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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有機會把歌曲賣出去,那也是一條路,別太鑽牛角尖。”

    兩天後見到了音樂部門的負責人,也是一位我聽聞已久的音樂製作人,他開出了不低的價格,但歌曲是買斷的,我想爭取一下版費,製作人很坦白地說:“現在確實有一些音樂人能拿版費,但你畢竟是新人,我老實和你講,不會有音樂公司給你版費,願意給你版費的,他們公司也不會有我們這樣的影響力。年輕人,你現在最重要的是把自己的名字賣出去,懂嗎。”

    我說想考慮考慮,製作人表示新專^製作也有死線,希望我儘快給他答覆。那天我心事重重地走出辦公室,卻沒想到竟在一樓偶遇了LOTUS全員!

    還真不是某一個某兩個成員,而是連帶經紀人和五名助理在內,浩浩蕩蕩一群人。我既激動又期待,激動是因為頭一次看見季詩他們的真人,期待是因為我能再次見到塞林格。

    樂隊成員進公司後就沒有保鏢大哥跟著了,只是還跟著助理,我站在走廊這頭,他們走過來時距離開始拉近,我發現季詩比我高不少,並沒有外界傳聞的謊報身高的嫌疑,他旁邊是石頭,後面是李想和阿嵐,再後面是單肩挎著貝斯箱的塞林格。

    他還是戴著黑色的棒球帽,和一副黑超,隊友們都在嘰嘰哇哇地說話,好像是在聊上節目時的事,塞林格只心無旁騖地走路,他旁邊那個個子還不到他肩膀的女生應該是助理了,正抱著他的大衣。

    不曉得他有沒有看見我,假使看見了,也肯定沒認出來。我很想上去要個全員簽名,但是天團的氣場太強,根本不敢貿然上前。就這樣我目送他們走進電梯,塞林格的女助理最後一個上,電梯門合過來,一直好像神遊天外的塞林格在這一刻伸手越過低頭玩手機的阿嵐的肩膀,擋住了電梯門,女助理低著頭跟了進去。

    他會這麼做,更合適地說,會第一個注意到別人的求助,我一點都不奇怪。

    ——

    本來還在猶豫,看見塞林格以後我便不再猶豫,我對製作人說想見見那個要唱我歌的偶像團體,他表情有些納悶,但還是答應了。

    於是我見到了這隻叫做JUST的偶像團體,他們比我想像中更努力,充滿熱情,那是一種終於等來黎明的鬥志昂揚,最重要的是,團隊裡有一個和我經歷相仿的年輕人,也是背井離鄉來打拼,也是唱作人,而且唱功著實不錯,我問製作人,他是不是主唱。

    “偶像團體不存在主唱,不過KK確實是這個團隊的唱功擔當。”

    最終我決定賣出這兩隻曲子,我需要成績,哪怕一點點,我更需要生活費過活。合同擺在我面前,我旋開筆,翻到最後一頁,落筆前,忍不住問:“如果有可能的話,我未來能自己唱這兩首歌嗎?”

    製作人將合同翻到前面一個條款,說只要你不用我們的編曲和歌詞,在獨家版權到期後你可以唱。

    ——

    JUST的出道很順利,我那兩首歌雖然不是主打,但在網絡上的試聽率僅次於主打歌。只可惜編曲改過,歌詞也是重新填的,連歌名也變成了迎合少女口味的《心晴》,我還是更喜歡塞林格改的那個版本,更喜歡我自己寫的《後天見》。

    我依然在地下室里創作,有了這兩首歌的成績,再投稿的時候,終於不會石沉大海了,歌曲的入選率提高了不少,雖然真正賣出去的仍舊屈指可數,賣的也都不是特別有名的歌手,多是一些二線三線的偶像,但現在我在吃泡麵之餘,差不多能偶爾去吃個海底撈改善一下生活了,店員會在我的座位對面放上公仔,多去幾次,發現都是同一隻庫洛洛軍曹,就好像是和老朋友見面,店員的小用心,對於我這樣說話還帶口音的外地人,已經是格外溫暖的體驗了。

    店裡正巧在放《心晴》,店員說店長喜歡這首,我說是我寫的,店員說是嗎?也不知道他信不信,但我沒在意,在參加《超級音場》之後,已經很久沒有這種成就感了,然而今天的成就感,我已經不需要別人來肯定。

    這首播完,又放了天團的歌,曲子是石頭寫的,傳唱率很高的一首,雖然不是塞林格的歌,我也聽得很愉快。吃著海底撈,我用耳朵捕捉著低音貝斯的聲音,撥開喧譁的人聲,撥開季詩的歌聲,撥開吉他,撥開鼓,色彩斑斕雲遮霧罩的外衣後,是如心臟般震動不息的貝斯。

    貝斯之於樂隊,就像塞林格之於LOTUS,普通人可能很難察覺他的存在,但沒他就真的不行,他像地基一樣牢牢托起了這座名為LOTUS的建築。

    不需要任何人肯定。

    ——

    網絡的發達幫了我大忙,我將那些沒賣出去的曲子發表在了一家原創音樂網站上,剛開始關注寥寥,直到被同行的一些創作人發現、推薦。一些朋友建議我在自我介紹里寫上自己的代表作,詳細地寫寫靈感來源什麼的,粉絲們也鼓勵我多發照片。從前的我一定是不好意思做這些的,但如今也明白,連這種幼稚的羞恥心都拋卻不了,談何夢想。做了一些功課以後,點擊率果然開始增長,甚至以前那些關注過《超級音場》比賽的觀眾都找來了。

    雖然這些關注還沒能直接轉化成金錢,但它們成了餵養夢想的食糧。

    11月,我去看了LOTUS的演唱會,囊中羞澀只能買看台票。上一次去看他們演唱會還是高二那年,我靠在網上幫人家寫作業,幫校外的館子送外賣,賺到了他們演唱會的第一張門票。那時是和學姐一道去看的,想想自己挺遜的,和女生一起去看演唱會,門票還要各自買,還好那個人是學姐。

    還是左側看台的老位置,一切仿如昨日重現。演唱會依舊完美,連季詩的破音都堪稱完美,因為它們總是爆發在情緒的亢奮點。說起來,很多人覺得季詩不算合格的歌手,因為一激動就破音,但怪的是樂迷們反而一點不介意,因為他太投入,那些破掉的音,好像是岩漿熱到極致時崩開的火花,別有一種吸引力。

    然而我全程都在聽塞林格的貝斯,目光也在他那裡,感覺自己好像一個披荊斬棘的尋寶人,對森林裡華麗的珍寶視而不見,只為找到那隻並不華麗的聖杯。

    全場和樂迷互動最少的人就是塞林格,中場休息時,季詩把麥克風湊到塞林格嘴邊,後者只是指了指自己的貝斯,季詩問歌迷:

    “他要solo,讓他solo還是mc?”

    幾乎所有的女聲都在大喊“要MC”,而幾乎所有的男聲都在喊“要solo”!

    “那還是solo吧,”季詩說,“他MC最多十秒,solo可以solo兩分鐘~”又問全場,“要聽酷酷的solo還是騷騷的solo?”

    這次意見很統一,幾萬人大喊“騷~~騷~~的~~”,然後又幾萬人一起笑起來。我也喊了,也跟著笑了。

    季詩拍了拍塞林格的肩:“帥哥,要騷的哦。”

    這難不倒塞林格。那天他送給了歌迷一段無可挑剔的slap solo。

    當晚就有人把這段solo上傳到了網絡,光塞林格這個名字就引來無數吉他手貝斯手爭相圍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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