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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湯月,你別這樣說。”
湯月白了一眼,冷冷一哼,“你給章茗打電話,你的電話,她總該接了吧?”
林美香被逼的沒辦法,只好走到電話機旁,拿起電話打給章茗,這邊剛接通,就聽到了遠處有鈴聲傳來。
“媽,別打了,我們回來了。”說話的人,是章茜。
林美香掛了電話,趕緊走到樓梯口,想讓章茗別上來,可惜已經來不及。
章茜和章茗一前一後上來了。
湯媛站起來打招呼:“大嫂。”
湯月盯著章茗的肚子,愣了神,她很吃驚:“你這……你懷孕了?”
第5章 重逢
面對突然到來的覃母,章茗有些手足無措,她用手裡的帆布袋擋著肚子,她不能讓對方知道自己懷孕了,她想否認,“不是……沒有……”
湯月走前來強行扯開購物袋,她看著章茗這隆起的腹部,不禁問:“幾個月了?”
章茜護著姐姐,“不要你管。”
“她是我兒媳婦,她懷孕了,你說我能不能管?你走開。”湯月扯開章茜,盯著章茗的腹部,越想越不對,“這肚子,少說也有五六個月,五六個月之前,我兒子在部隊,你在海安,你這懷的是哪門子的孕?”
林美香想解釋:“湯月,你誤會我們小茗了……”
“媽!”章茗打斷母親的話,“不用解釋。是來催我去辦手續嗎?我可以去,但是我現在懷孕了,民政局不會輕易給我們辦理離婚手續的。”
湯月氣急:“你這懷的不是我們覃家的種,還不讓離婚?”
湯媛上前拉著湯月,勸解道:“姑媽,你先別激動,萬一是表哥的呢,先問問表哥吧。”
“不用問了,這不是他的孩子。”章茗說的很堅定,這是她一個人的孩子,她對著湯月說:“媽……”
湯月怒道:“別叫我媽!”
“我可以去辦這個離婚手續,但最好不要讓覃戈知道我懷孕的事,他自尊心強,要面子……”
湯月斜眼瞪著章茗,是,她兒子的脾氣她知道的,自尊心強,要面子,血氣方剛,萬一被他知道了,他會去殺人都說不準。
章茗看著湯月似乎有所鬆動,繼續說:“我想跟他分開去簽字,您不是在民政局有熟人嗎?您找那人開個綠燈,我們分別去把離婚手續辦了。”
章茗勒緊了帆布袋的帶子,她怕湯月不答應,又及:“之前離婚協議里給我的那套商鋪,我不要了,可以嗎?”
湯月氣得臉都綠了,她捂著額頭眼刀子從章茗肚子上移開。
章茗提出來的方法,一則可以兼顧覃戈的面子,二則還能省下一套商鋪,這不失為一個對男方家有利的方案。
湯月默許了這個方案,但她不能讓女方家覺得是他們男方占了便宜,便又對林美香說:“美香,你的女兒,你自己沒教育好,我對你們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湯月睨視著章茗,又看了一眼她的肚子,小聲罵了句:“不要臉!”然後憤然下樓離去。
林美香接過章茗手中的帆布袋,嘆了口氣,“冤孽!”
章茜扶著章茗坐下,客廳里氣壓很低,被湯月那麼一鬧,大家心裡都不爽快。
林美香把袋子放在茶几上,說:“那商鋪還給他們也好,只是沒有了租金進項,以後你一個人怎麼養活孩子。”
現在這個境況,擔心也沒用了,章茗拿起自己的保溫杯,喝了口熱水,“富有富的過法,窮有窮的活法。”
章茜知道這個家鬧成這樣,都是因為她當初的那場病,她坐在沙發扶手上,摟著姐姐的肩膀,愧疚地說:“都怪我……姐,我以後的工資都攥起來,給你養小孩。”
章茗拍拍妹妹的手,欣慰地笑了,“我們小茜長大了,姐姐謝謝你。我也要努力,早點把二級建築師的證考下來,努力賺錢給你攢嫁妝。”
章茜傲嬌道:“我才不要什麼嫁妝,我不嫁人。我們一起養大你肚子裡的孩子,足夠了。”
林美香把帆布袋裡的紗線拿出來,這是她準備給孩子打衣服的毛線,聽了小女兒的話,她不禁怪嗔道:“瞎說什麼,你一個大姑娘不結婚,讓街坊鄰居看笑話呀?”
章茜說:“我不嫁,管別人怎麼說。反正爸是不會管我,也就被你嘮叨嘮叨。”
“你別給我不省心。你爸有事出去了,快到樓下看鋪子,媽媽做飯。”
章茜甩了甩齊腰的長髮,邊走邊說:“嫁一個像爸爸那樣的男人嗎?那我情願不嫁。”
林美香被女兒噎得無話可說,嘟囔了一句“就愛頂嘴”,一邊數毛線球的卷數。
章茗幫忙把毛線收進柜子里。
鄰居家的無線電台在放崑曲,咿咿呀呀韻味悠長。
把毛線球壘好,章茗關上了櫃門。
再苦再難,她都有家人的支持,沒什麼可畏懼的。
***
四年後。
特意請假,選了一個天氣預報里晴朗的日子搬家,結果卻來了一場春雨,噼噼啪啪,把搬家的人打了個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