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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哥問我:“裝得好嗎?”
“嗯,應該能行。”
進門前塞林格對站在一邊的Lisa說:“你要不要去吃點東西?”
“怎麼了?”石頭哥看向Lisa,“你又沒好好吃早飯啊?你們這些女孩子怎麼就不聽呢,早餐得好好吃,一個個不要總想著減肥!”
塞林格說:“減肥的是笑笑。”
“啊?是這樣嗎?”石頭哥又打量笑笑,“你們都不胖啊!”
石頭哥讓Lisa去樓下吃點東西,我擔心她一個人萬一又像之前在機場暈過去,又沒人在身邊,就說我也還沒吃早飯:“林賽哥,我和她一塊兒去吧。”
石頭哥納悶:“怎麼你也不吃早飯啊?”塞林格把他推進會議室,回頭對我點了點頭。
我感覺他其實是知道我在想什麼的,我和Lisa離開時小會議室的百葉窗也都拉開了,變得亮堂起來,塞林格就近拉開一把椅子坐下,他靠著椅背背對著我們,一隻手放在桌上劃了劃手機,像在看時間。
電梯門關上前我看見塞林格稍微坐起來側了側頭,以為他是要回頭看門外,但他只是和石頭哥說話而已。
我是不是魔怔了,他為什麼要回頭?雖然隔著緩緩合攏的電梯門,和會議室透著光的玻璃牆,這一幕忽然讓我有種落寞感,但畢竟不是什麼生離死別的畫面,我看著電梯門將他的背影關在外面,心想到我走的那天,也許就是這樣沒什麼特別,又有點淡淡的扎心的場景吧。
——
在手機上查了查,Lisa是低血糖,我就買了兩份八寶粥,Lisa接過熱粥,有些苦笑:“其實我吃過早飯了。”
啊?我放下勺子,心想那不就是我們都吃過,以為對方都沒吃,所以自作多情地下來陪吃了嗎?想想有點好笑啊……
Lisa又拿起勺子,低頭說不過我就吃了個雞蛋,也是有點餓了。
面對面吃了一會兒,我才發覺Lisa越吃越慢:“吃不了別勉強啊。”
她搖了搖頭,低著頭也沒說什麼。可能這個時間點比較尷尬,上班上學的高峰已過,早茶店裡就我們兩個人,我才意識到這是好多年來頭一次和女生單獨吃飯了。唉,不去想還好,這麼一想還真有點放不開了。
手機忽然響起來,是笑笑發來的:遲南,石頭哥讓你們上來時順便帶15杯咖啡上來,要中島咖啡那家的,謝謝哦!
買咖啡的時候店員說消費滿一定額度有小禮品贈送,我剛想說不用了,接過裝咖啡的袋子,就聽見Lisa在那邊說了聲“好萌啊”。
她在看一隻玻璃盒子,裡面掛滿了小指頭大小的小掛件。
我走過去,心想還真挺可愛的。
“這裡面都可以選嗎?”我問店員。
“可以啊。”
Lisa很開心地選了一隻穿粉紅裙子的公仔,仔細看公仔雖然造型各異,但都是清一色的咖啡豆造型,應該是這家連鎖咖啡店自己設計的吧,因為都是矽膠做的,看上去又Q又軟,彌補了細節上略粗糙的不足。
店員取出掛件交給Lisa,這隻明顯是一位咖啡豆小姐,肩上有一團小小的葫蘆形狀的東西,我湊近看才發現居然是小提琴麼?
“那小哥你要哪只啊?”
我找了找,居然真被我找著了:“這個拿的是貝斯嗎?”
“啊?我也不知道,應該是吧。”女店員笑著說。
我問的什麼啊,這么小的矽膠公仔哪裡看得出它拿的是電吉他還是電貝司,總之我想他拿什麼他拿的就是什麼了,不過這應該是這群咖啡豆中表情最酷的一個了。
本來對這種掛在手機鑰匙上的飾品我一點都不感冒,但是唯獨這個酷酷的咖啡豆貝斯手,看著有點讓人愛不釋手……
——
回會議室的時候五個人和一群樂手助理們正七嘴八舌地提名著歌單,石頭哥在白板上寫著歌名,上面已經寫得滿滿當當,不過好像只有歌名,還沒開始投票的樣子。
海哥在那邊招呼我,幫我拉了把椅子出來:“遲南,這邊!”
平常沒正兒八經統計過,現在將60多首原創曲目一一列出來,才深覺成果斐然。
石頭哥看著白板,問:“還有嗎?”
大家都低頭在手機歌單里找漏網之魚,石頭哥問坐在前面的塞林格:“有沒有漏掉的?”
塞林格掃了一眼,說好像沒有。
等一下,怎麼是好像沒有?明明漏了一首啊……
“遲南,你是要上廁所還是有話要說?”石頭哥拿筆敲著桌子問。
都問到我了我當然要說了:“少了一首《Untitled》吧。”
季詩左看塞林格,右看李想:“那是什麼?有這歌?”
我只好提醒大家:“《LOST U》那張專輯裡的bonus track啊。”
石頭哥聽完恍然大悟:“哦,就他寫的那首鬼都聽不懂的bonus track啊,”又轉向塞林格,“你自己寫過什麼歌你自己都不記得啊?”
塞林格說我忘了,隔著會議桌對我說:“記性真好。”
“記性好個屁啊,人家是你迷弟才記得的!”石頭哥站在塞林格椅子後拍了一下他腦袋,“不解風情!”
塞林格被拍得低下頭笑了笑。
海哥也在笑,還有笑笑,不笑還好,一笑我就覺得哪裡不對似的,仿佛人人都把我看穿了。
後來就開始投票,舉手投票,簡單粗暴,中途石頭哥又喊住我:
“遲南,要有點自己的主見啊,不要總和塞林格選一樣的,這樣我們投票就沒有意義了嘛。”
我完全沒注意到自己和塞林格投了一樣的票,但好像也無法說服石頭哥和其他人相信我是真的在認真投票。我又在大家臉上看到那種意味不明的笑,也許並非有什麼意味,但這次我真的有點慌了。
“我能說話嗎?”塞林格忽然舉了下手,“有幾首我也不確定要不要投票,看見他投了我就跟著投了。”
石頭哥眨了下眼,不敢相信:“主見呢?!我們都很認真在選,你在那兒瞎跟風!”
李想哥問:“哪幾首?你要改嗎?”
石頭哥把筆扔給塞林格,他起身走到板子前,擦掉重寫了三首歌的票數。
也許是我心虛過頭了,總覺得在塞林格重寫票數時,會議室里所有人都和我一樣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石頭哥走上前確認了一下:“這三首不投嗎?”
“嗯。”塞林格把筆還給他。
石頭哥扯過筆不耐煩地揮手:“下去下去!”
投票又順利進行了下去,這之後全程塞林格都低垂著眼睛,只在提到歌名時選擇舉手或者不舉,我不覺得他是看我投才投的,他似乎只是為了緩解我的尷尬才這麼說,可是他為什麼要幫我解圍呢,他怎麼知道我覺得尷尬呢……
選定了票數最高的20首歌,還需要敲定演唱的順序,開場曲是很重要的一環,沒想到石頭哥從白板前直接走到塞林格後面,看著我們大家說,這次開場曲咱們就不投票了,直接用《蘭斯洛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