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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更加替塞林格慶幸,也許他一生的運氣,都用來遇見LOTUS了。
“他當時沒決定要做鼓手還是貝斯手,阿嵐來了以後,他才做了貝斯手。”石頭哥靠在椅背上,雙手叉在腦後,感慨萬千,“啊,這傢伙的事其實我了解得也不多,沒想到一聊起來,居然還蠻多可以說的……”
我又想起來一件一直很好奇的事,關於“污王”。
“哦,這個啊,”石頭哥第二次下意識地摸出煙,又悻悻地揣了回去,笑道,“阿嵐給取的,有一回他和梁海在化妝間看片子,也不是毛^片,就那種R級片,不是毛^片勝似毛^片那種,可能內容很聳人聽聞吧,兩人在化妝間裡嗷嗷瞎叫,塞林格和我進去,還想拉我們去看,老實說那內容確實蠻重口的,塞林格瞄了兩眼就隨口說了句,這有什麼。”
我能想像出塞林格淡定的語氣,於是就被嘆為觀止的阿嵐蓋章成了隱藏得很好的污王。
“高中時我們認識那會兒,塞林格在一家音像店打工,本來他打的是能免費聽歌,偶爾按進價買兩張碟的打算,可是那家音像店只是個幌子,其實背地裡是賣黃^片兒的,”石頭哥說到這裡笑得直拍大腿,“我去音像店找他時聽那個老闆說他初三就在他那兒打工了,塞林格那個傻逼剛去的時候根本啥也不知道,就這麼上了賊船!我跟老闆說你不怕被告非法僱傭未成年人啊,老闆抽著煙說怕個毛線啊,就那小子那眼神,誰他媽信他只有十五歲啊,也不會有爹媽來找我算帳的,別的地方不敢雇他,我就敢,說著還一拍桌子,非常硬氣,對正在理貨的塞林格喊道,小賽別怕啊,有大叔我罩著你!”
聽石頭哥說,那位老闆進片兒偷著賣,還要自己觀賞,他把這當事業,為了能一直走在該行業的前列,一直親身看碟,絕不怠慢。為了照顧高中生的口味,還會拉塞林格一起看。塞林格窩那兒只是想感受音樂的薰陶,但畢竟耳濡目染,久了也能給老闆一點他個人的建議了。
“他有時候提建議我在那兒聽著都有點不堪入耳,我回頭說你剛剛說那些話很色^情你知道嗎,我發現你很有色^情的潛力耶,塞林格就說那些事又不是要對你做的,你害羞什麼。”石頭哥露出個佩服的表情,“我特麼……所以阿嵐說他是污王也沒啥不對,他就是污得很天真那種。”
石頭哥說那老闆才是個真?污王,而且酷愛整他這個唯一的員工,塞林格越不愛說話他就越愛整他,有時候店裡盤點,老闆就躲在CD架後喊“小賽”,塞林格一回頭,等著他的就是某島國女藝人的全^裸寫真跨頁。因為硬拉塞林格去賞片時塞林格總是無動於衷老闆甚至還換了GV,但該無動於衷的人依然無動於衷,有一回看片途中老闆突然使出一記龍抓手,被塞林格擋住了,老闆就很納悶地問,你小子是不是那方面有問題啊,過來人告訴你,這可是大事兒啊,有問題得早點治啊!
塞林格說我好得很。
老闆壓低聲說那硬了沒?
塞林格說我看這種東西沒感覺。說完起身就走了。
石頭哥當時就在外面淘碟,聽見老闆在小黃屋裡喊:“那你看啥才有感覺啊?!”
“我也問他,你真沒感覺啊,”石頭哥說,“他說一開始還是有的,看了幾百部早就麻木了。”
那天石頭哥問:“那你聽了幾千首搖滾了怎麼不麻木呢?”
