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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誰?”
“同學……”
覃戈又看了眼那個畫面,冷笑:“難怪,你下午畫的就是他吧?”
章茗想解釋,那天畢業聚餐,林內當眾跟她表白,她第一時間就拒絕了。
誰知林內喝醉了過來強吻她,被她推開後,章茗還扇了他一個耳光。
但是,她知道,她怎麼解釋都沒有用了,覃戈不會相信她。
他們之間壓根沒有彼此信任的基礎。
眼前突然一黑,唇被堵上,呼吸不暢,滿腔滿口都是他的味道,他像一頭困獸,完全不講道理地橫衝直撞,血腥味在口腔中流竄,章茗吃痛地躲開。
覃戈捏起她的下巴,通紅盛怒的眼,盯著被他吻得紅艷艷的唇,“你跟他上過床?”
章茗想說:“你是這樣看我的?”可她沒有說出口,她愛他,但他不愛,不對等的婚姻本就沒有什麼值得挽留的。
她這猶豫的瞬間,覃戈的心被刺痛了,“賤貨!”
覃戈摔門走了,一晚上都沒回來。
第二天,章茗留下了離婚協議書和他的工資卡,回了海安。
軍人離婚還需要部隊出具同意離婚的證明,等同意書下來了,覃戈再回海安辦理相關手續。
後來章茗催了覃戈好幾次,但他總是因各種原因沒能回來。
章茗都要急吐血了。
直到過年前,他才回海安休假,順便——離婚。
只是,這次變成覃戈找不到章茗了。
覃戈不著急,但是覃母急呀,所以她直接找到了青檸街章茗的家。
青檸街在老城區,是海安的繪畫藝術一條街,街區很破舊,都是上世紀各個年代的老樓房。
章家在街尾,兩層半的樓房,一樓是章父章建柯的店面和版畫工作室,二樓以上住家。
覃母湯月下了車,掃了眼招牌“青檸老章家版畫”,眉頭微皺,這種地方,她許久不來了。
“有人嗎?”跟湯月一起來的女孩大聲朝里喊。
裡面正在整理版畫的林美香聽見聲音出來一看,愣住了,“湯月,你怎麼來了?”
“我能不來嗎?你們家章茗電話不接,微信不回,都躲起來了。”
“不是……”林美香找了個藉口,“小茗姥姥家有事,她回去了。樓上坐吧。”
湯月在裡面逛了一圈,並沒有章茗的蹤影,上了二樓,樓上也沒人。
她坐在沙發上,不喝她們家的茶。
跟她一起來的是她侄女湯媛,湯媛覺得姑媽態度太傲慢了,心裡有些過意不去。她接過林美香遞過來的茶,想緩和氣氛,“謝謝阿姨。你們家布置的真溫馨。”
“當心,這茶有點燙……”
湯媛把茶杯放到了茶几上。
湯月一雙白皙的手上下交疊,姿態擺的很高,“美香,兩個孩子的婚事,是你跟我兩個人定下來的,那今天我們兩個就當面把話說清楚。”
“你說吧……”林美香坐在她側對面沙發上。
“當初你們家小茜血癌要換骨髓,好不容易找到適配的骨髓,還是你家親戚的,你那親戚坐地起價,開口就要一百萬補償費,就在這等錢救命的時候,是我湯月掏的錢吧?咱們兩個老同學,那麼多年不見,在醫院裡碰上了,你家有難,我家也有難,我二話沒說就給你掏錢!”
但那時候,她掏錢就是有目的的,林美香也不好戳穿她,客氣地說:“我知道的,湯月,當初要不是你幫忙,我們小茜哪裡能救回來,我打心底感謝你的。”
湯月:“甭說客套話,當時醫生說覃戈的手術成功率只有10%,我就這麼個兒子,我們家的情況有多複雜,你也是知道的,我是無頭蒼蠅沒有別的辦法,就信了高人的指點,說什麼結婚能沖喜,若我們覃戈真有個萬一,還能有個兒媳可以人工受孕傳個後代。我就信了這個邪。”
林美香不善言辭,她聲音不大,“這沖喜沖對了呀,你當初不是這麼跟我說的嗎?”
確實,覃戈手術成功後,湯月沾沾自喜覺得自己是首功,是她的土辦法湊效了。
湯月哪裡還承認自己當初說過的話,她避開這個話題,說:“但是你女兒根本就不愛我兒子,這個婚姻一開始就是錯的。”
湯月打開手機,遞給林美香,“你看看你女兒在外面的行徑,就差捉姦在床了。我們覃家在海安也是有頭有臉的,我們丟不起這個人。”
林美香不想看,她推開湯月的手機,“離婚的事,小茗已經跟我說了,我沒意見,不過現在……”林美香還是忍住了,沒說出口,當初為了救小女兒的命,她已經夠對不起章茗了,她現在什麼事都想依著女兒。
湯月惱怒:“那她為什麼不接電話?把離婚的事情,趕緊辦了呀。”
林美香解釋:“小茗之前催著覃戈回來,覃戈不回,她現在……不太方便。”
“有什麼不方便的?她從姥姥家回來一趟要多久?一來一回兩天時間,她都抽不出來?”
林美香嘴笨,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麼拿捏說話。
湯月冷笑,“還是說,你們想拿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