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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駿馳看看懷裡熟睡的人,催促到:“小魚,快去催催,怎麼沒人來接應?”
金虞一指正在聯繫的兄弟,說到:“已經在聯絡了……”
正說話間,只見那個聯繫的兄弟掛了電話朝著碼頭方向望去,一個西裝革履的男子從碼頭邊上一棟現代化的建築里走出來。
他眼神四處張望,在看清梁駿馳這裡的情形後忙小跑著趕了過來。
“……君老大,您久等了,剛才正在檢查一批重要貨物……”
“少廢話!”
金虞看梁駿馳面露不耐,忙插嘴朝著那高管模樣的男子喝到。
“是是是,都已經準備好了,君老大請跟我過來……”
那男子下意思的擦了擦額頭,領著梁駿掣一行人往碼頭深處去了,遠遠的從這裡望去,海邊正停泊著一輛巨大的載貨遊輪,通體雪白的顏色,船身處印著遊輪號。
梁駿馳小心的抱著真真往那個方向走去,金虞在前方開道,偶爾回過頭來看到這個樣子的梁駿馳,煩躁一點點消弭,取而代之的是說不出的心疼。
就在梁駿馳和真真登上貨輪離開A市時,梁家已經炸開了鍋!
韓澈跪在梁駿掣面前,左臉頰紅腫了,嘴角掛著沒擦乾淨的血絲,被劉海遮住的右眼烏青一片,衣衫凌亂的散開著,領帶早就被撤下,有氣無力的躺在地板上。
梁駿掣坐在沙發上,喘著粗氣,看看韓澈這副狼狽樣子,想要掐死他的心都有,可是掐死了他又能怎麼樣?
現在找到女兒才是最重要的,再說真真要是回來了,看到韓澈這副樣子,頭一個找他算帳的還不就是她?
拿起茶几上的杯子往嘴裡灌了兩口水,順了順氣,朝著地上的人問到:“說,有沒有什麼線索?”
韓澈直著脊背紋絲不動的跪在地上,手機緊緊握著從巷子裡找到的真真的手機,搖頭說:“現場只有真真的手機,真真一定是被人擄走的!爸……”
“我呸,你少這麼叫我,我嫌噁心!”
梁駿掣脾氣上來了,他是很信任的把女兒交給他了,可這小子根本就沒能好好的照顧他的寶貝!
韓澈低下頭去,自知理虧。
“你剛才想說什麼?繼續說!”
梁駿掣是越看韓澈越生氣,遏制不住的又想上去將韓澈再暴打一頓!
“……真真以前也被人擄過,而且,而且……”
韓澈猶豫著,不敢開口。
“我操,有話快說,有P快放!”
梁駿掣真是火了,站起來一把揪住韓澈的衣領,真想扼斷這小子的喉嚨,這樣真真的噩夢就結束了。
他之所以沒這麼做,是因為他明白,噩夢結束了,美夢也就不復存在了!真真到底是上輩子欠了韓澈什麼,這輩子要被他這麼死去活來的折騰?
“上兩次,都和駿馳有關!”
韓澈急切匆忙的說出這句話,毫不意外的看到梁駿掣驚疑呆愣的神色,繼續說到:“大哥,這事得你出馬,駿馳瘋了,他是真真的叔叔,他這樣做,是想魚死網破!”
梁駿掣頹然的鬆開韓澈,鄙夷的望了韓澈一眼,韓澈心虛的低下頭——的確,這世上最沒資格這麼說梁駿馳的,就是他韓澈了。
不過眼下,梁駿掣心裡已經有了計較。自家弟弟駿馳的事,也是該管一管了,本來想他自己終有一天能調整過來,看來是不行,正如韓澈說的,還得他親自出馬。
“跟我來!”
