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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的身體向裡面一縮,但是來不及了,上半身已經不受控制地滑了出去,整個人翻了下去。
下邊的男子上來的時候,臉上颳了幾道刮痕,但是總算是救上了小男孩兒,男孩兒還有著淺淺的呼吸,緊閉著雙眼。
林見深沒有多餘的時間去關注女子,直接將男孩兒安排在了座位上,開車離開。
所幸的是孩子並沒有什麼大礙,只是昏迷了過去,還有一些皮外傷而已。
兩個老人急匆匆地趕來,先把徐燦換著詞語罵了千百遍,守在阿瑾的床邊寸步不離。
“你說我們林家好不容易才有這麼一個孫子,這個徐燦真的是作死,差點兒就給她害死了。”
“見深,徐燦在哪裡?!你回來的時候沒有看見她嗎?!”
林父動了動手中的拐杖,面色陰沉地看著地面。
“沒有看見。”
他這個時候才發現不對,他上來的時候已經不見她的身影了,只是當時太緊急了,何況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她,他也管不上這麼多。
“我叫阿不去找找?”
“找什麼找!”林母一把攔住林見深,“這樣的人還找什麼找!找她回來繼續為非作歹嗎?!哼,依我看,就直接把她送回家,這樣的媳婦兒,我們林家可要不得,動不動就要挾持人!”
身邊的男人並沒有理會林母的一番話,揮動了一下手,“見深!”
男子會意,退出去的時候正好迎上幾個警員,林見深微微蹙了一下眉頭,一股不祥的預感升了起來。
“您好,林中校,請問您方便和我們一起去辨認一個人嗎?!我們在西山那邊的懸崖底下找到了一具屍體,初步懷疑,是您的夫人徐燦女士,但是具體的細節還要請你去幫我們辨認一下。”
死了?!
林見深的呼吸不由得緊湊了一下,心中有莫名的害怕,腳步跟隨上警員,思索了一下還是轉頭回去。
“死了?!”床邊的女人冷笑了一下,眸中吐露出幾絲戲謔,“那真是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人都有可能死了,你就不能少說兩句,到時候怎麼跟徐家交待?!”
“還交待什麼,她對阿瑾做的事兒難道不對我們交待一下?!還我們交待?!”
“媽……”林見深低頭叫了一聲,“如果真的是她過世了話,死者為大。”
女人努努嘴,靜下來不說話,但是眼神還是不停地亂飄。
*
床上的人穿著林見深熟悉的睡衣,只是已經臉上和身上都布滿了傷痕,看上去十分的悲慘,但是林見深還是能夠從五官之間辨認出來。
對著身邊的法醫點了點頭。
真的就是徐燦,當她如此安靜地躺在自己面前的時候,他並沒有想像之中的釋然,相反心裡又千萬種頭緒,不知道從何說起。
男子將手指伸到徐燦的手掌之上,五指已經冰冷了,她的表情看上去很痛苦,男子蹲在地上,一言不發,幾分鐘之後,在女子的手背之上印下了一個吻。
女子白皙的手背之上出現了一朵朵紅花,林見深感受到了鼻腔裡面的炙熱,伸手捂住鼻孔,血卻順著指縫溢了下來。
他的頭一陣眩暈,身子不自覺地倒向了地上。
*
林家上下瀰漫著一股清冷的氛圍,原本面貌上和諧的一個家,現在已經少了一個人,生龍活虎的阿瑾躺在床上,還一直都在熟睡之中。
林見深將自己關在書房之中,他的體力已經透支了,逼迫他不得不告假,臉頰泛著蒼白的顏色,頭放置在靠背之上,整個身子都透著疲憊。
門透過一絲縫,林母透了一個腦袋進來,小心翼翼地盯著林見深,臉上浮現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躡手躡腳地走到林見深的面前,“見深,我有事兒給你說。”
座椅上的男子用右手捏緊自己的鼻根,雙眼疲憊地緊閉起來,“媽,我今天很累,我連隊裡都沒有回,你就不能讓我好好休息一下嗎?!”
“這件事兒比讓你休息要更緊急啊!”林母拉過一把椅子坐在林見深的旁邊,“你說說,你和半夏那丫頭現在還有沒有聯繫?!”
男子用手遮住自己的嘴唇,面前的人又打著什麼主意,她之前對陸半夏可是一句話都不想過問,現在竟然主動詢問起來。
“媽,您能不能不要老是想很多?!”
“什麼想很多,我看那個丫頭現在還是單身,一定是還放不下你,這是個好機會,你要牢牢地抓住!”
林見深果然猜中了所有,只是沒有想到她的心思轉變得這麼快,之前跟徐燦的關係可以說是不錯的。
“還是單身,那是因為她的緋聞男朋友已經名草有主了,還有媽,你是不是不知道她在秀台上跌倒的事情。”
如果知道的話,以他對自己的母親的了解,就不會這麼急切地向來撮合了。可能像是逃避過街老鼠一般,還要加上幾刀。
“這個有什麼,正是趁著這個時候,才是她最需要我們的時候,你要好好地去安慰一下她,才是女孩子最容易被攻下的時候,然後你們可以重新培養一下感情啊,這樣的話……”
“我就可以抱上自己的孫子”這句話林母用眼神表達了出來。
林見深已經明白了母親的意思,只是轉過頭來,不做任何的回應。
“我跟你說的話,你聽見了沒有,半夏這個媳婦兒我要了,你記得以最快的速度帶回來!”
要不是知道自己的兒子心裏面還是對陸半夏戀戀不忘,這樣的機會最大,她也不會開這個口的。
“那現在可以讓我休息一下了嗎?!”
不耐的聲音出口,身邊的女人白了她一眼,還是不情不願地離開了。
這個時候,她只做著自己心裡的計劃,絲毫想不起之前的所作所為。
關門聲響起的時候,林見深將自己錢包裡面的照片舉了起來,照片裡面的女子嘟起嘴唇,一副可愛的模樣。
*
陸半夏的活動極不方便,但是她也不喜歡身邊有人時時照料的感覺,這樣會覺得自己像是一個廢物一般。
所以每天下樓的時候,特別是在樓下不得不經過的梯級的時候,都特別的艱難。
她僅能用左腳一級一級地跳,跳到一半的時候,手臂之上多了一個有力的手掌,“你每天都是這樣走的嗎?!”
“你怎麼在這兒?!”
“巧合。”
陸半夏嘟嘟嘴,不再追問。
“你想扶我,我要去樓下的飯店吃飯,實在不行了,早上也沒吃。”
“我給你做。”
男子攬住她的肩膀,向著樓上走去。
“別……”
來不及辯駁,已經被身邊的人打橫抱了起來,不給任何反駁的機會。
陸半夏盯著林見深堅毅的下顎,男子的情緒有點兒詭異,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前所未有的疲憊,他可是很少會露出這樣的狀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