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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準備的?!我從來不過生日,這樣的話要我說多少遍?!”
季涼北隨手摳起一坨蛋糕,淡奶油瀰漫在之間之上,黏膩的觸感讓男子眉頭緊鎖,貌似不經意的話語擦過南堇歌的耳膜,“你,做的?!”
南堇歌的耳膜一顫,一句不要臉的“不行嗎?”
下一個動作,男子直接將手上的淡奶油送進自己的嘴裡,還肆無忌憚地在南堇歌的面前舔了一圈手指頭,舌尖在指尖之上流連,南堇歌的思想瞬間跳脫到那天晚上男子熱情的表現,罕見地燒紅了耳根,男子菲薄的嘴唇戲謔地吐出,“嗯,甜。”
隔著一隻手掌,男子眉梢眼角透露出細微的笑,視線坐標定位在南堇歌的臉上,聲音低沉而清涼,“你叫我回來,不會就是吃個蛋糕這樣簡單吧?!”
南堇歌將雙手放在背後,緊了緊腰間的小包,抬起雙眼盯上季涼北的眼睛,伸出右手到男子的面前,“邀請你過生日,不行嗎?!”
男子腳步一伸上前,攬過南堇歌的肩膀,將她壓向自己的懷中。懷中的人兒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厚臉皮地將下巴靠在了她的肩膀之上,咬住南堇歌的耳朵,“這才是我喜歡的邀請。”
“走吧!”
“走?”
“蛋糕只是你的第一個活動吧?!後面還有什麼,難道要等明天才揭曉嗎?!”
她心顫抖了一下,後面的禮物,她……一點兒都不想送給他。
真的,不想。
離十二點還有六個小時,她接到了訊息:已經準備好了。
南堇歌深吸了一口氣,隱藏住話語中的顫抖情緒,轉頭面向身邊的男子,“季涼北,我要你陪我去海邊看煙花,你,願意嗎?!”
正文 第84章 我不能對不起她
季涼北伸手一把抓住女孩兒的手,往自己懷裡拉過,眸子裡面藏著一些不易察覺的情緒。
靠在男子胸口的南堇歌心中猶如千萬條螞蟻在啄,只聽見頭頂上一句痞痞的“願意,怎麼不願意?!”
海邊,就是淺水灣,這段兩個人開始的地方。
他們兩個手牽手走在小巷之中,像是一對普通的情侶一樣,透過昏黃的燈光,南堇歌看到了季涼北腳上的那個十字星的紋身。
眼睛濕潤了一下,迅速地移開視線,喉嚨裡面像是有小刀割著一樣疼痛。
南堇歌把兩個人之間的距離縮近了一點兒,輕輕地將頭靠在男子的肩頭。
兩個人很有默契地停下了腳步。
“你想幹什麼?!”
“靠靠不行嗎?!專門為梁甜兒設計的嗎?!”
“想靠多久?!”
“一輩子,讓不讓。”
“你給得起嗎?!”
這句話不是出自南堇歌之口的,而是季涼北,一句話讓南堇歌不知道從何應起。
一輩子?!
多麼美妙繾綣的詞。
可是,她給不起,真的給不起。
她從出生的那一刻起,知道自己的命是連著南婉婉的命的,就知道連自己的一輩子都做不了主。
談何給別人一輩子。
她想給,給不起,這就是最大的諷刺。
“怎麼?給不起還來撩男人,自己心裡沒點兒數的嗎?!”
南堇歌微微嘟了一下嘴唇,直起身子,脫離季涼北的肩膀。剛剛逃離十公左右的距離,頭就再次被男子拉了回去,重新靠在肩頭,兩個人的目光之中都有著撲閃不定的東西。
南堇歌的手機在身上震動著,但是她根本不想伸手去處理,轉身環住男子的肩膀,一把將自己塞進季涼北的懷中。
最後一次,她一定要好好地享受這個懷抱的溫度。
從此以後,這個人,這個溫度,都沒有了。
海風颳在兩個人的臉上,栗色頭髮遮住了女子閃爍的淚滴,像是夜空隱匿的星星一般,空氣中腥甜的味道也抵擋不住兩個人之間的異樣。
剎那角落,海邊的一個角落裡面燦爛的煙火噴薄出來,點燃了半邊天空。
兩個人仰著頭看著頭頂上的煙花,是星宿的顏色。
北極星和十字星。
他們的腳踝緊緊地貼在一起,像是十字星守護著北極星一般,十指纏繞,體溫交替。
“這就是你給我的生日禮物?”男子挑眉,這樣的場面顯然在他的世界中隨處可見,並不是多新穎奇特的玩意兒,“還不如把你自己給我。”
說完兩隻眼睛灼灼地盯在南堇歌的身上,只一味眼神,就將兩人那晚的水火之夜勾了起來。
他發現,原來他們兩個人,就連身子,都是那樣的契合。
南堇歌踮起腳,季涼北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被她吻住了雙唇,她帶著侵略性,男子除了狠狠地回應,沒有絲毫的辦法。
女孩兒吻得很不正常,就像是把自己的整個人都向著季涼北的懷中塞一般。
是那種生離死別的難以割捨。
兩人額頭相抵,季涼北看著自己的腰間,“你瘋了?!”
說自己,也說南堇歌。
可是還沒有等女孩兒回應的時候,他的嘴唇也已經主動覆蓋下來了,這次他沒有力氣,在南堇歌的嘴唇之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腥甜的血液在兩個人的嘴唇之間遊走開來,南堇歌向後退了幾分。
“下個生日,還給我過!”
這像是承諾一般,偏偏女孩兒閃閃躲躲,側過頭吸了一下鼻子,迎著晚風,朦朦朧朧地說了一聲,“好,都陪你過。”
她是這九年來,第一次主動陪他過生日的人。
季家這麼大,上上下下這麼多人,只有她,頂著別人都不提的風險,為他準備了一場盛世煙花,這就夠了。
就夠了。
當南堇歌再次查看手機的時候,裡面的女人已經徹底的奄奄一息了。鮮紅的血水順著臉頰流下來,近圓形的傷口有一半已經凝結了,另一半還露著鮮紅色的人,隔著屏幕都感覺到了疼痛。
南堇歌緊緊地捏住手機,離十二點還有二十分鐘,眼前的人就是任務中所規定的人。
時間在她的耳邊一分一秒地走過,她被逼到了一個決絕的境地,不可能不作出一個選擇了。
“季涼北,如果有下輩子的話,我一定會努力找到你的。”
南堇歌低著頭,揮灑的頭髮遮住了她的情緒,事實話語之中有著濃濃的鼻音,海風都聽得出來,她現在的心情。
“這輩子的事情都還沒有完,提什麼下輩子!”
在享受當下的依偎的時候,誰會想要替“下輩子”。
偏偏她南堇歌就是喜歡觸這種敏感憂傷的弦。
“季涼北……”她顫抖地喊出她的名字,“這個世界上,我對不起的人有很多,但是有一個人,我一定不能對不起,所以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不能對不起她……”
話音剛落,女子乾淨利落地將槍口對著季涼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