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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任峰將兩人的行為盡收眼底,最後只能草草以一句“下不為例”結束此次的批評教育。
雖然這次兩個人順利完成了任務並抓到了嫌犯,他依舊覺得這次只是他們的歪打正著,不是每一個嫌犯都和這次一樣,往往在抓捕的過程中,會遇到危險性犯人的可能性很大。
童言是個女人自不必說,連栩在警校的身體素質本就不太過關,在警局也只是個文員,要是這兩人出了什麼事,不管是連栩那個難纏的母親或是調童言過來的上司,都不是他能交待得過去的。
半個小時後,幾人終於到達警局,開始了對嫌犯的拷問。
他們也終於得知了嫌犯的名字——李翰宇。
自發現自己被警察捉到後,李翰宇便一直處於一種莫名的焦慮情緒中,在警車上不置一詞,來到質詢室後也是一副不願意配合調查的模樣,只反覆提到要和自己的律師聯繫。
更讓人感覺到他的可疑。
楊新是在童言等人到達警局半小時後匆匆趕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求看看嫌犯的外貌特徵。
當他看到嫌犯的特徵與童言所說一般無二後,再看向童言的表情已不能用崇敬來形容了。
但現在的童言卻已經沒有理會楊新的功夫,連栩也一樣。
對他們而言,現在李翰宇招不招供已經不是最重要的事情了,他們正焦急等待著傅航的消息。
麻繩上到底有沒有檢測出和死者相符的皮肉組織。
作者有話要說:不吃薑扔了1個地雷
醬子貝扔了1個地雷
感謝~
第012章
事情果然沒有那麼簡單,半小時後傅航的檢查結果出來,麻繩上果然沒有死者的皮肉組織,甚至沒有任何痕跡。
這也意味著,童言之前所有的結論都將被推翻。
無論兇手怎麼清潔,麻繩作為最直接的作案工具,都免不了會留下一些痕跡,而不可能這麼幹淨。
儘管童言已經基本確定現在在質詢室的男人就是兇手,卻還是沒有確鑿的證據指控他,案件也將再一次陷入僵局。
得知結果後,童言眉間的褶皺就沒有平復過,她一把抓起自己的筆記本就往質詢室跑。
董任峰趕緊給旁邊的楊新和連栩使眼色,“去看看,別讓她亂來。”
質詢室內,李翰宇一言不發地坐著,縱使童言進門時刻意將門搖得哐哐作響,依然沒能引起他的注意。
她緊了緊下顎,緩緩坐到了他對面,直到這一刻,李翰宇也還是沒有抬頭。
身後趕來的連栩兩人剛一開門,就聽到了童言沉靜的聲音。
“回答我兩個問題,你就可以走了。”
這句話完,李翰宇臉上的表情一動,平靜無波的雙眸也終於有了一絲變化。
楊新立馬衝上前去將她一把拉到邊上,擠眉弄眼地低聲道,“說什麼呢你!他的口供都沒有拿到,法定拘留時間也還沒到,走什麼走!”
“沒用的,”童言垂眸,輕聲開口,“如果不這樣說他根本不會開口。”
“再說了,”她頓了頓,“我們沒有確鑿證據,真的等到他的律師過來,我們能得到的信息更少。”
連栩點點頭,似是同意了她的說法,開口卻話鋒一轉,雙眸直視她的眼睛,“他是兇手嗎?”
“是。”童言擲地有聲,沒有一絲猶豫。
連栩又盯了她半晌,最終嘆了口氣,轉向楊新道,“讓她問吧,她說得也沒錯;與其這樣一直拖下去,還不如讓她先問問。”
楊新語塞,這次沒等他開口,童言和連栩便自顧自地重新坐下了。
李翰宇雙眸帶著異光,“商量好了?就兩個問題?問完我就能走了?”
儘管他努力掩飾,但語氣中的緊繃依舊不減。
“就兩個問題。”童言頷首,口吻中的篤定讓李翰宇心裡一顆大石終於落了地。
同時也有些嘲諷,兩個問題而已,她不會認為真的能問出什麼吧?
而且,要不要說實話的決定權還在他自己手上。
這麼看來,確如那人所說,他們的確沒能找到證據,他嘴角露出一抹微弱的弧度,極淡極輕,稍縱即逝。
想著,他卸下自己周身豎起的隱形城牆,朝童言努努嘴,“問吧,第一個問題是什麼?”
童言對他的話置若罔聞,只靜靜攤開桌上的筆記本,又在桌下對連栩做了個開錄像的手勢。
連栩會意,狀似隨意地起身,順道將一旁高度緊張的楊新扯了出去。
直到牆角攝像頭的紅色小燈亮起,童言才看向對面愈發輕鬆的李翰宇,輕啟雙唇,“平時都喜歡聽什麼類型的音樂?”
李翰宇一愣,隨即嘴邊諷意更甚,答得卻很快,“爵士樂。我就當作這是你的第一個問題了,你還剩最後一個問題。”
屋外看著室內監控的連栩兩人也同時露出詭異的表情,楊新更是狠狠拍了拍桌子,大聲嚷道,“她問的什麼玩意兒?一共就倆問題,還要和犯人閒聊兩句浪費一次機會?”
童言不置可否地晃了晃筆尖,卻絲毫沒有想要記下的意思,兀自點了點頭,“爵士啊……我也挺喜歡的,Louis Armstrong的What a wonderful world是我的最愛。”
李翰宇的表情多了一絲波瀾,眉峰也高高挑起,似乎對童言真的了解點爵士樂的東西深感意外,語氣也不復剛才的隨意,“你也喜歡Louis?他可是爵士樂教父級的人物,但我還是最喜歡他的Mack the Knife,這首歌里他把即興演唱發揮到了極致,現場演出中就沒有一模一樣的版本,百聽不厭。”
“那首歌爵士味太重了,受眾不多,相較之下偏流行一些的Hello Doolly就好很多,也是我比較喜歡的類型。”童言依然晃著筆尖,速度也越轉越快。
如果剛才只是試探,那麼經過童言這一句話,李翰宇便已確定她不是迎合自己。他剛才說的那首歌知道的人寥寥,如果不是真的喜歡Louis的人根本不可能知道。
這句話完,李翰宇的話匣子就像徹底打開了似的,從爵士的早期音樂到中後期再到如今談了個遍,童言時不時會插上幾句畫龍點睛的話,到後來,兩人之間的氣氛儼然已經成了多年好友一般。
屏幕前的連栩和楊新都看得瞠目結舌,連身後突然走近的董任峰都沒引起兩人的注意。
看著電腦屏幕上狀態越來越鬆弛的李翰宇,連審問犯人的老手楊新都忍不住感嘆一句,“這丫頭,倒是有兩把刷子。”
董任峰突然出聲,“怎麼說?”
“審問犯人的時候最忌諱的其實就是讓嫌犯明確感覺到兩個人身份的差異,說起話來也會思前想後顧慮良多,這個童言……不過短短的一兩句話,你看看現在李翰宇對她的態度,就算說是和之前相差十萬八千里也不算過分吧。”
楊新撇撇嘴,眼眸中毫不忌諱地透露出對童言的欣賞之情。
雖然不知道她是怎麼得知嫌犯會對這個話題產生興趣的,但就結果看來,倒是一問一個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