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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奶奶又抱怨了幾句她的大兒媳婦,問她們明天什麼時候搬,以後多回來走動。
他們剛搬好家,便開始下大雪,斷斷續續一直下到將過年。
因為今年兩家合在一起過年,湯月主動包辦採買各種年貨,她這兩天沒事就過來走幾趟,忙的不亦樂乎。
臘月二十六那天,湯月又買了一車的年貨送過來,司機和新請來的保姆幫忙搬年貨。
林美香在廚房裡鹵過年吃的牛肉和豬耳朵豬肚子豬舌頭等,湯月走進來問,“美香,煮什麼呢,那麼香。”
湯月最近各種客氣各種和善,林美香還有點不習慣,她笑道:“來啦,明天阿娥阿琴都要回家過年了,趁今天有空,把過年吃的大肉滷好放著。”
“哎喲,辛苦了。大寶他們呢?”
“章茜帶他們出去玩了。”
湯月出了廚房,碰見從外面回來的章茗,設計院提前放假了,她去買了各種鮮花回來,她和阿娥各抱了兩盆的水仙和蘭花進來。
湯月看了,忙過去接,“喲,這花開的這麼好啊,在哪兒買的。”
“南街花市。”
“我也想去買幾盆放老宅里……”
章茗對湯月這一向都不算很熱情,但也不至於刻意冷淡,她說:“我買了十多盆,你搬幾盆過去吧。”
阿娥忙說:“太太,我等會兒挑了,讓司機放你車裡吧。”
“行,你看著挑,有兩三盆就夠了。”
章茗把一盆君子蘭搬到了樓上的書房,並拿濕毛巾把葉子擦拭乾淨。
湯月敲門進來,手裡拿著一個深褐色的盒子,她拉章茗過來,坐裡面的沙發上。
“章茗啊,我以前啊,看不透,做了很多傷害你的事,還害你們分開這麼幾年,讓你和孩子們受苦了,是我太膚淺,眼裡把金錢和利益看得太重,是我對不起你們。”
章茗把抹布放桌上,禮貌地笑著,並沒有接話。
湯月:“我呀,想了很多,我怕哪天我要生個病突然去了,我那股份,覃戈他爸爸還得來掙一份,按照法律上說,覃盾也有一份,這肯定會引起不必要的糾紛。我想把我名下的股份都分給三個孩子,反正以後也是給他們的,早點給了,我好安心。”
“你可以提前立遺囑。”
“我問過律師,我的股份屬於婚後財產,無論有沒有遺囑,配偶都要先拿走一半……”
章茗知道湯月的用意,她也不是不吃人間煙火,畢竟這對三個孩子有利,便說:“這個事情,我也不好給建議,你跟覃戈商量吧。”
“我過年再跟他說,年後就轉給孩子。”說著湯月把手上的盒子打開,遞過來,“我的婆婆沒有給我留下什麼東西,就這麼個玉鐲子,說是要傳給兒媳婦的,我今天把這個正式交接給你了。”
章茗接過來,這是個黃玉鐲子,湯月以前從沒說過這個鐲子的存在,或許這是一份遲來的認可吧,基於禮貌,她說了聲謝謝。
如果是六七年前湯月給了她這個玉鐲子,她應該會很高興很感恩,不過,這幾年的生活閱歷,讓她思想成熟了不少。她現在說不上心裡是什麼感受,她愛覃戈,但是對於這種以男方家為主的所謂傳承,她隱隱有些排斥。
她以後絕對不會逼自己的孩子結婚生子,只要孩子過得開心幸福,她就滿足了。
哪怕如此,章茗也不好多說,更不好拒絕,她收下了湯月的這份心意。
兩天後,覃震桓因為腸阻梗進了醫院,雖然請了護工,湯月還得時不時到醫院照看著,過年也搞得雞飛狗跳的。
北京的老姑奶奶,提前一天回到海安,住在她哥哥覃光榮那邊。
大年三十那天,覃戈一早去接爺爺和姑奶奶到欖雲來,之後他跟湯月去醫院看覃震桓。
老姑奶奶七十歲上下,不顯老,很活潑開朗,她跟章茗在廚房包餃子,林美香炒菜,新保姆打下手。
三個寶貝陪著子彈頭和狗蛋瘋玩,章茜看著他們。
覃光榮和章建柯在客廳下棋,兩個人還挺投緣,下棋更是棋逢對手。
將到中午的時候,覃戈和湯月回來了,老姑奶奶從廚房出來,問他們:“震桓怎樣了?”
湯月:“下了支架,終於排便了,今天還不能吃東西,明天可以喝點湯。”
“腸子裡是有腫瘤嗎?”
“醫生說估計不止一個。”
“那是良性的還是惡性的?”
“還不知道,要等化驗結果。”
中午吃餃子,晚上六點不到開始吃團年飯。
席上大家喝了點酒,老姑奶奶舉杯舉起酒杯說:“本來啊,按照規矩,我是要先敬大哥的,但今年例外。我先敬侄孫媳婦,章茗啊,你是我們老覃家的大功臣,沒有你啊,就沒有我們這一團和氣的團圓年飯,老姑奶奶敬你一杯,祝福你們家庭幸福,和和美美,新年快樂。”
章茗忙站起來舉杯:“老姑奶奶,我也祝您身體健康,新年快樂。”
小寶舉著自己的果汁響應:“新年快樂。”
大寶:“快樂!”
老姑奶奶捏著小寶的小手,大笑:“新年快樂,小寶貝。哎喲,這三個寶呀,長得太可人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