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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茗虛弱地說:“好渴……”
覃戈問醫生:“可以喝一點水潤喉嗎?”
“再渴也不能喝水,忍忍吧。”醫生態度還挺和善,他跟護士又說了幾句,才出去了。
vip病房的護士比較友善,她教覃戈,“你可以拿棉簽蘸水給病人潤潤嘴唇。”
覃戈便到外面的自動售賣機上買了兩瓶水,剛才那護士拿了一包棉簽進來,覃戈拿棉簽蘸了水,給她潤唇。
護士說:“蘸一點就好,不能多。”她走之前,又交代覃戈,“你要記得留意這個排尿袋,滿了要到衛生間倒掉。”
章茗聞言,忙閉上眼,這都是什麼事啊。
覃戈看著章茗,忍不住笑意浮上臉,“害羞什麼……放心吧,什麼都看不見。”
章茗還是口乾,她咽了咽乾涸的喉嚨,無奈嘆道:“我們為什麼總是在醫院裡見面啊……”
確實是這樣。
以前是他做手術,她作為新婚媳婦照顧他;上次車禍,兩個人同時住院,他們是互相幫忙的病友;這次是她做手術,終於輪到他照顧她了。
“我們打平了。”
“什麼?”章茗因為虛弱,聲音特別的溫柔,像一隻撲向他心底的飛蛾,撲閃撲閃地撩撥著他的心。
覃戈也不由得放緩了語速,放低了聲音,“我小的時候,我媽媽生病住院,我爸太忙了,都沒照顧過我媽一天。那時候我媽就跟我說,以後我要是娶了老婆,無論自己再怎麼忙,在老婆生病的時候,在她最虛弱,最需要你的時候,一定要守在她身邊……”
章茗莞爾,“可是,可是……當媽媽變成了婆婆,她可能就不是這麼想了。”
這個問題太現實了,在她看來,無解。
覃戈握著她的手,“但是她教出來的兒子,想法不會輕易改變。”
章茗連動一動的力氣都沒有,任由他握著她的手。
這一刻,太美好了,她有絲不舍。
覃戈幫她整理頭髮,“我為晚上跟你說的氣話,跟你道歉。如果可以選擇,我情願傷害自己,也不會忍心傷害你……”
“嗯,”章茗喉嚨發聲應著他,她相信他說的話,他不是個會撒謊的人。
章茗:“我也跟你道歉,我太激動了。”
“你只是激動嗎?”
“什麼?”
“林內剛才跟我說,你並不喜歡他。”覃戈微微勾唇笑著,在他看來,她不止激動,還撒謊了。
林內這個人可真不靠譜,他跟覃戈才多熟悉啊,就跟人家說這麼掏心窩的話。
章茗無奈眨了眨眼,轉移話題,“我渴。”
覃戈又拿棉簽給她潤唇,“那你別說話了。”
可醫生說了,前面三個小時不能讓章茗入睡。
覃戈開始找話題,“你知道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是什麼想法嗎?”
“……”
“那天我到了民政局停車場,遠遠看見你站在門口,那時我就想啊,那麼年輕漂亮的女孩子,以後要給我守寡,我還真不忍心。我轉身想走,就在這個時候,接到一個陌生電話。”
“……”
“你還記得吧?你給我打了個電話,聲音怯怯的,你說……你還要趕著回去考試,問我能不能早點到。”
“你一個電話,就把我勾回去了。你的聲音,真好聽。”
“那天晚上,我就夢見了你。”
“……”
他第一次跟她說這些在心底埋藏多年的話。
章茗怦然悸動,仿佛置身黑暗的荒原,看見遠處閃過霧蒙蒙的一點點星光……
她問他:“你有喜歡的女人嗎?”
“有。”
“她長什麼樣?”
覃戈看著她疲憊清瘦的臉,“長你這樣。”
第16章 表白
聽著覃戈那似是而非的表白,章茗側目端倪著他,這人今天怎麼那麼奇怪,像活在她夢裡似的。
她盯著天花板,“你不是喜歡喬馨嗎?”
覃戈啞然一笑,無奈解釋道:“我怎麼可能喜歡她。你別誤會,是我家裡人喜歡她,不是我,我就是把她當朋友,甚至是妹妹,我們兩個的關係就好像你跟林內那樣,可以做朋友,可以共事,但不能成為彼此的另一半。”
“嗯。”章茗越來越覺得自己是在夢裡,她眼皮睏倦地微微閉上了。
“章茗,章茗,你別睡。醫生說你還不能睡。”覃戈輕輕搓著她的手,生怕她睡著了。
章茗又睜開了眼。
覃戈問她:“你呢?你有喜歡的人嗎?”
章茗嘴角微顫,她不能說喜歡他,她的思緒往前倒,停在了大學四年級的時光。
她說:“曾經有過,不過他選擇了權勢,選擇了前途,把我拋棄了。”
章茗在說她大學時的初戀,覃戈則以為章茗說的是小寶的父親。
雖然沒有在她口中聽到希望的答案,寂寥的心卻依然燃起了希望,只要她現在是單身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