梁駿掣站起身,抬腳往二樓書房裡走,喊上跪在地上的韓澈,有些事,他得和他好好合計合計。
曲徑 第470章:最可憐的人
睡得昏昏沉沉,耳邊似乎有人壓低了聲音在爭執。
真真想要睜開眼睛,眼皮卻不聽使喚,努力了兩次,沒能成功,耳邊的爭吵聲停止了,周遭安靜下來。
細聽著似乎有風吹過的聲音,隱隱的偶爾還有一兩聲鳥叫,劃破天際的尖銳高亢,“吱……”的一聲後,風聲加劇,真真覺得自己似乎在晃動。
這裡是什麼地方,自己這是怎麼了,躺在這裡眼睛都睜不開?努力的想要讓自己清醒,奈何渾身疲倦無力,只短暫的思考了這麼一會兒,便又沉沉的睡去了。
梁駿馳推開門走進來,看看床上的人,下意識的放慢了腳步,極輕緩的走到床邊。
這裡原是貨輪,船艙自然是比不上豪華遊輪,但因為費心打點了,裡面該有的都有,金虞又親自收拾過,乾乾淨淨且沒什麼異味,不算是委屈了真真。
梁駿馳在床邊坐下,專注的看著睡著的真真,發現她秀眉輕輕抖動,心裡一慌,手搭在床頭柜上,拉開抽屜,取出裡面的一隻鐵質方形的盒子。
盒子裡裝著幾隻無菌針筒,還有幾瓶尚未開啟的玻璃藥瓶,瓶身上印著密密麻麻細弱蚊子腳的英文字母。
梁駿掣取出一隻針筒,床上的真真突然翻了個身面對著他,這讓他藏在面具下的臉色驟然大變,快速取出一隻玻璃藥瓶,“咔嗒”一聲揭去蓋子,用針筒將藥液抽出。
再看真真,依舊緊閉著雙眼,並沒有醒來的跡象。
梁駿馳心中充滿了恐懼,哪裡管得了真真到底有沒有醒?他只知道自己怕的要命,不能允許她在這個時候醒來,他還沒有將她帶到安全的地方。
掀開被子,梁駿馳從被窩裡掏出真真的胳膊,將她右手的袖子擼的老高,露出一截白藕絲的手臂。
曾經,他是連一點痛都捨不得施加在她身上的,但如今……梁駿馳狠狠心,告訴自己,他這是被逼的,只要到了地方,她醒來後好好的聽自己的話,那麼他發誓,絕對不讓她受一點點苦!
他把一截止血帶綁在她的手臂上,白藕似的手臂上頓時爆出清晰的血管,他又用消毒棉簽給血管周圍的皮膚做了消毒,這才拿起抽滿藥液的針筒。
迎著窗外的光線,梁駿馳專業的排盡針筒里的空氣,藥液順著前方的針尖往下滴出,一滴、兩滴。
梁駿馳握緊真真的手臂,衝著她彎起嘴角笑到:“別怕,我很輕,一定不會讓你痛的。你知道,我是最捨不得你痛的,我的夢夢,我的好孩子……”
針尖以45°角迅速刺入血管內,藥液在梁駿馳大拇指的推送下一點點進入真真的血管,融入她的血液。
拔出針尖,梁駿馳用一隻棉球壓在針眼處,在他按壓的那一處,仔細看的話,已有了不少的針眼。
在海上漂泊的這些日子,梁駿馳就是靠著這種藥物讓真真一直保持著熟睡的狀態。
金虞說他瘋了,竟然對真真用這種低劣的手段!
剛才,金虞還在艙外和自己大吵了一架。金虞跟在他身邊十幾二十年了,對自己一向是千依百順,但因為真真,卻屢次和自己起了爭執。
“夢夢,這就是你的本事,看,連一向聽話的小魚,都為你說話!”
梁駿馳和衣躺在床上,將真真連同被子一同抱住。說話的口氣,像是真真在認真聽著一樣。
他知道自己瘋了,神志是清醒的,可精神已近崩潰了!
他從來沒有這麼恨過一個人,透過真真的事,那些自幼埋藏在他靈魂深處的對於一個人的仇恨一下子都迸發了出來!