晚了來這裡有什麼事兒?!”
季涼北迅速收回自己的手,臉上的柔和消失,合了合衣扣,“南堇歌來過了沒有?”
男子滿臉狐疑,小心翼翼地將小桀護在身後,“沒有啊,她失蹤了嗎?!”
懷中的小小人兒也穿過父親的手腕兒,露出個腦袋,“你對堇歌姐姐做了什麼?!我要跟你拼命……”
季涼北的最後一線希望落空,整個世界搖搖欲墜。
他想不出來,那個人還能去哪兒!
北城雖大,她的落腳地也不過這兩個地方。
還能,是哪兒?!
難道是還有別人,或者是回到了上班的地方。
不可能,他回來的路上已經都詢問過了。
他慌了,轉過身子。
“壞哥哥!”
男孩兒從父親的懷抱之中掙脫出來,小小的身影在樓道的小巷之中被拉長,昏黃的燈光將他的的五官模糊。
季涼北停下腳步,側過頭,打濕的頭髮貼在額前,一種凌亂的桀驁感,他在等小孩兒的下文。
“你可不可以,好好對堇歌姐姐!”
男孩兒軟軟糯糯的聲音帶著乞求,一雙眼睛都不敢正視季涼北。
狹小的空間之中傳來一聲低笑,“不見你媽媽了?!”
“我可以努力,一定會有一天有能力跟你抗衡的。但是堇歌姐姐不一樣,堇歌姐姐就算是再努力,她也沒有爸爸媽媽,始終是一個人的!”
從搬遷到這塊地方的那天起,甚至從認識堇歌姐姐開始,她就始終都是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