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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想報復我。”
安萩迪安慰她:“你也別想太多了。快去跟方總報備一下今天會議的情況吧,這個項目交給鍾淮負責可能還好點。”
章茗點點頭,惹不起,她還躲不起嗎?
今天沒心情加班,下班後章茗跟安萩迪一起出去,在鬧市區的一家居酒屋吃晚飯。
安萩迪問:“要不要來點酒?”
“我今天肚子隱隱作痛,不喝了。”
服務員上菜,章茗單手撐著腦袋,看上去有些疲憊。
安萩迪給她出主意,“這個項目你別跟了,然後你儘快搬家。他不搬,你搬。保護自己,遠離人渣。”
章茗也很無奈,“那我只能搬回家,但是這樣的話,上班太遠了,而且我現在晚上要幫林內兼職做方案,回到家裡,我的心思都在孩子身上,根本什麼都做不了。沒有兼職收入,單靠我那份死工資,怎麼養得活三個孩子。”
安萩迪把鰻魚挪到她邊上,“你當初就應該聽我的,就不應該把孩子生下來。你看,把你下半輩子都搭進去了吧。”
章茗小聲說:“你不懂。”
“是,我不懂。”
不遠處的酒桌上,有人在大聲說話,章茗側目看了一眼,是她認識的人,她對安萩迪說:“我們趕緊吃完走罷。”
“誰啊?”
“覃盾。覃戈同父異母的弟弟。”
安萩迪張了張嘴,詫異道:“那個私生子啊?”
章茗點點頭。
安萩迪問:“覃戈的媽媽把他養大的?”
“是啊。”
“你真該慶幸自己脫離了這樣的家庭,都是些什麼人啊。正房太太幫小三養兒子,簡直匪夷所思。”安萩迪往覃盾的方向看去,覃盾翹著雙手,聽他對面的哥們在說話,嘴角掛著得意洋洋的笑。
覃盾比覃戈小四五歲,長相有四五分相似,但覃盾更邪一點,沒有覃戈周正。
覃戈極度討厭這個名義上的弟弟,章茗受他的影響,對覃盾也是各種看不順眼。
覃盾這個人,是個典型的富二代,讀書成績不好,出來工作後也是各種闖禍,覃母對覃盾就兩個字:慣著。
覃母明明恨透了覃盾的母親,但是,她對覃盾就是很嬌縱。
後來章茗自己當母親了,才明白,這种放縱的寵愛,比毒藥還毒。
就在章茗低頭吃東西的時候,安萩迪拍了拍她的手,“快看!”
章茗回過頭,看見覃盾被人拽起來了,定睛一瞧,那熟悉的背影,是覃戈。
離得遠,聽不清他們說的話,但看覃戈拎起覃盾衣領那架勢,應該矛盾不小。
安萩迪小聲嘀咕:“哥哥在外面打弟弟,這又是什麼套路?”
誰知道呢。
她們看見覃盾兩手舉起來,做了個投降的手勢,他服了軟,覃戈又按著他的腦袋說了幾句什麼,才轉身離開。
他轉身的當口,就看見了她。
兩人的眼神對視中,都有煙火,似能燎原。
第14章 想過
章茗平靜地收回目光,繼續吃飯,卻怎麼也吃不下了。
餘光看著他離開居酒屋,她才鬆了口氣。
等吃完飯,她小口喝茶,又回頭看了眼,覃盾那一桌也空了。
安萩迪上洗手間回來,章茗已經買完單。
她們住的方向不同,安萩迪坐公交車,章茗要去坐地鐵,倆人便在路口分開,各自回家。
章茗獨自一人往前走,這熱鬧的街區,邊上有人跳街舞,有業務員在免費派送發光的氣球,周圍圍了了一圈小孩。
不遠處有個男子彈著吉他,嘶啞的煙嗓唱著憂傷的《成都》。
她站在人群中,聽著歌曲,心下悵然。
章茗欽佩這些為夢想堅持的創作人,在職場這麼多年,她學會了圓滑,學會了向職場潛規則屈服,所以,在面對喬馨說的,甲方利益最大化時,她低下了頭。
章茗深深嘆了口氣,她不能讓孩子跟著自己去乞討。
夢想在大多時候,都只是遠在天邊的那朵雲彩,她這種俗人摸不著那雲彩的邊緣,都只能在雲彩的影子下,作繭自縛。
她拿出手機,掃了地上擺著的二維碼,打賞10元。
“你喜歡聽?”
章茗側眸,看見了他胸前的衣領,她本想轉身就走,又知道逃避根本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她微微昂起頭,清揚嗓音,“喜歡呀,覃總是不是需要打開手機記事本,記下來呢?”
覃戈點頭笑了,“今天吃了槍藥啊,那麼沖。”
“拜您所賜。”
覃戈挑眉調侃:“怎麼,經不起一點點的批評?”
那不是一點點批評,那是對她的羞辱。
從來沒有客戶這樣當面否定她的所有努力,再當面要求另外一家團隊介入比稿,他當眾打了她的臉,又若無其事地找她消遣,他這還不是故意報復嗎?
“我是經不起批評,所以,這個項目我以後不會再跟進了,不知覃總是否滿意?還是說,你很失望,沒有機會繼續羞辱我。”說完,章茗睨了他一眼,才轉身離去。
覃戈本能地跟上去,手機震動,他拿起來接了:“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