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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戈在路上就想過這個問題,他得罪最深那個人是他爸爸,他爸不可能綁架孫子,還有就是覃盾,但覃盾在監獄等待判刑,所以也不可能是他。
難道是丁正?
蔡警官:“剛才您母親也說了這個人,看來他嫌疑很大,我們已經派了同事24小時監視他的動向,他今天晚上跟他老婆一起出去吃晚飯,之後就一直呆在家裡沒有出來。”
覃戈咳嗽了幾聲,他有些低燒,人昏昏沉沉的,他問姚晉:“有煙嗎?”
姚晉給他掏了煙,替他點了火,覃戈深深吸了一口,撩開門口透明的塑料帘子,出去了。
外面夜色很濃,站在冷風裡,此時零下四度,他也沒覺得冷。
如果只是個要錢的綁匪,無論對方要多少錢,他都願意給,但很明顯,這不是,如果人家是為了尋仇,為了報復,那孩子此刻是凶多吉少。
又深深吸了一口煙,他把菸頭擰滅,打電話給一個黑白兩道雙吃的兄弟阿泉幫忙尋找,又打給何慶坤,讓他和兄弟們幫忙留意。
前面有車開進了刑偵隊,車子停得很急,差點撞到了圍欄。覃戈快步走過去,對上了章茗那雙焦慮驚慌的眼。
“怎麼樣了?”
覃戈搖了搖頭:“沒有線索。”
“是丁正嗎?”
“還不能確定。”
“那怎麼辦?”
“警方在全力尋找,我也在想辦法,叫其他人幫忙尋找。會找到的,你放心。”覃戈說後面這句話的時候,他自己都沒有信心,但是他必須要安慰她,必須要給她希望。
章茗憋著要流出來的眼淚,點了點頭。
章茜在後面跟過來了,因為高鐵要等到第二天才有,她跟章茗借了表哥的車,開車八小時趕回來的,她問什麼情況,這時候姚晉出來,又跟她大概說了一遍。
她們進了辦案的辦公室,湯月剛好起來去洗手間,她看見章茗,忙羞愧地握著她的手,解釋道:“對不起啊章茗,我沒把孩子看好……我本來牽著二寶的,大寶他說他眼睛疼,我就放下了手,去看大寶的眼睛是不是進沙了,我沒想到……”
章茗抽回手沒理她,當著那麼多外人的面,她不想多說什麼。
蔡警官跟同事在電腦前看視頻,他抬頭招手:“你們過來一下,剛同事發過來的視頻,有個人非常可疑。”
覃戈章茗三步並兩步,快速走了過去。
視頻不是很清晰,而且鏡頭有些遠,畫面里一個穿著灰色羽絨服的男子,戴著灰色口罩,拖著一個大旅行箱,從商場一樓的側門走出來。
章茗腦子轟隆一聲,血液瞬間凝固了,她喘不過氣來,整個人倒了下去。
覃戈忙抱住她,“章茗,章茗!”
“姐!姐姐!”
刑偵隊隊長經驗老道,直接掐章茗的人中和虎口,章茗暈倒的時間也就幾秒鐘,但她卻做了一個漫長的夢。
她夢見自己被人追殺掉進了河裡,河水漫過胸,漫過脖子,漫過下巴,漫過了耳鼻……她被嗆的喘不過氣來,意識越來越模糊,在她只剩下最後一口氣的時候,她突然睜開了眼睛,發現周圍一圈人圍著她。
覃戈一把將她摟在懷裡,章茗終於憋不住哭出來,她的二寶是不是被裝進了旅行箱裡,是不是……沒了?
湯月此時早沒了貴婦風範,跟菜市場買菜的婦人沒有二樣,她癱在一旁哭天搶地,“都是我的錯,我的錯,我的二寶呀,我的寶呀,都是奶奶的錯……”
覃震桓及其不耐煩地罵道:“都是你!連個孩子都看不好,你有什麼資格做奶奶!你就適合天天打麻將!你媽的,一個豬腦袋。你媽的。”
湯月哭著哭著暈了過去,又是一番的搶救之後,總算醒來,覃戈讓湯媛和小梧把他媽送回家去。湯月不肯走,她說她要在派出所等二寶回來。
公安局局長安慰他們:“別灰心,還有很大希望,我們有很多這樣的案例,把孩子裝行李箱帶走,其實孩子並沒有事。如果有事,商場裡肯定會留下血跡,但商場裡並沒有,是不是……”
章茗聽了這話,連連點頭,她選擇相信這些帶著希望的話。
警察調出了周圍的監控,查到那個男子在附近打了的士,往東邊走了。
刑偵隊隊長吩咐蔡警官:“趕快跟計程車公司聯繫,第一時間找到的士司機。”
小梧讓旁邊飯店送了晚飯過來,覃家的人都吃不下,加班的警察吃了點。
覃戈抬手看了看手錶,已經將近十點,他對覃震桓說:“爸,你陪媽回去吧。我跟章茗在這裡就行。”
為了尋找孩子,覃震桓對覃戈是暫時停止對抗,中場歇火。
湯月還是不願意回去,覃震桓這會氣消了一些,好聲勸她:“你在這兒又幫不上忙,不要再給他們添亂了,行不行?”
湯媛也過來勸她,好說歹說,才把湯月送走。
之後公安局局長也走了,刑偵隊隊長回了他自己的辦公室。
警察很快聯繫到了的士司機,司機長期在這一片兜客,他這會兒距離這裡不遠,可以馬上過來配合調查。
覃戈讓小梧去買了一份粥回來,逼著章茗多少吃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