“那怎麼能比,”塞林格說,“A片越看越麻木,搖滾越聽越興奮。”
石頭哥表情複雜地說:“他這兩年緋聞是有點多,但外界對他的誤解也是有點大。我跟你說個事兒吧。”
我洗耳恭聽。
“我們剛組樂隊,還在LIVEHOUSE演出的時候,有一天很晚了我接到他打來的電話,在手機那頭語焉不詳地讓我過去一趟,你猜怎麼著?”石頭哥笑了一聲,“有人把他窗玻璃打碎了,他開門進去,以為家裡被洗劫一空,結果……非但沒洗劫一空,他床上睡著個沒穿衣服的女粉絲!”
我也有點驚詫,心想當個搖滾明星還真是……不得了呢。
石頭哥看著我似笑非笑:“粉絲真是瘋狂的生物啊,塞林格這輩子好像跟粉絲有不解之緣似的,之前粉絲毀了他嗓子,後來有粉絲洗白白了等著被他睡,現在又遇上你這個骨灰級鐵粉……”
塞林格那個時候最多也就21歲吧,看到這種場面估計他也懵逼了,畢竟A^片是平面的,這個是立體的,才會打電話給石頭哥,石頭哥那時應該是他最信任的人了。
石頭哥說:“我能怎麼辦?我聽他說完都以為他喝醉了,我問他你怎麼知道那姑娘沒穿衣服啊,塞林格說因為衣服都在地板上,哈哈哈他當時壓著聲音說話那語氣可笑死我了!”又樂得拍起了大腿。
女孩沒穿衣服,那時LOTUS的五個人又都是單身狗,石頭哥就給季詩的姐姐打了電話,後來是季詩的姐姐給解決的。石頭哥和季詩坐著他老姐的車趕到塞林格家樓下,那時塞林格還住在那種一居室的單身公寓裡,就住二樓,三人一上樓就看見塞林格伸長腿坐在樓梯口很憂鬱地抽著煙。據石頭哥說那時的塞林格還是很純情的,那女孩翻窗進去睡到床上後連窗戶都忘了關,他還記得給人家把窗簾從外面拉上。女孩喝了酒睡得很熟,多虧季詩的姐姐進屋喊醒那妹子,讓人穿上衣服,把人給送走了。三個大男生趴在陽台上目送車子開走,肩膀集體鬆了下來。
“以為這就完了?”石頭哥說,“那姑娘可是相當有毅力,那之後也經常在塞林格家樓下蹲守,稍微好一點是不敢蹲門口了,塞林格也是夠無情,晚上回家見女孩坐在樓下楚楚可憐地看著他也當沒看見,有時還直接讓人家‘讓一下’,自己上樓回家關門睡覺了。我說你就這樣關她在外面啊,塞林格說那不然怎樣,我心想也確實不能怎樣,只怕他睡覺睡不踏實。可那姑娘實在太頑強了,結果後來有一天塞林格又讓他進屋了!我知道以後罵他你是不是智障啊?!可能再差一步那姑娘就放棄了你特麼幹嘛晚節不保前功盡棄?他說雨太大了,還在打雷,怕她被雷劈死在他樓下。你說這理由……”搖搖頭又說,“而且他居然還說他放人進來前有讓女孩向他保證不會再脫衣服。我說林賽啊,你這輩子完了……他說何以見得,她確實沒有脫衣服,鞋我都不許她脫。你說他是不是很純情?他還以為他靠自己屌爆的溝通能力和人家女生達成了友好共識,連我這種只談過一次戀愛的單身癌患者都懂的道理,他腦子裡像是壓根沒有這個區域一樣!
“那姑娘徹底淪陷了,有時候沒買到我們演出的票,塞林格也會和LIVEHOUSE賣票的提前說那是他朋友,讓放進來,我勸他不要對那女生太好,他說她和她們不一樣,我說你別不是愛上她了吧,他說沒有,我對她沒感覺。”
那天塞林格這麼說時,石頭哥是一點不信的:“那你說她和她們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