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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茗就這樣睨著他,半響,才說:“樓體坍塌不是質量問題嗎?為什麼要讓我們設計師承擔責任。”
許家超:“我是說可能……可能……”
“什麼意思?”
“今天下午三點鐘,雲河集團的丁主任問我要一個安全的帳號,他說給我五百萬,我不知道他給其他人多少錢,但是只要一旦有人收了他的錢,事情就很有可能變得完全不一樣。”
章茗突然明白了,雲河要保覃盾,讓設計院背鍋,讓她背鍋。太荒謬無恥了。
她有些激動:“因為他們的質量問題,我的同事,一個沒結婚的獨生女,還有其他8名無辜的工人都死了,他們竟然還想把鍋推甩給我們?”
“章茗,你先別激動。外人有人盯著。”
“無恥之尤。”
“我是來幫你的。”
章茗冷笑:“你為什麼要來幫我?”
“我不想你出事。這個責任,太大了。”
章茗低下了頭,訊問室里空氣翳悶,安靜地幾乎連心跳聲都能聽得見。
“你要怎麼幫我。”
“憑我個人力量,很難改變大勢。只有從根源上切斷雲河的幻想,不要妨礙正常調查,那才是對你最有利的。”許家超看了眼手錶,“你跟雲河太子爺不是準備復婚了嗎?現在只有他能幫你。”
章茗扣著指甲,許家超的話或許可信,但她真不想求他辦事,不想欠他人情,但是她現在沒辦法跟外界取得聯繫,除了他,她還能求誰?
許家超看出了她的顧慮,“當年是我對不起你,這次就算我還你的債。”說著他又抬手看了一次手錶。
章茗看出來時間緊急,他不能單獨跟她呆太久,她終於還是拿起了筆,桌上除了設計圖稿並沒有多餘的紙,許家超忙掏出名片夾,把自己的一張名片遞給她,她在名片上快速寫下了覃戈的電話。
她邊寫邊輕聲說:“他在馬來西亞,只有晚上可能接電話。如果他不接電話,你不妨先給他發簡訊。告訴他你的身份。”
許家超把名片收起來,也沒敢多呆,起身走了。
覃戈從海安國際機場出來,外面飄起了毛毛細雨。一場秋雨一場寒,從溫暖的南國歸來,一時竟有些許不適。
車上他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那人說,他是新城區副區長許家超,也是這次“遠安城坍塌事件”調查組副組長。
“我已經回到海安,許區長現在方便嗎?我們見一面吧。”
兩人約好了見面的時間地點。
經過商業街的時候,覃戈讓司機停車,他下車給自己買了一件外衣,同時,到女裝店買了一件卡其色秋裝外套。
他在新城區的咖啡店裡見到了許家超。很意外,許家超給他的印象很好,溫文爾雅,談吐不俗。
許家超知道覃戈以前是軍人,他話雖不多,但言簡意賅,溝通起來非常順暢。
聊完,覃戈基本上猜到了具體是什麼情況,他說:“接下來的事我會處理,許區長你們繼續正常調查就行。”
許家超臨走的時候,覃戈把裝著女裝的紙袋放桌上,“麻煩幫我把這衣服拿給章茗。”
許家超點頭,“這突然變天了……我等會兒讓工作人員拿給她。”
覃戈坐在沙發上沉思,他沒有著急走。
過了大概半小時,小梧從車上下來,走進咖啡廳,跟他匯報:“《南方周刊》的記者在跟丁主任做專訪,其他一切如常。”
“他這專訪做多久了?應該快結束了吧?”
覃戈拿起手機,把電話打給了市場部總經理薛總。
“等會兒你讓《南方周刊》的記者先別走,把他的採訪稿截留下來。”
《南方周刊》記者是最難纏的,薛總有些為難:“覃總,這事要怎麼安排?”
“你跟他說有重磅消息,明天給他獨家新聞。”
薛總疑惑:“明天有什麼獨家新聞?覃總你是回來了嗎?”
“晚點跟你聊。我讓你截稿的事,你先別跟丁主任說。”
聽著覃戈那淡定而又不容置疑的語氣,薛總連連答應。
覃家大宅,覃戈站在書房的陽台上,雨越下越大,天色漸漸暗下來,一輛黑色轎車開了進來,覃戈吐出最後一口煙,擰滅了菸頭。
今天,他要把這個“覃”字翻轉過來掛著。
自他懂事起,這口氣憋在他心口,至少二十年了。
第45章 顛覆
覃家大宅上下燈火通明, 湯月正在客廳修指甲,她見覃震桓回來了,忙讓女傭去樓上叫大少爺,準備開飯了。
覃震桓換了衣服下來,坐在餐桌首席上,他看了眼餐桌邊上坐著的覃戈,他問:“那些島民怎樣了?”
覃戈坐他媽媽對面,神情自若, 看不出有什麼不好的情緒, “基本上處理好了,徐總留在那邊繼續後續的工作。”
湯媛和女傭一起把湯端過來,她坐在了湯月邊上。
湯月回過頭去問女傭:“紅燒翹嘴?怎麼還沒端上來。”
“來了來了。”一個年長點的女傭端來紅燒魚放在了覃戈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